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蜜糖
告诉我,你想要什麽?
夜晚的星星或是旭日的阳光
不管是什麽
我都会买给你
只要能换得你的亲吻
喔~~蜜糖
告诉我,你想要什麽──
「麻烦帮我跟你的蜜糖说,我想要针和线,然後请她缝上你的嘴。」比利压低帽檐,不耐烦对後头的老戈说道。「吵死了!。」
「嘿,副警长,别这样啊,漫漫路途,总需要一点娱乐,要不你也来一首?」关在马车後铁笼的老戈,无奈说着。
早晨凉意已退去,近午时的太阳,如火球般高挂空中,蓬松白云也在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下,更显纯白。
比利的押送马车离开桑克镇已经快二个小时,他瞄向身旁的安妮,发现她还是两眼无神,安静望着前方的地平线,白皙的两颊被太阳晒得红通通的。
漫长路途,终点遥远,尤其当你身旁伙伴又没聊天意愿时,这趟旅程会让人闷得发慌。
「心情好些了吗?」他伸手压低她头上的牛仔帽,安妮没回应,依旧面无表情。
喔~~小安妮
告诉我,为何你不开口?
只要能换得你轻柔的回应
不管是夜晚的星星或是旭日的阳光
我都会买给你
告诉我,为什麽你不开口?为什麽?为什麽──
「天!你给我闭嘴好吗!!」比利转头大喊,他受不了安妮的名字从老戈嘴巴冒出,而且他觉得五音不全,一点也不好听!
想带动气氛却不被领情的老戈,落寞躺下,身子任由马车摇晃。「我想你真的伤了我的心……」他低声咕哝着。
比利不想回应他,又看向安妮,温柔安抚:「不用担心,我驾马车技术一流,快又稳!我想不用一个星期,或许三天後我们就能回家罗!」
家?安妮想着,我已经回不了那个家了……
这一路上,经比利解释,她了解这趟旅程只是执行押送的任务,警长并没要比利离开,看来是她误会了,但昨晚为何他不解释,一径要她走。
心思细腻的她不停推测柏恩心态,最後得到的结论是:或许他真的很厌恶她,刚好藉此机会要她走。
安妮幽幽看向比利,心中有了决定:她打算在下个城镇休息时向他道别。
比利接触到安妮哀伤黑眸,不了解她到底怎麽了。
「别这样,说点话好吗?」
「比利……鱼刺梗在喉咙是什麽样的感觉?」
「什麽?」听到这问题,比利愣住。「感觉……就很不舒服,想吐,吐不出来,想吞,咽不下去……怎麽?你昨晚有被梗住吗?但是我记得昨晚晚餐没鱼啊,唉,萝莎好久没煮鱼,老金也好久没载鱼来镇上卖了……」比利状况外的回想多久没吃到新鲜鱼肉了。
想吐吐不出来,想吞咽不下去……原来她给警长是这样的感觉……
「昨晚他说……我是梗在他喉咙的鱼刺。」她闷声说着,突然想找个人诉苦。
「谁?」比利怀疑问道。「警长吗?」
「嗯,他还说我离他越远越好。」
比利闻言,不禁大笑,原来这就是她坚持要跟来的原因,如果这句就让小安妮闷闷不乐想离家出走,那平常警长对他说的话,早就让他万箭穿心、万劫不复了。
「我只能说警长的形容越来越有创意,跟我相比,鱼刺真是好太多了!上次他还说我是他屁股上的芒刺呢!」
比利夸张的形容让安妮轻笑出声。「骗人。」
「真的!还有他也常说我是上天派来毁灭他的,这句话每天至少会说个三次啊!我真怀疑他口袋里写有一本专门攻击人的小册子呢!」
安妮淡淡一笑。没错,她相信警长真的会说这些话来伤害人。
「但是……」比利收起笑容。「这些日子和他相处以来,我知道,其实警长总是说些言不由衷的话,他的本意并不是这样。我想他会说那些话并不是想伤害你,或许只是气头上吧。」
真的吗?经过昨晚,安妮对比利的话存疑。
「你看!」比利突然比着左前方的荒地。「那里就是警长发现你的地方。」
她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一片黄沙,什麽都没有。
「是他救你的,记得吗?既然当初他会救你,又收留你,现在又怎会赶你走呢?」
这些话让安妮愣住,她感到喉头抽紧。
「我们能过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
比利缓缓将马车停住,他们下车,徒步走向当初发现安妮的地方。
「老天,我都忘了这里有多热了。」比利拉拉领巾,回想一年前发现安妮的情形,当时她就这样安安静静躺在这里。
尘土刺痛安妮的脸,微风扬起她散乱的黑发。
看着这一片荒野,乾燥荒芜,安妮脑海一片空白。
她当时在这里干什麽?又为什麽会来这里?她根本没有记忆。
泪水刺痛她的眼眶,
「想起什麽了吗?」比利轻轻问着,但她却沉默摇头。
发现眼泪滑下她的脸庞,比利摸摸她的头,礼貌想让她独处。在这耽搁个十分钟,应该不会怎样吧……他想着。
正当他转身准备往回走时,忽然站住脚,眉头一皱,感觉不对劲,四周虽然宁静,却隐约听见远方传来轰隆隆的声响。
他快速趴下,耳朵贴紧地面,声音越来越近,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抬头看向他们停在路旁的马车,它正巨烈摇晃着,因为老戈在里头兴奋摇动狂叫,而前方两匹马儿则不安踏步。
恐惧袭临,比利感觉头皮发麻,因为紧接着,他发现前方地平线冒出漫天尘烟,群马奔腾的的声音震动地面,宛如雷鸣!
老天……是狄亚哥……是他们……一定是他们……比利双眼圆睁。
「安妮!快跑!」他大叫。
比利的嘶吼吓得安妮迅速转身。
「跑!!快!!」比利拉着她狂奔向他们的马车。
喔~~蜜糖,我即将得到自由!
告诉我,你想要什麽?
夜晚的星星或是旭日的阳光
不管是什麽
我都会买给你
因为我即将得到自由!咿──哈──!
老戈公驴般的高亢尖叫让比利颤抖,他着急又看向那群沙漠狂徒的方向。
上帝……他们的距离比他预估的更近呐……冰冷恐惧掐住他的喉头。
他迅速将警长的爱驹「闪电」上鞍。脑袋急速评估是否要让安妮单骑另一匹马,但考虑到她骑术还很生涩,所以他决定他们必须共骑「闪电」,虽然他们的重量会拖垮牠的速度。
不会的!强悍强壮、稳健、深具灵性,陪伴警长多年、出生入死的「闪电」一定会带他们安全离开的!
「快上去!」他握着安妮的腰上马,自己也快速翻身上马,坐在她後头。
感受背上多了些重量,「闪电」只是原地踏了踏步,似乎不以为意。
「比利……」安妮害怕的转头看着比利。
「别问,现在别说话,拜托。」他脸色发白,表情严峻,坚决握紧缰绳,「来吧,伙伴,都靠你了。」比利向跨下的座骑轻声说道,接着用脚跟催策牠。
「闪电」接获命令,似乎也感受到情况危急,牠开始放蹄奔驰,朝反方向疾驰。
…………※※※※※※※※※※※※※※…………
故意脱离矮子队伍的莫卡,粗暴勒住缰绳,迅速下马,接着从鞍袋拿出金属制望远镜,透过镜片,看到比利和安妮,逃命似的往桑克镇方向疾驰。
他一脚撑在岩石上,举起沉甸甸的来福枪,嘴角一扬。
「你们这两个小家伙想跑哪去啊?」骨溜溜大眼瞄着准星,他兴奋瞄准比利。「我要摘了你们的脑袋挂在我的鞍头上,让柏恩‧库克瞧瞧谁才是西部英雄!」
他扣下板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