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宗门发现你不见後不会生气吗?」
沿着蜿蜒的山路,两人花了半个时辰,终於在不惹人注意的情况下到了山脚下。
看着回复面无表情的凌忘尘,墨柳不禁怀疑对方刚刚的表情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九成九是某个长老的亲传弟子,就这样不见难到不会引发骚动吗。
「你,不也是。」
有点担心的看了看对方身体,确定没有异样後,凌忘尘才收回目光。
「刚刚夏玄清前辈的话,很大声。」
听见这个名字,想了想对方知道他翘家的反应,墨柳不禁为血炼宗的其他人默哀了几秒。
火爆长老的名号,可不是虚有其表。
「没问题的,我的身体也一样。」
知道自己瞒不过元婴期的对方,墨柳先给对方一个保证。
「不会拖累你,不用担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
凌忘尘皱了皱眉「我会保护你。」
「不计代价。」
「……你要是对女修说这句话,对方绝对立马跟你结亲。」
对方的脸实在太有杀伤力,连身为男性的墨柳都愣了一下,
「不过,我有自保的能力,不用担心。」
虽然不如夏玄清的毒术高超,但他使毒的能力可也不错。
「那麽,要往哪里去?」
墨柳问了下身旁的人,
好歹作为提议的主谋,对方应该也有想要去的地方吧,或许对方也如自己一样,都在宗门之中鲜少出门。
「你想去哪里?」
没有正面回答,凌忘尘反而问了回去。
「我只想去外面看看。」
「那麽……」
他皱起了眉头,下一秒又舒展了开来「那,我们去旭林吧。」
「旭林?」
那片充满生意,永远被阳光普照的地方。
「你很喜欢动植物吧。」
他露出了笑「我也很喜欢。」
一股从未拥有过的情绪从他心头涌出,看着旁边明明是一个从未见过面,而且阵营还敌对的人,他却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走吧。」
他露出一个笑容,架起自己的飞剑,大声的向对方说着。
「嗯。」
而对方也只是笑着,飞剑紧跟在墨柳身後,两人逐渐消失在遥远的天际线。
「墨柳去哪里了!」
滔天巨响在静寂的夜中响彻在血炼宗的旅馆,其声音之大已彰显对方的愤怒。
「该不会师兄被仙门那些人抓走了吧。」
六师弟言罗皱起眉头,无意识的挥舞着手上的战镰「还是我们直接杀过去要人,师兄身体不好,等下受伤怎麽办。」
如果他们赶动师兄一根寒毛,他会让他们知道满清十大酷刑只是开胃菜!
「是男的就卖到牛郎馆让他们爆菊,女的就卖去妓院。」
言罗碎念的内容不禁使身旁的陈辰寒毛直竖,虽说知道对方本来就不如外表纯良,但也没想到黑到这种地步。
「也许师兄只是去逛逛?毕竟难得出来一趟,想多走走也是正常。」
陈辰提出了一个相较之下合理的推断。
「那墨柳应该会留下纸条才对啊。」
林谦和低声说着「他是个细心的人。」
「该死,那个小子该不会是给我离家出走吧!」
想起今日早上发生的事,夏玄清突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师弟应该不至於如此吧,还是问问少宗主,或许他会知道师弟的下落。」
「雷聂?他知道才神奇了,要不是宗主要求墨柳做他的药师,他们两个可能一生说不到几句话。」
「可是也没其他办法了啊。」
几个师兄弟在夏玄清面前叽叽喳喳的说着,正当夏玄清准备要发怒让大家闭嘴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喧闹声。
「出去看看。」
向弟子们说完,夏玄清便甩袖离开。
原先应该是一片夜幕的客栈外却是一片灯火通明,凌霄宗的宗主连烨站在最前面,而与他对峙的正是血炼宗宗主,雷霆。
「怎麽回事?」
皱起眉头,罕见看到如此大阵仗的夏玄清步伐一踏,便出现在雷霆旁边。
雷霆还没说话,连烨就先开口了「我的爱徒凌忘尘失踪了。」
听见这个名字,夏玄清不免愣了愣。
凌忘尘,仙家四杰之一,是整个修真界的奇才,其实力与雷聂不分伯仲,竟然也失踪了。
想起同样失踪的墨柳,夏玄清微微挑眉,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所以,连宗主便怀疑到我们身上?」
看着明显来者不善的仙门众人,雷霆沉声说道,红色的电光在他手掌中跃动的。
「众人皆知,魔教的人做事不择手段,没有理由便可屠一座城,狡诈狠毒,因为嫉妒而绑架他人,想必也只是家常便饭。」
一名极度厌恶魔教的长老说着,而後方紧接着其他修士的应声。
「呵。」
雷霆还没说话,夏玄清倒已经率先冷哼了声。
「我们魔宗敢作敢当,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可不像你们仙家自命清高,什麽龌龊事都在台面下做,表面都装成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你说什麽?!」
「要打架就来打啊!」
两方都人马拿武器的拿武器,念咒的念咒,正当战火正要一触即发之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请诸位皆慢。」
随着声音,一个身穿灰色袍服,身形佝偻的老人出现在雷霆与连烨的中间「请听老朽一言。」
看见老者的样貌,无论是雷霆或是连烨,甚至是夏玄清都露出了敬重的表情。
商砌,临风峰的峰主,然而,他的另外一个称号与名称,叫为人所知。
太虚观关主,外号摘星老人,整个修真界,最擅长卜卦算命,同时,也是中立人物的领头羊,也因此,如果得罪他的话,後果绝对难以想像。
「商前辈,请问怎麽了吗?」
连烨有礼的说着。
「夏峰主,你是不是也有个徒弟失踪不明。」
没有回答连烨的问题,商砌只是笑笑地问着夏玄清。
「没错。」
点了点头,夏玄清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眼神浮现着惊愕。
「该不会……」
「没错。」
商砌捋了捋胡须,笑着摇了摇头「墨公子与凌公子,似乎是结伴去游历了。」
「你说什麽!」
需要充分默契的异口同声,却同时出现在夏玄清,雷霆与连烨的口中。
「那个家伙整日都待在峰内,怎麽可能认识凌什麽家伙的。」
「忘尘洁身自爱,怎麽可能跟魔道为伍。」
「你什麽意思?我家墨柳不与人争,表里如一,比你们这种惺惺作态的人好了不知几倍,说不定是你们那个谁看我家墨柳身体不好,又会炼药,趁机拐走了他!」
「呵,笑话,忘尘一向严以律己,莫非是贵派弟子以巧言欺瞒忘尘。」
「你!」
「够了够了,请各位冷静下来吧。」
商砌充当起和事佬,一脸啼笑皆非的看着两人彷佛护崽子般那种我家宝贝最乖都是其他坏孩子拐他的样子。
「光影会随着命运交融,石砌的砖墙终究会倒塌,在凋零的花下,春泥会滋生新芽。」
商砌轻声说着,一边看着血炼宗的方向。
「在光影双叶的庇护下,混沌将会重生。」
看着满头问号的众人,商砌只是摇了摇头「这便是老朽所卜卦到的内容了,至於两位的爱徒,只是踏上天道的旅程罢了,无须执着,顺其自然。」
「不过,尚有一人,该踏上旅程了。」
顺着商砌的方向,众人看见的的是满脸冰霜的雷聂。
「雷聂?」
雷霆挑了挑眉,有些疑问的看着商砌「很抱歉,我不是要怀疑商前辈,只是他与墨柳关系可不算融洽,至於凌忘尘则更不用说了。」
「实与虚,谁看得清呢?」商砌笑着「那麽,雷公子,你若想追寻,只需顺着本心,天命自会引导你到正确的路上。」
说完,商砌双手合十一拜,便转身离开了。
原先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商砌一番话说完後,迈向了诡异的境地。
商砌的中立性无庸置疑,也就是说无论是凌忘尘或是墨柳都不是被强迫或欺瞒,然而,一个仙门首席弟子,一个魔界天才药师,两边都是对方师父的心头肉,却跟宿敌的心头肉在一起。
「……都散了吧。」
最後,只能由相对局外人的雷霆率先出声,而无论是仙门或是魔道的弟子也都想脱离这诡异的气氛,顺势一哄而散。
「雷聂。」
看着独留下来的儿子,雷霆挑了挑眉「你想去找墨柳吗?」
他知道他们两个关系不好,但是雷聂需要有人在他後面支援,而墨柳需要有人保护,保持着这种目的,他才半强迫希望两人能关系好一点。
不过,如今,保护者的位子,似乎已经被仙门的小伙子替代了。
雷聂面对父亲的问题,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然而放下的手早已握成拳头。
「不用勉……」
「我会去找。」
雷聂语气平静地说着,手中紧握成拳的手已经松开「我会去把他找回来。」
能力这麽弱,还就这样出去游历。
「不用把他找回来,就顺其自然就好。」
看着雷聂,雷霆不免露出无奈的笑。
「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好好守护着他吧。」
没有再应声,雷聂架起飞剑,也不管仙魔道仍在进行,而消失在天边。
「天命……吗。」
雷霆望着已经看不见人影的天空,低声呢喃着。
「你身体还好吗?」
听着这一句已经成为对方口头禅的话,墨柳无语地向对方望了一眼,随手丢出一根银针,贯穿了向他们扑来的魔兽的头颅。
原先他们打算去旭林的樊阳森,然而途中不知为何,成了除魔卫道之旅。
而其中的一人,正是应该被除的魔,也加入了除魔的行列。
「为什麽这里魔气会那麽重?」
将最後一只魔兽除去,墨柳皱眉看着泛出魔气的森林,疑惑道。
樊阳森,顾名思义,阳气极重,照理来说魔气在这应该是被抑制,而非如鱼得水般比魔道某些生存的地方还浓。
「莫非是有什麽魔道人马?」
凌忘尘一脸正色,面容冰霜的提出猜测。
「我不知道……但先说,若真是魔道宗人,我可能不方便出手。」
毕竟虽说魔道中仍会互相残杀,然而那跟对仙门的不同,魔道不允许没有理由的相杀,夺宝也好复仇也罢都可以接受,但单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仙门通用的藉口可不适用於魔道。
「我知道。」
凌忘尘伸出了手,灵力在墨柳的身体中打转。
「就说我没事了……」
墨柳无语地望着凌忘尘,经过这几天来的相处,他深深觉得凌忘尘活脱脱就是一个老妈子,明明平常都是一副淡漠出尘的样子,但一开口就是关心这关心那的。
「你是那种会逞强的人。」
收回灵力,凌忘尘随手在周围设下防御阵法。
「先休息一下吧。」
「不用……等等。」
与墨柳的话同步的,是凌忘尘的配剑流光发出的脆响。
两人不约而同的望着某个方向,在哪里,一个黑影缓缓往他们的方向靠近。
「元婴修为。」
凌忘尘一脸严肃,将墨柳护在了身後「我来应付,你自己小心,不要被波及,也不要试图插手,你只有金丹修为,修炼的也不是那种能越阶打人的功法。」
好歹是未来的旅伴,墨柳自然将自己修炼的功法告诉了凌忘尘,也正是因为这样,凌忘尘才敢将自身灵力引入墨柳身上,否则,若是灵力与魔气相撞,後果不堪设想。
知道目前不是逞强的时刻,墨柳点了点头,从储物袋中拿出几颗药丸递给凌忘尘。
「这是我特别制作的解毒丹,大多数的毒都可解,也可稍微补充灵力。」
将丹药接了过来,两人全身戒备的望着那个人影渐渐接近。
十公尺,八公尺,六公尺……最後,对方在五公尺距离停了下来。
「我没有恶意。」
冰冷的声音响起,听到这个声音,墨柳愣了一下。
「等等。」
示意凌忘尘先安勿躁,墨柳望着那个人影,有些迟疑地说着。
「雷聂?」
「是我。」
在先前走几步露出身形,以鸦黑色为基地,绣着暗红色纹路,由织影布制成的地阶防具,以及背後那把渴血,显然对方不是企图伪装的修士,而是雷聂本人。
「你来这里干嘛?仙魔路还没结束吧。」
即使如此,墨柳仍未放下戒心,雷聂无庸置疑是仙魔路中血炼宗的压箱宝,照理来说应该在场上接受大家的加油,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连仙门首席都能在这里了,我为何不能在这里,更不用说,还有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孩子。」
雷聂冰冷的说着,背後的渴血似乎感觉到主人的不悦而跟着铮铮作响。
是来抓他们的吗?
「与他无关。」
拔出软剑,墨柳暗中从储物袋中拿出银针「是我自己跑出来的,更何况,你没有任何资格斥责我。」
「我是血炼宗弟子,维持戒律本身是我的义务。」
「维持戒律?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拿出那麽冠冕堂皇的藉口吗?」
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缓缓升到临界点,这个时候,属於第三人的声音响起。
「虽说我不是血炼宗人,但是……」
凌忘尘将墨柳拉到自己身後,流光直直对向雷聂「如果墨柳不愿意,那麽,我不会让你把他带走。」
「我们血炼宗人,轮不到你来过问。」
渴血闪动红色光芒,雷聂望着在凌忘尘身後的墨柳,冷声说着。
「你给我让开。」
「我不会回去。」
同样冰冷地声音,从凌忘尘背後响起。
泛着绿光的银针同样对着雷聂,墨柳的眼中掠过愤怒的火光。
他跟雷聂一向不合。
即使经过了这麽长一段时间,他们两个只能说是比较熟悉,但关系可没有到友好的地步。
不是因为对方的冷漠,也不是因为对方的傲气,而是那种自以为是,以他自己为中心的态度。
他很厌恶这样的行为,因此,倘若凌忘尘与雷聂真的刀剑相向,他可能真的会协助凌忘尘,而非雷聂。
反正,魔宗的人本来就恣意妄为,因为往日仇隙而联合仙宗的罪名,可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杀害同宗的罪还清的许多,更何况,他也没打算伤害雷聂,只是想将他逼退。
当然,他已经做好雷聂暴怒,甚至回去禀告雷霆的心理准备。
「你要帮他?」
然而,从雷聂的语气里,他却听不见愤怒,反而是……恼怒?
「自然。」
墨柳还没出声,凌忘尘倒先回答了。
「关你什麽事!」
听见凌忘尘的回答,雷聂瞬间暴怒了。
「所以,你是来干嘛的?」
原先愤怒的情绪冷静下来後,墨柳倒是发觉了一些疑点。
如果真的是要把他带回去,雷聂绝对不会浪费那麽多时间跟他们讲这些废话,而是直接动用武力将人强制带回。
「……」
雷聂没有回答。
「如果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凌忘尘冷冷说着,便拉着墨柳的手打算离开。
等等,他们有熟到这种地步吗?
「我跟你们走。」
雷聂身形一动,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什麽?」
墨柳听见雷聂的话瞬间愣住,怀疑自己有了幻听。
「商砌前辈说,要我与你们踏上路程,不会有人来追捕。」
雷聂用着彷若今天天气很好这种语气说着一个令凌忘尘跟墨柳有如五雷轰顶的事实。
「商砌前辈?」
那个以神算闻名,连宗主都要郑重对待的那个,太虚观的关主,商砌前辈?
「没错。」
雷聂完全忽视两人惊愕的眼神「不过。」
皱起眉头,看着森林深处「这里魔气怎会如此浓厚?於理来说,此处应该有阳气镇邪,魔气於此不利生存方是。」
「我们也不知道。」
墨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才刚来。
「正打算前去查看。」
「那就走吧。」
话一毕,雷聂的身影便消失在两人也前。
「……抱歉,他可不好相处。」
召出飞剑跟随雷聂的脚步,墨柳有些歉意的向凌忘尘说道。
经过这几天,他对这个仙门首席是真的十分欣赏。
不若一般的仙门修士,凌忘尘十分表里如一,性格纯粹,虽他是魔宗中人,却仍细心相护。
「不会。」
凌忘尘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然而,墨柳没有错过对方有些不悦的表情。
「走吧。」
待两人追上雷聂时,只见对方一脸肃穆的看着地上散乱的石头。
「怎麽了……这是,锁魂?」
跟随着雷聂的视线,墨柳望着地上的石头,过了一段时间後有些不敢置信的低声道。
锁魂,顾名思义,锁住亡魂。
此阵易成,但对於地点极为要求,过程更极度血腥,是十大残忍杀阵之一。
锁魂欲成,必日日以百人之血为祭,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将欲锁之人至於阳转阴之地,其後以鲜血浇灌,以魔气施肥。
锁魂的期限没有上限,但需要每日以鲜血浇灌,加上先前共四千九百人之血,可犯杀生之大不讳。
「以极阳之地为转,恐怕里面的人,实力非同小可。」
欲锁的魂越强,对地点以及鲜血的要求便更大。
「依照这个阵法的运转时间,恐怕起码十年起跳,然而一夕间百人消失,可称得上大事,然而魔道杀生为常,恐怕不易了解。」
「若是十年前,曾有件无名血案。」
凌忘尘的神色越来越冷,流光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心情起伏跟着剧烈晃动了起来。
「十年前……」
「於北方的瑀城,曾流行过一场剧烈的瘟疫。」
凌忘尘与雷聂有些惊讶的望着墨柳,然而墨柳似乎浑然不觉,只是继续喃喃念着。
「瘟疫加上饥荒,使得人民不断死伤,同时出外的道路又应连日大雨与他城隔绝,更何况他城畏惧瑀城瘟疫,拒人於城门之外。」
「也正因如此,瑀城内上演了人吃人的惨案,起初是以死者屍体为食,然而,随着时间,甚至连活人都成了他人的食物,兵戈不再是为防御外敌,而是来狩猎活人,待仙家子弟终於赶到时,整个瑀城,从原先万人大城,只剩百余人。」
连墨柳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灵力随着一字一句不断散逸出来「由於找不到疫病来源,最终,只以疫病与人性简单做结,再无过问。」
「墨柳……」
凌忘尘的有些担忧的望着墨柳,右手伸出试图抚平对方有些暴走的灵力,却在碰到的前一刻被对方的手紧紧抓住。
其力道,是凌忘尘从未见过的强烈。
「抱歉,因为曾有故人生活於该地,有些激动了。」
背对两人,墨柳静静说着。
而没人看见,他的双眼,已是一片妖冶的血红色。
「随说应该都是魔道中人,不过这种程度,已经不是能袖手旁观的范围了。」
墨柳研究着阵法,边向雷聂说着。
他在徵求同意,毕竟如果只是他跟凌忘尘还好,但如果再加上雷聂,他的行动就不只代表他自己,而是代表整个血炼宗。
他已经做好准备,即使雷聂不允许,他也要把这个阵法破坏殆尽。
「……不行。」
雷聂淡淡的说着,似乎没看到墨柳的眼神「至少现在不行。」
出乎墨柳之外,连凌忘尘也如此说道。
「能用出这麽大的镇魂,里面的人修为起码也是元婴以上,甚至有可能是达到出窍期的大能。
即使他们都有不少的保命法宝,但在出窍大能眼里,恐怕也不容易脱身,更不用说打倒了。
「难道就只能靠外界求援吗?」
如果向上举报,仙门的确可能会派人来支援,但这样的话,他跟雷聂肯定是不能参与的。
「这是最合理的判断。」
没有人注意到墨柳的眼眸逐渐染红,雷聂转过了身,而凌忘尘则用起了传讯符。
「那就先回去吧。」
雷聂看着两人说道。
「恩。」
凌忘尘将讯息递出後,注意到了墨柳紧握成拳的双手「即使你想为朋友报仇,但我们的确胜算不高,交给长老他们比较适当。」
「我知道。」
勾起微笑,墨柳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我知道,等到仙门的人讨论完在出击,可能不知道是几个月後的事了。
我知道,在这段日子里,会有多少人无辜惨死。
我知道,有多少人会因为如此而疯魔,而成为第二个。
第二个,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