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致上中午广播的事,大传社那边都处理好设备那些了?」
衡愿深轻应声,接过好友席然递过来的文件,「她说到时我只要准备好要广播的内容就好。」
见事情告一段落,席然出声让其他干部先回去後,淡淡地说:「没想到今天开会花这麽长的时间,还好有先叫大传的先走。」
「是啊,都快六点了。」衡愿深瞥了眼手表,「我猜等下就会看到某人来这找人了。」
「别,他每次来我们班找人就够烦了。」席然不耐地皱眉,「你整理好就快走吧。」
「嘿,你们俩都在啊。」说人人到,廉赫推开学生会室的大门,清朗的声音在空荡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亮,「小樊呢?她不是和你们一起开会吗?怎麽没看到人?」
「才刚说别来就看到人,衡愿深你真的是少说些话。」席然没回应廉赫的问话,转而不悦地睨着正忙碌於会议桌的衡愿深。
「这可不是我乱说,别怪我啊。」衡愿深听席然喊自己全名,不禁感受到一股凉意,一边瑟缩着边不忘回道:「刚让她回班上收拾书包了,不知道走了没,你要找去我们班找吧。」
「啊,这样啊,那我就先走一步啦!」廉赫一听,便又一溜烟跑走了,也不管身後的大门有些老旧,任它自动阖上。
见状,席然面色微愠,「我们大门有天要修一定要找廉赫,顾着找她连基本的轻轻关门都不管,真是够了。」
「你也不是不知道,廉赫那家伙追爱追得很勤,就别计较那些了啦。」衡愿深拎起书包,笑着缓颊。
离开学生会室,两人便见廉赫紧跟在樊汐的後头下楼梯,似乎正滔滔不绝地说些什麽。
衡愿深微勾起唇,看向身旁面无表情的席然,「不觉得廉赫和樊汐这组合,挺妙的吗?」
「是没错,但我倒觉得樊汐也挺可怜的,成天就被廉赫像只狗似地跟着。」席然毫无波澜的眼睛多了分嫌弃,不怎麽感兴趣。
「不只你,全年级知道的人都觉得很扯。」衡愿深早已习惯席然一贯的冷淡,只是轻轻笑了结束话题。
席然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回应。
他们并肩走下楼,天色渐深,又正值尴尬的时间点,学校的路灯还未打开,只能依稀透过天空些微的光亮看清校园。
方才还走在前头的廉赫两人,身影早已消失在视线范围,似是出校门了。
「你等会坐车对吧?」席然随口问道。
衡愿深颌首,「对啊,你去牵你的车赶紧骑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临走前,席然又扭头疑惑地问:「明明我们都住在附近,你真的不考虑骑车上学?等公车不是挺耗时耗力的?」
「也要我家有脚踏车能骑啊,改天再看看吧。」衡愿深笑着挥手,「而且我今天要去阿嬷家,一定得搭车的。」
席然理解地点点头,挥手後便旋身离去。
分开後,衡愿深拿出口罩戴上,思索着席然的话。
衡愿深与席然是旧识,同所国中,因缘际会认识的,升上高中後因同是学生会更加熟识,高二分组後还分到了同班,形影不离。
两人住家虽不在同个社区,但也挺近的,然而上下学的方式却截然不同。
边思忖着边步出校门,他看见站在另一侧步道的廉赫和樊汐,不知在说些什麽,樊汐竟笑得乐不可支。
「哇,我这是看到了什麽奇景,同班了半年,我还是第一次看樊汐笑成那样。」衡愿深抑着内心的诧异,低声喃喃道。
此时,不远处的两名少女也瞧见了相同光景,有些按捺不住激动,谈论的音量不自觉提高几分。
「那是他对吧?」洛笙拍了下出神的好友,「我最近超常遇到他们的,什麽组合都有。」
「啊,是吗?」宿浅拉回飘远的思绪,「我倒是不怎麽会遇到廉赫。」
「嘘,你小声点,每次都忘了旁边还有人,要是被听到就不好了。」洛笙着急地拽住宿浅的手,「而且我刚好像看到他朋友跟着走出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在附近。」
「好啦,我知道了。」宿浅见绿灯亮了,连忙挥手,「可以过马路了,我先走喔,掰掰。」
她俩道别後,洛笙往右处走去,朝自家的方向前进。
衡愿深也瞥见亮起的绿灯,快步跟在宿浅後方过了马路。
虽说有些不道德,但她们方才的对话都不经意地落入衡愿深的耳里了。
两人先後走到公车站,宿浅想着公车即将到站便没打算坐下,而衡愿深也习惯性地倚着站牌,状似滑着手机,实际上却是偷偷觑着离了些距离的宿浅。
她身着白色长袖制服,下半身则是深蓝色的百褶裙,看似与周遭的学生没多突兀,衡愿深却放下手机,视线怎麽也移不开她的背影。
除了在这有些炎热的天气穿着长袖让他挺不解外,他是头一次看到把莯茗的制服穿得那麽好看的女生。
或许是女生中略显高䠷的身材、适中的身版、纤瘦笔直的一双腿等原因使然吧,衡愿深也不清楚自己怎麽一回事,死盯着陌生的人看。
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这时公车也缓缓驶近了,衡愿深恍惚地回过神,注意到宿浅和自己恰巧搭同台车後,便大步走到公车後门。
宿浅比衡愿深早些上车,选了倒数第二排的靠窗座位,而他则是到和往常相同的後头位置坐下,意外地与她同排。
落座前,衡愿深瞥见了同样戴着白色口罩的宿浅,余下一双漂亮的眼睛,乌黑的短发相衬着制服分外和谐。
再好奇地扫过制服上的学号和姓名,他便怔住了。
似乎是之前常撞见、常偷瞄廉赫的那位学妹呢,这回总算让衡愿深知晓她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