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如果,我們不曾相遇 — 第1章 _ 慕廷茹-7

慕廷茹的表达能力其实真的很差。

开头说自己曾经很向往谈恋爱,结尾却说希望能有魔芸烟的身材和脸蛋,魔芸烟听着都没听到重点,但也不好意思这麽直接,或许是同样身为女人,魔芸烟貌似抓住了慕廷茹真正想说的──她对自己的外表不甚满意,甚至可以说,她有点羡慕魔芸烟。

慕廷茹渴望成为像魔芸烟一样的女人,但魔芸烟却给了慕廷茹一个预料之外的答案。

「像我一样,没有灵魂的活着,真的好吗?空有一副美丽的皮囊,这样你就会快乐吗?」

「蛤?没灵魂?什麽意思?」

从魔芸烟苦笑挣扎的嘴角看来,这个问题似乎有点失礼,慕廷茹抓了抓头,做了完整的补充。

「我想表达的是,如果我在现实生活里能有你一半的美貌、一半的好身材,我不仅不会有恋爱的烦恼,搞不好人生还会过得非常顺遂!」

「现实生活里确实不乏身材好、脸蛋优的女子,可是你会碰到的问题,她们也会碰到,或许...比你还要更多、更讨厌。」魔芸烟说道,但这答案慕廷茹显然不爱听

「这麽说好了...」魔芸烟双手环胸,胸前的海沟似乎又更深了「假使你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变成你想成为的人,我是说外表...用这个新的皮囊去过你原本的人生,你认为你的人生会因此变好吗?」

「拜托,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根本没有......」

「没有建设性吗?」

魔芸烟替慕廷茹补充了内心没有说出口的话,慕廷茹只是扁嘴看向旁边

「祈祷吧。」

「蛤?」

「明天睡前认真的祈祷一次。」

「呃,我没有那种习惯......」

「那就把它当作许愿。」

「愿望从来不会成真,我都多大了还要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吗?」

「相不相信跟愿望成真没有直接关系,许愿没有达成是因为没有传递给正确的人。」

慕廷茹似懂非懂,相信也不相信,总觉得今天魔芸烟怪怪的老说些奇怪的话,不过是她自己先挑起了这些奇怪话题的开头,慕廷茹半信半疑的接下了魔芸烟的意见,两人又再次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只有茶馆里的喧闹还有歌声围绕在两人周围。

在这阵莫名的尴尬之後,不晓得为什麽,慕廷茹今天特别想「主动」离开这个梦境。她的心情混乱,不明所以,没有想继续待在这里的意思,更别提什麽打怪升级、破主线任务。魔芸烟拥有了这些她天生缺乏的东西,所以说起这些话她可以事不关己。慕廷茹认为魔芸烟没有站在她的立场去看她为什麽渴望拥有、为什麽羡慕拥有,魔芸烟看她的眼神、说话的态度就好像慕廷茹不知足,不懂得感恩自己拥有的一切。

魔芸烟察觉到慕廷茹的状态变了。

不仅是因为她们两人之间的沉默越来越尴尬,更重要的是慕廷茹生气时特有的表情──平时那双好看的唇形会抿成一条冷酷的平线,在没有温度的拉扯下,随着地心引力渐渐往下沉。这表情对魔芸烟来说很是熟悉,她一朋友就是这样的人。魔芸烟观察人心的能力可说是极其细腻,加上慕廷茹的情绪从不刻意隐藏,这让魔芸烟十分好懂她的心情。魔芸烟知道自己的话惹的慕廷茹不开心,可若只听自己爱听的话,那怎麽能在这个混乱的世道上生存呢?

「若你想走的话,便走吧。」魔芸烟开口,看着底下群舞姑娘的慕廷茹没有接话。

「我想离开、不想离开,这都不是我能控制的。」

「若绿叶真想离开,大树也挽留不住;枯叶不想离开,但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魔芸烟说完後,慕廷茹还来不及瞧她一眼,一道强光再次撒下,慕廷茹就这样硬生生的从自己的梦里醒了过来。实在莫名,今夜的梦,实在莫名。慕廷茹揉着眼睛,看着房内的微光,原来睡前忘了关书桌台灯,那道光便变成了摇醒她的一种方法。

想起了魔芸烟在梦里说的祈祷,慕廷茹觉得莫名其妙。祈祷这种事情就跟圣诞老人、牙仙一样荒谬,不仅不会实现,还只会让自己更加厌恶这个现实世界。怎麽个祈祷法?说希望自己能在睡一觉之後成为像魔芸烟那样性感、美丽、高挑诱人的女人吗?怎麽想都觉得好笑至极,慕廷茹起床关了灯,倒头继续睡。

§

隔天一早慕廷茹自然醒了,闹钟没有吵、窗外的阳光也不够刺眼,但慕廷茹就这样很自然的睁开了眼。她坐起身时就发觉到一股强烈的不对劲,一种全身酸痛、身体部位重量加重的感觉,太奇怪,她把放在旁边的眼镜戴上,却看见一片模糊,取下後反而更清晰。

「我傻眼...我现在是被蜘蛛咬过基因突变了吗?」慕廷茹呢喃,对於自己的视力突然变好不以为意。把模糊的眼镜放在一旁,她直直走进洗手间,当沁凉的冷水泼上脸後,她终於清醒了,抬头与镜子中的自己对望时她认真的被吓了一跳。

「我、喔...什麽鬼!!」

慕廷茹看着镜子里反映的女性,原本应该是她那张平凡无奇、带着眼镜、矮小的自己,但没想到镜中的人却是留着波浪长发、鹅蛋脸、双眼皮大眼的漂亮美女,身高还莫名抽高了。慕廷茹一时半刻无法理解也不愿相信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在作梦?对,我肯定是在作梦。」慕廷茹不断捏打自己的脸,要求自己从梦里醒来,可不论她怎麽揉捏敲打自己,除了痛还是痛。

「这什麽状况...我中邪了??」

简单梳洗後,慕廷茹走向房里的全身镜,看着镜子中前凸後翘、纤细瘦长的身体,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获得「新生」,真的丑小鸭变美女了!虽然感到不可思议,但慕廷茹还是想知道为什麽,她想起了最近的梦,在〈与卿月下逢〉的高逼真梦境里她碰到一个自称女恶魔的女人魔芸烟。魔芸烟说睡前认真祷告一次,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可慕廷茹昨晚没有祷告,只是在内心模糊的说了一次自己的「愿望」,是没想到就真的实现了!

「靠...这什麽黑魔法...〈灰姑娘〉的故事还真的存在啊?那我是不是要在午夜十二点前回到家?不然一切就会消失了?」慕廷茹喃喃自语,思考着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不可思议的事情「啊对了...今天礼拜五!」说着,慕廷茹赶紧换上平日里那套学生制服,没想到现在身高抽高、胸部变大,平日那套穿起来阴郁的制服,此刻竟变得如此性感诱人。

慕廷茹「新身体」的完美胸型将衬衫撑起,只怕那些钮扣受不了蹦开;原本过膝的裙摆此刻刚好卡在一个大腿尴尬的位置,但却能将慕廷茹白皙的长腿完整的表露出来,慕廷茹套上黑长袜跟皮鞋,兴奋的背起侧背包出门。原以为爸妈、老哥看见她的「改变」会吓一跳,可没想到他们就跟平常一样压根没发觉慕廷茹的异状,但他们倒是对慕廷茹异常兴奋开心的模样感到好奇。

慕廷茹踩着轻快的步伐去等公车,就像平常那样,只不过......

「呦,这不是廷茹吗?」

慕廷茹闻声转头,王子爵就在身後。他高挑的身高、俊俏的脸蛋穿着学生制服依然帅气,现在慕廷茹的身高抽高,终於是能离王子爵更近一点。

「早安!」

「昨晚怎麽没上线?我在『亦善岛』集合村等你很久,没等到你才去跟公会打副本。」

王子爵似乎也没察觉到慕廷茹的「改变」,就像往常一样聊着天,没把她今天的改变当一回事。

「子爵,你有没有感觉我今天哪里不一样?」

王子爵被这样一问,愣了几秒。身为普罗大众的男性,女生问这个问题通常是陷阱题,他琢磨着该如何回答才不会伤到廷茹的自尊同时又能为自己加分,王子爵不知道该说什麽,想到了许裕山之前教他的一招──不知道女生到底做了什麽改变,身为直男癌的你就这样回答:

「你是不是换发型了?」

慕廷茹一愣,虽然并不完全错,但慕廷茹更希望的是王子爵注意到她今天「特别」漂亮这件事。

「对、对啊...」慕廷茹笑了一笑。王子爵露出安心的笑容,继续聊着无关紧要的小事。

王子爵没注意到吗?慕廷茹心想这麽明显:长高了、变美了、有自信了,他却只注意到发型换了?慕廷茹觉得王子爵的观察力太弱,如果是许裕山,他一定可以看出她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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