眼看着韩乐的神情由从容转变为凝重,慕容翔也跟着缓和了下来,淡淡的一声说道:「真是可惜了这把好琴,就算这《湘妃怨》弹得再好,最後也是埋没在这掖庭宫中了。」
「怎麽进去?」
「什麽?」慕容翔被韩乐这突然间的一句话吓一跳。
「我说这掖庭要怎麽样才能进去?」韩乐四处张望,本想爬墙而进却碍於这一身的宫女服,只好急得跳脚的走回慕容翔面前询问。
「你这样子的身份竟要入掖庭?这恐怕人没见着就先被自己给累死了!」慕容翔用手指着韩乐从头到脚,一脸就是“你找死”的表情,语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韩乐面对着墙插起腰来,那样焦躁的表情简直就是恨不得这面墙坍塌,韩乐更生气的踹了墙角一下,看自己一身宫女服就觉得厌烦,她什麽话都没说的按照原路返回。
「喂!你去哪?」慕容翔跟上前来好奇的问起。
「你又不帮我,问那麽多做什麽?」韩乐在前方说着,也没有打算要停下脚步的意思,反而越走越快像是刻意要远离慕容翔一样。
慕容翔有些担心的抓住韩乐的手腕,却被她一个转身甩开了,两个人隔着一步的距离对视着,慕容翔最先开口:「这里是皇宫!不比你那韩府自由,要是出现了什麽过错,你可是要惹来杀身之祸的。」
韩乐没有急忙的辩驳下去,目光依旧直视着慕容翔的双眸,但慕容翔却认为她好像没听进去一般,语气渐渐缓和继续接下去说:「若你信得过我,我这里倒是有一计!你可要试一试?」韩乐冷漠的开口道:「洗耳恭听。」
「你做我的上宾。」
「哼!」韩乐冷冷的嗤笑出来,挺直了腰说:「我韩乐区区一介女流之辈,怎敢妄想做你三殿下的上宾?再说了!这天下之大能人辈出,三殿下随便找个贤士做上宾就好了,何必找我这个身无长处的女子呢?若我这样以上宾的身份出席,您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身无长处?我看倒是未必!不知是谁刚才在大殿上一舞惊人,帮助维塔国的人争了脸面,要说是欺君?这恐怕韩二千金也百口莫辩了吧!」慕容翔抓到韩乐的小辫子在一旁暗自窃喜着。
「你……」
「我!在这呢!」慕容翔得意洋洋的笑起来,把脸凑近韩乐的面前故意逗弄她。
「做为你的上宾与我要进掖庭宫有什麽关系,你别给我扯远了。」韩乐显得不开心的撇开头。
慕容翔早知道她会有这一步,不疾不徐的跟韩乐解释起来:「你换了一身华服成了我的贵客,这宫中自然是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反之!你要是以这身衣裳潜入掖庭亦或是硬闯出宫,就别怪我没有好心提醒你韩府二千金了。」
「听你这麽一说,倒像是我黔驴技穷了?」
「不敢、不敢!我就一句话!你是来还是不来?」慕容翔笃定韩乐已经没有任何的法子了,一派轻松的问了这句话给她台阶下,免得让人误解成他一个皇室贵胄欺负一个高官的子女,仗势欺人可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韩乐沉思了一会儿,心中纵使有多不甘,但若想要进入这掖庭宫找人,她再怎麽挣扎也别无他法了,只好闷闷的说了一句:「我可不敢保证能给你争多少光彩。」
今日韩乐计画不周,竟然栽在了这混帐小子慕容翔的手中,暗自咒骂他一轮都还没有泄气,憋得韩乐都快吐出一摊血了,一路上就算慕容翔说了什麽话,她也只是随意敷衍了事,周围的磁场就如同敌我般,貌似一触即发。
韩乐换了一身华服後,又回到了她在这大放异彩的地方,但这次却是要以皇子三殿下贵客的身份露脸,真是不知道该以什麽样子的表情面对维塔国的元戎王子,她在殿门口等待传召时,转身向天空看了看叹了一口气,该来的终究是跑不掉呀!
「三殿下到!」宦官清澈宏亮的声音传入了韩乐的耳朵,也不禁让她担心了起来,想听听慕容翔在里头说了些什麽话,稍微凑近一些却被挡了下来。
既然慕容翔已经进去贺岁,他根本没空理睬韩乐,通行令牌也在刚刚换完衣服後拿到手了,不如就趁现在逃跑了吧!反正答应他也只不过是为了想下一步而做的一个缓冲之计罢了!
正当韩乐兴奋的转过身,迈开了几个步伐後,前方却出现了类似侍卫般的人物挡在她面前,一脸严肃的说:「韩姑娘,三殿下说了!在传召之前您不得离开。」
韩乐气得直接坐在最高的台阶上,双手抱着膝盖委屈的鼓起脸颊,小声嘀咕着:「竟然还派个人来监视我。」她说完又瞄了一眼身旁站着的侍卫。
「传韩乐觐见。」韩乐偏偏就不起来,但那宦官有些着急的再次喊她名字时,她才缓缓的移动自己的屁股,站起来走进大殿。
真不知道慕容翔在众人面前说了什麽,韩乐一跨入大殿後,各种目光马上朝她打量着,就像是期待什麽事情一样,由於尴尬的关系她并没有往元戎王子那多看一眼,直到殿前韩乐才扬起微笑拜见。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韩乐僵硬的微笑终究是挂不住,她渐渐的收起让自己厌恶的假笑。
「平身吧!」
「谢陛下。」韩乐抬起头发现慕容翔就站在皇后的身边,她眨眨眼就像是不认识的人般,把视线移回了皇帝与皇后的身上。
「听闻,韩乐姑娘善弈,不知能否解开此局?」
韩乐身後不知便悄无声息的摆了张未下完的棋盘,她大概目视了一圈,便能知晓此局两方的下场,若我方居於优势便不会要求她来解,这一局要反败为胜?简直是难於上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