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节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X的一年要那麽多情人节干麻?西洋情人节七夕春季感恩节又有一堆白目把圣诞节当情人节,受不了啦!!!!!!
模拟考,对,寒假刚完的开学复习考,我考得大概是一榻糊涂。
「梓谕,我们要团结起来!」才刚经历了连续三节的考试折腾,我立刻从自己的座位上跳起来,跑到我的好朋友的座位旁。
「对……团结!杀得那些情侣们片甲不留!」
梓谕,我的超级好朋友,为什麽呢?
因为班上每个杂碎都跟女生们关系超好,班上女生们每个都有个是班上同学的男朋友,由於明天是情人节,一点模拟考的紧张气氛都感觉不到,大家都情人节情人节……
「去死团万岁!情侣去死!」我高呼。
「对!一日去死团团员、终生去死团团员!」梓谕也跟着我高呼。
虽然我说要情侣去死,却是孤掌难鸣,只有我跟梓谕,能拿着火箭炮乱射吗?在情侣众多的包围之下,仍然我与梓谕寡不敌众。
「霰翔,放弃吧……去OLG亏个女孩安慰自己。」
「你这家伙,也不想想我们身为去死团团员的尊严与傲骨?我们拿了那麽多好人卡,都是女孩子们给我们的,你还要对无情女孩们动心?」
「霰翔--你长得不错啊,要钓个女孩简单吧?跟其他男生一样去攀谈攀谈就好了,我们班其他的杂碎都能从模考的英文题目聊到他家老妈上。」
「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X的一群杂碎!!!!!!」看到那些男生们还跟女生玩你跑我追的游戏,我差点翻桌,不能翻桌书会掉出来只好踢椅子脚还会痛。
「好我决定了!」我拍拍梓谕的肩膀。
「?」
「你是乖小孩。」
「是吗?屁!」
「我是坏小孩。」
「对喔期末成绩出来除了数学丙英文优之外其他科目都甲的坏小孩。」
「不管,明天就让他们那些废渣见识我们强烈求生意志。」我立刻将梓谕拉到我们班最出名的腐女--萼亭前面,也是我莫名其妙的好朋友。
「你说情人节要怎麽办?」我拉着梓谕。
「怎麽办?搞BL啊趁年轻就要快点搞BL不搞BL没出头是男人就要搞BL人不BL枉少年!」
「所以怎麽搞BL?」
「简单!」
萼亭把我推向梓谕,然後就是一个成绩良好学生压倒清纯好学生的画面。
「然後?」
「你要脱裤子啊!看脱他裤子还是脱你自己裤子还是一次脱光光嘛还有前戏亲下去亲下去有萌最美希望相随!」
我爬起来给那女的一拳,萼亭轻易躲开。
「老娘我国小时跟六个男生打群架还打赢,小毛头你想打赢老娘我太难,你就臣服在女王大人我的淫威下快跟梓谕谕搞BL搞BL搞BL这样我才会有快乐情人节。」
「好吧BL不采用。」
所以我只好悻悻然的带着梓谕离开。
「吓死人了,他要你推我你就推我啊?恶恶……COW!冷死了!」
「你冷我冷大家冷,你死我死大家死,我们明天就一人一把美工刀来让班上的情侣死。」我不想待在教室,把梓谕带到毫无情调可言的操场边凉亭吹冷风,看着梓谕冷到皮皮挫其实还满好玩的。
「你别太忠於一个现实飘渺的东西,你说巴哈之前情人节发动集体到哪里抗议,那个是人多,我们人少班上同学又土包子连去死团这东西的存在都不知道。」
「哼,你他X的情侣了不起啊吃XX吧。」
「你只是个交不到女朋友的可怜虫……哈、哈啾!」看见梓谕打喷嚏,我顺手把自己身上的制服外套脱下披到他身上,反正他穿五件我穿六件裤子也另外穿了六件。
「他X的女朋友了不起吗能吃吗能换钱吗,交女朋友那麽好老子就跟你姓,来国中都国二下开学了还交屁女朋友。」
「我知道功课重要,问题是我们班上哪个男生跟你跟我一样这麽乖读书?」
「我读书是因为以後我要养我家阿嬷妈妈。」
「喔喔那你就不要再挂记女朋友了,交也交不到……哈啾!」我听见梓欲将鼻涕吸回鼻子里的可怜声音,从裤袋里掏出卫生纸递给他。
好吧,看在他平常那麽照顾我对我人尽义至又麻吉的份上,我就不追究有关他X的情人节的事啊……屁!
「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杠!!!!!」我忽然站起来发牢骚。
「干麻啦你中邪喔?」梓谕被我吓到不禁破口大骂。
「我想杀人杀情侣杀情侣,看到路上一堆狗男女搂搂抱抱就讨厌啊!!!!!」
「你以为现在还是你阿嬷连牵手被人看到都会被村民们提火把追杀的时代吗?」梓谕毫不留情的哧之以鼻。
「他爷爷的要抱回家抱,连学校厕所都有人在搞四脚兽,吃屁吃屁吃屁--」
「你这样骂到人家爷爷……天冷了想交个人体暖炉待在身边也没什麽不对嘛。」
「那我现在很冷我就要抱你吗?」
「你要抱就抱我又没说不能抱。」
我立刻抱上去,紧紧的抱着,抱累了我就像只无尾熊一样钓在梓谕脖子上。
「重死了你给我滚下来X的!」
「你自己说要抱就抱的!」
「我们班那些变态男生整天到晚学G片玩老汉推车抱来抱去都没像你这样抱!」
上课钟突然响起,大声到吓死我家祖宗十八代(其实他们早死了),我和梓谕只好在三分钟内狂奔回二楼走廊最底部的教室,上无聊至极的理化课。
X的无聊无聊无聊,我就在模拟考题本的背面写上「情侣去死」四个字,後来越写越多,写到题本该面上是红笔密密麻麻的「情侣去死」,而且是水性笔,写太用力墨水一直滴,像血流下来一样可怕我自己都好寒。
「是好汉就要有自知之明,相信我BL是你一辈子的归宿。」某萼亭传了张纸条,还在纸条最旁边画果然翁鼓励我,去死吧她,我有女朋友好交我就不会整天跟死党鬼混,所以我还宁可交女朋友不要搞BL,人家说见色忘友,对!人就是要叛团!不交女朋友就没有青春!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我痛恨在街上自己穿雨衣冷冷回家,却看见情侣两个人共撑一把小伞身体各一半被淋到雨生香菇都没关系的情景,怨念怨念怨念怨念怨念怨念怨念怨念怨念怨念怨念怨念怨念怨念怨念怨念怨念怨念。
不过现在世间人情冷暖皆知,我对女人们……绝望啦!我对女人们真的绝望啦!我要上绝望网写绝望!
课堂结束,我把题本大剌剌晾在桌上,看见一堆经过的人被吓到,心中暗爽,却觉得好冷,才发现我外套在梓谕身上。
我去拿回外套,就往外头走。
「去哪?」
「厕所,要去吗?」
「走吧,卫生纸我要跟你借喔。」
厕所中,大不了我一直嘲笑梓谕那边很小,被他以三字经狂回击加上数不清的英文单字例如雪特法克之类的就快速回教室准备吃午餐了。
由於扫地时间来得快,大家都自由了,所以一直看到一堆狗男女坐在同桌吃,吃对方口水啊?恶心死了,尤其我右边就有!
「笨蛋!」女方生气的骂坐在自己旁边像只狗一样苦苦求饶的男方,可是却还是乖乖给人抱,骚包就是这款的可恶!
「喂,不吃饭在看啥?」梓谕坐到我前面的空位转头过来。
「看班上有多少对狗男女。」我随便用手指一指都指到四五对牵着手、共披件外套的,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人家没得罪你,你别讨厌别人,吃你的饭啦,天很冷饭都要凉掉了。」梓谕用瘦瘦白白的手推了一下他的半框眼镜,温文儒雅的样子看不出刚刚还跟我在厕所对呛脏话。
「你是我老妈喔?」
「快吃啦,你手残吗?扫地时间快过了我不要被记。」
「你不会自己先去喔?」
梓谕听见这句,皱了一下眉头,拿起我便当盒里头的汤匙,挖了口饭就往我嘴里送。
「这麽大了还在用汤匙,幼稚死了。」
「幼稚要命喔……?」嚼嚼嚼冷饭。
洗完餐具打好扫午睡又是一下午的折腾。
终於埃到放学,虽然梓谕这好人对我不离不弃,劝我别再乱想了,在我喊口号时他还是会自然而然跟着附和……
「梓谕,你真是好人。」我戴上帽子与口罩自己的头部防风,看起来十足像怪叔叔,梓谕走在我旁边。
「X的!你别送我好人卡,你嫌我被发卡不够多吗?」
「不然你妈妈说要来接你,你居然还陪我回家,这不是好人是啥。」我滴滴咕咕,梓谕立刻把我的帽子跟口罩拔下来。
「你干麻啦你冷死了!」我作势要扁下去,但是还是不敢对眼前这位平常总是喊穷的细细白白富家公子哥动手,怕我一打下去就要赔医药费,只把我帽子和口罩抢回。
「我都没戴了你戴什麽戴?不准戴啦你!」
「不戴就不戴,不戴我还比较帅!」我毅然决然把帽子和口罩塞进书包中。「耶,我到你家玩,顺便复习模拟考。」
「要来就来。」
梓谕家门口,其实应该是他家所在的大楼门口,豪华水晶灯挂在一楼。
「好漂亮……」
「你要来几次说几次?这又不是我家的。」他说得没错,虽然我从小到大从国小到国中常到他家去到他家人我都熟了还是每来必说一次。
「你家明明很有钱你每次都喊穷不借我钱。」
「我爸妈很有钱可是我很穷!」
到了梓谕家,看见他妈妈在客厅看电视,我打了招呼,他妈妈也笑笑跟我打招呼,好漂亮啊……不像我妈脸都皱巴巴。
梓谕的房间,打开直立式暖气,我才感觉到了幸福,拿出书包内的手机和家人说了一下……
「喂,阿妈。」
「怎麽了?」
「我在梓谕家,要一起复习功课。」
「又来了?你要一星期去别人家几次啦?」
「对啦反正你也熟他不要管我。」
「那最晚到六点就给我滚回来。」
「我想在他家住。」
「他家人如果同意你就住啊。」
挂电话之後,我问梓谕,梓谕带我去问他妈妈。
「可以啊,那你就和梓谕一起挤一间喔,好好读书。」
房内。
「被欧洲人说是带来黑死病的元凶、而且侵略俄罗斯的是哪一族人、别称是?」
「蒙古族人、黄祸。」
我和谕梓拿着参考书的重点整理问阿问,到了六点多,我打电话回去。
「他们家人愿意给你住?好啊,别给人家添麻烦就好。」挂断了,好冷酷无情。
我和梓谕出到客厅,他妈妈已经煮好热腾腾的饭菜,爸爸也已经回家的样子,我向梓谕爸爸打招呼,梓谕爸爸和妈妈一样笑着跟我打招呼。
接着就开始吃香喷喷的鱼(只是刺很多),让我有种到女朋友家见家长而且一桌吃饭的错觉,真是的。
吃完饭,梓谕立刻拉着我回房间,我们开始窝着玩电脑……玩OLG之类的,哈哈。
「你飘流几等了?」
「不玩了,帐号卖人了。」
「赚多少?」
「2000多。」
「这麽好赚?那RO呢?」
「才开一只新的在吉芬准备转职,你劲舞团差不多了吧?」
讲着讲着玩阿玩居然转眼间就十点半了,我和梓谕一起被梓谕妈妈赶进浴室,玩互相擦背游戏去了。
「我帮你洗--」我抓着梓谕的肩膀,我们两个百般无聊的泡在浴缸里耗时间,最多可以耗到十一点看电视,梓谕被我摸到不禁害怕的抖了一下,接着转身过来泼我水。
「不怕不怕,你只会这一招哈哈哈。」我乖乖给梓谕泼,反正是热水,我国一时也是常厚脸皮跑到梓谕家跟他一起泡澡,照样被他泼。
「……我们要泡多久?」梓谕累了,坐在浴缸底,头冒泡泡。
「不知道,泡到高兴,我们时间多。」
「我觉得只是泡在水里很无聊。」
「……我也知道啊。」浴缸很窄,我坐在梓谕旁边,胡思乱想着东西,不时对梓谕乱说话,然後被梓谕吐槽。
等我们都吹完头发穿好衣服滚出来之後,果不其然十一点了,梓谕妈妈好心得倒梅酒给我和梓谕喝。
我和梓谕看了一下A台的动画,就滚回床睡觉了,两个人窝一床还挺温暖的,梅酒真的很棒,原本冬天很冷,喝了身体都温暖了。
「梅酒真好喝。」我躺着发呆,看看梓谕好像喝过头了,脸红红的。
「是啊。」
沉默许久,不知不觉我睡着了。
隔早我和梓谕吃吃梓谕妈妈的爱心早餐就手牵手滚去上学了。
「他X的今天果不其然一堆狗男女!」我企图用怨念光线射杀情侣们,却毫无作用,只看见女生和男生走在一起肩靠肩,恶!
「你怎麽气还没消……」
「我交得到女朋友我就气消!」
「……你一辈子交不到女朋友也不错。」
「屁!你诅咒我!」
「我没诅咒你阿,你成绩跟我差不多,上次和上上次月考成绩我也只差你一点点,国三重新编班说不定我和你又同班。」
「和你同班很衰,每天被你吐槽!」
「你说话就是等人吐的样子,在MSN上聊还不是每隔几句天音就冒出来……」
「我宁可自虐都不要被你吐槽!」
「喔--真的喔,那你宁可终身一人都不愿我陪你?」
「对啦……算了,有你作伴以後我还能到你家白吃白喝。」
「哈哈,我看我们以後也上同所高中,这样也不错。」
就这样,到学校,我一屁股坐到座位上又起身交联络簿,看见一样将连络簿放到讲桌上的梓谕,我才发现我莫名其妙和他定下了上同所高中的约定,对於情侣们的怨念也暂时抛开脑後,平常不愿意读书的我,同样是早自修到梓谕的座位旁坐下找碴,却莫名其妙跟着梓谕开始复习起来。
仔细想想,梓谕真是个良师益友,其他的杂碎男们成绩很差又没有思考能力,跟一群阿米巴原虫没两样低等,难怪梓谕是唯一能跟我一起high的男生……
算了,国中再同班一年半、高中同班三年,我看大学也选读同样科系混四年,顺便合租宿舍算了,我就准备一直没完没了下去啦。
此时,梓谕放下参考书,拿起笔来开始在参考书空白处写着:
「国中→高中→大学→找工作-X→女朋友,你看这样好不好?」
我只是无言的瞄了他一下,在一旁写下:
「为了去死团的荣耀,我决定不叛团了,我要舍命陪君子陪你,所以你也不准叛团啦!」
我知道自己又莫名其妙和梓谕定下了「不准叛团」的约定,忽然想起,我从幼稚园就遇到梓谕,国小也和他熟到不能再熟,国中就熟到和他一起泡澡了,以後还要继续同高中、同大学、同样出社会?
这是孽缘吗?还是相逢自是有缘?我好像从头到尾也只有他一个朋友。
记得很小很小大概国小的时候,梓谕就被欺负过,当时我好像只是不爽那些人仗势欺人吧,後来我自己和梓谕在一起、顺便亲自欺负他,不知不觉到了小六也只和他混在一起,到了国一更是男生皆白痴、女生若花痴,我从头到尾都只有和梓谕是好朋友就对了?
一股凉意凉上心头,更想到当初那些OLG、去死团、巴哈以及论坛等等都是我拖梓谕来玩的,连网路世界我都和他形影不离,看看梓谕若有所思的脸庞,我知道自己一生都不用找女朋友跟传宗接代了,虽然能够有个人继续被我缠着是件好事……我还是下好觉悟之後,就不要再管任何事了!
为了梓谕,同时为了自己想隐瞒的心意……我说X的!去死团万岁!正常向情侣去死!
「耶。」
「干麻?」
「我们来比这次谁的模拟考PR值比较高。」
「输了有礼物吗?」
「有啊,谁输了就当受。」
「那你绝对是输定了!」
「你平常成绩都没我好还敢说。」
「谁想让一个戴着半框眼镜白白嫩嫩的纨裤子弟当攻?」
「你去问婷萼吧,她一定会说斯文的当受比较鬼畜比较好。」
看来这次,换梓谕拉我下BL地狱了。
一个人压力很大的时候会干出什麽事呢?
究竟是哪个国中还是高中?传出有学生集体冲进训导处殴打老师,因为聚在一起所以显得更凶狠,甚至当场比谁打的老师比较多。
之後怎样?逃之夭夭?逃之夭夭就不会被人知道了,所以那些死小孩被少年监狱还是感化院「收留」了四个月。
希望仁慈的光明神原谅你们的罪恶……
「真是不理智。」浩诩推了推眼镜,继续看他的参考书。
「是很不理智,不过人若有压力,难保不会作出这种傻事,而且那些老师觉得很肚烂,说不定那帮冲进去的人他们兄弟姊妹都在叫好。」霰翔以一种极为嚣张的姿势半躺在椅子上,梓谕则是站在浩诩身旁一起看参考书,原因是不想看到霰翔那姿势--看起来很好压上的不良坐姿。
上课钟声相当快的响起,考试。
台湾就是填鸭式教育,不管学生知不知道、会不会,总之你背就对了,背不起来就让你考到背起来。
如此这般。
浩诩想起快乐的国一,当时国小老师们总是拿「国中非常非常辛苦!」来吓唬小孩子们,更甚扯到任课老师很多会每个都不认识,浩诩却由衷的认为就是因为国小老师都很烂又一人身兼多职,才会现在国小生都那麽白目,浩诩自己没被污染感到幸运。
国一真的很快乐,感受不到丝毫的「辛苦」,尽管段考将至时一天八节课就考了十次,不过那是段考将至时。
国二上也还好,不就是被逼得紧了些,老师们谆谆教诲,说国二最重要了,说了五分钟後,考试。
国二下嘛……真不是人能活的,整天考、每天考,上堂教完下堂考,把我们当鸭子吗?考了熟了就比较好吃吗?可恶!
浩诩在心中不断咒骂那些因为没东西教只好考试并且收学生大量试卷费用的无能教师,手还是乖乖在选择题的选项上一一的删去,压力真的很大…大到爆。
待下课五分钟前,交换改考卷,考卷传回,100。
相当预料中的结果。
自己、霰翔、梓谕都是这一班数一数二没烂掉的学生,不只没烂,更是校排前100的常客,班导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亲自拜托我们将班平均拉上来呢。
「反正我们又不是为了拉上这个班的平均,拉平均没钱拿。」霰翔在班导离去之後,冷冷的说,浩诩不自觉的点了头,意外发现站在霰翔身旁的梓谕近似仰慕的神情,真是可疑。
说偏了,总之,浩诩压力很大。
不断的考试,考到都没时间准备,辅导课、走1.5公里的艰辛路程回家,时间都已经差不多6:00了,只有四个小时就要看八、九课?真要命。
放学回家,浩诩缓缓用钥匙打开家门。
「我回来了。」
「浩浩,你回来啦,要吃点东西吗?肚子饿了吧?」
「我不饿,谢谢。」
浩诩好言好气的拒绝,打开书包就是整理东西,早已洗乾净的餐具放到厨房、躺在书包目前烂烂的考卷们归类到各科资料夹中、还有许多科的课本与参考书。
顺便一提,超重的书包是令浩诩走路回家时间增长的帮凶。
浩诩是个相当相当乖巧的孩子,连亲戚朋友都不禁质疑,怎麽会有个男孩子这麽乖、看到师长就打招呼、从不骂脏话、总是乖乖读书、毫不骄傲等等所有的优点集於一身呢?
浩诩的妈妈以自己的儿子为荣,所有的亲友们也莫不也想有个跟浩诩一样乖巧听话的儿子。
浩诩进房,将书重重的摔到书桌上,刚刚的好言好气从脸上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耐。
快速打开国文科课本,满满的重点、补充、解释、萤光笔线……相当用功。
面对这些秀丽工整不像是男孩子的细细笔迹,浩诩努力的想再多吸收点进脑子,却无论如何都看不下去、看不下去。
直接转身到大书桌的一旁,打开全新的NB,开CS大开杀戒。
可惜CS已经玩太久了,无法符合自己想纾解压力的心情,即使戴上耳机,大声听着机关枪扫射、子弹掉落与快速换弹的声音,不满足就是不满足。
又忽然想起霰翔曾说的,那些蠢蛋们个个手持球棒冲进训导处的事情,真的很蠢。
可是冤有头、债有主,要讨公道果然还是要找老师啊--
不行、不能有那种想法!如果真的去找老师作了什麽,自己就会沾染上一辈子洗不掉的污点,可是又……
想藉由看国文课本冷静下来,却无法冷静。
「妈,我出去一下。」
浩诩穿上外套、带了钥匙,不等妈妈同意就离开家门,脚步直往梓谕家的方向走。
梓谕开门、浩诩进门,今日没有平常定会见到的伯父与伯母,只有一个懒懒的坐在梓谕床上K理化的霰翔,不足让人惊讶,因为霰翔根本就是把梓谕家当他家成天泡着。
「哟,浩浩。」霰翔看见到来的浩诩,笑了一下。
「我说过不要把我叫得那麽蠢。」
「你妈可以我就不行啊?」
「你不是我妈。」
浩诩觉得奇怪,没事念书干麻坐到别人的床上、而不是前方的书桌,不过浩诩还是坐到霰翔的旁边一同看理化,梓谕也坐在一旁看英文。
「浩诩,你怎麽了?」梓谕瞧见浩诩不太对劲,好像不太沉得住气。
「完完全全念不下去。」浩诩那张从小到大被师长称赞的帅脸,如今表情难看极点。
「……压力大?之前没看过你这样。」
「他X的那些王八蛋老师,我想给他们重要部位一人一脚,让他们痛到没办法来学校教书,我们就不用考试。」浩诩的语气愤恨极点,霰翔则是整个人吓得躺到床上、再急急忙忙爬起来。
「浩浩,你没骂过脏话的吧?好可怕--」霰翔目瞪口呆,表情说:「我眼前的人不是浩诩,只是个中邪的人。」
「最近压力相当相当大。」
「只因为压力大就骂脏话?」梓谕对浩诩东瞧西瞧,就像是要印证霰翔脸上说的话。
「无法维持平常那张好学生的形象。」浩诩推推眼镜。
「无法维持形象,那纾解压力吧!」霰翔随口说。
「纾解?怎麽纾解?」
「你现在最想干麻?」
「……拿碎酒瓶冲进科任办公室、训导处、八导室。」
「危险性太高,有没有很容易就能纾解压力的?」
「打OLG呢?」
「无聊。」
「打嘴炮?」
「没品。」
「那那那……」前面几句都是霰翔与浩诩一提一吐潮,轮到梓谕说句话这句居然有些说不出来。
「怎麽?有什麽好方法吗?」浩诩对於梓谕的提议相当有兴趣,毕竟梓谕不是霰翔,说出来的话应该会营养多了。
「说不出来吗?你可是男生耶!」霰翔看着支支吾吾的梓谕,抓着梓谕的衣领大力的摇摇摇,彷佛是想看见梓谕的口中掉出话来。
「我们班男生…今天第一节下课时才说的……」
「?」
「我知道。」
「我也想起来了。」
「………」
『压力喔,每个人都马会有,当然就放鞭炮啊哈哈哈--』
当场的两个人脸色沉下去,一个人相当後悔自己说的话。
「梓谕,没想到你也会说到这种事,我一直以为你很有品。」
「这不代表梓谕没品,国中生难免都会想到那种事。」
「……是的没有错。」
「可是我没看到你们两个说过。」
「我们班的女生都很三八,整天到晚装可爱超恶烂超智障没一个好的。」
「……对女生没兴趣。」
霰翔的理由还能同意,可是梓谕…………
!
!!
「喂!梓谕你刚刚说那…问题发言呀!」浩诩吓得倒退坐三步。
梓谕发现自己说出了什麽话,看向霰翔,幸好,霰翔是傻瓜,什麽都不知道。
「……什麽意思?」霰翔先看看左边的浩诩、再看看右边的梓谕,一个惊吓一个装无知。
「霰翔,我很不希望自己跟女生一样开那种低级的玩笑,可是你们两个的关系真的不太寻常,非常的黏,连女生们之间的关系可能都没有你们来得紧密。」
浩诩坐正,推推眼镜,缓缓道来。
「这个喔,哈哈哈--婷萼也说过啦,这哪有什麽好奇怪的,为什麽女孩子能一起睡男孩子不能一起睡?」霰翔说得像是普通朋友般的理所当然,梓谕的脸黑了,浩诩的脸也黑了。
「你那是……问题发言。」
「………」
现场沉静下来,连霰翔这个呆瓜都注意到自己说了什麽。
「原来你们两个会一起睡?」浩诩颇有兴趣的看向梓谕。
「没什麽,只是霰翔最近常到我家吃免钱还有住免钱,他家人也不管他。(奇怪的是我爸我妈还很欢迎)」
「对咩对咩,没什麽啦,毕业旅行应该……也有吧?」
「那是睡同个房间,不是睡同床。」
「不然我们试试看。」
「?」梓谕说出这句话,现场两个人都疑惑。
「我们当中这次谁的PR值最低?」
「霰翔。」浩诩先说。
「那就对了。」
「所以?」面对梓谕兴致勃勃的提出以及浩诩兴致勃勃的问下去,霰翔感到一股恐惧感上身,越坐越往墙边,最後简直是抓起被子整个人包成一团球缩着躲。
「就是婷萼说的。」
「BL?」
「进……阶版。」
「H?」
「更进阶点。」
「不知道了。」
「有三个人。」
「Threeplayer?」
「Correct.」
好,就算有被子遮掩也没用,该听的不该听的都还是会被听到,霰翔的被子被扯开,眼前是两个女生们都相当仰慕且常会尖叫寄情书的帅气文弱书生--平常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两个。
「你来我来?」
「你脱衬衫我脱裤子。」
梓谕这麽一说,便开始行动,一开始霰翔决定以暴力誓死反抗,不过一样都是在念书的,力量不会大到哪去,对方两个你一个,果然霰翔相当快就同时被两个男生压倒在床上起不来、衬衫大敞、制服裤被扔至一旁。
「你看怎样?」
「BL没有我想得糟。」
「可以纾解压力吗?」
「会让我开心一整个星期。」
「会不会被告?」
「霰翔,你敢告诉家长、学校老师、同学等等等等,你就死定了,我说的死定了不是那种以暴力相对的笨方法,而是你的身体会比较辛苦。」浩诩冷冷的说。
「哇!你怎麽会这种威胁?好厉害!」
「没什麽,婷萼也常说,当攻君绝对不能打小受,要以小受的身体作为赔偿。」
梓谕点头如倒蒜,接着一阵协商,协商完之後,梓谕制住霰翔双手,一开始是有些笨拙的亲吻,小舌钻进人儿的口中之後,舌头不经意的缠上,之後便是越发凶猛,另一边的浩诩从锁骨开始,先是吸吮、然後用舌尖轻骚,令霰翔脸红心跳身体止不住抖动,待梓谕放开霰翔、浩诩也品尝到鲜红的果实之後,两人相当有默契的相视而笑。
「…………」霰翔倒吸口气。
一夜过去,梓谕因为爸妈一起到国外出差,五天不会回家,昨夜当然也不会,浩诩在事後打电话回家告知,妈妈并没有说什麽,霰翔本来就常常住在梓谕家没回去,待霰翔被两个人玩完後痛得唉唉叫还是努力爬起身来打电话回家时,妈妈居然只是一句「你不用打电话我也知道你在哪啊。」的回答。
这世界真是太令人点点点了。
早晨时分,三个人各自回家拎起书包,早自修又在学校见面,浩诩的座位上挤着两个人,一起在看书,而且坐姿……
「你们怎麽这样坐?」霰翔尽力掩饰住历经昨夜後下半身的无力与酸痛,哀怨的看着坐在浩诩腿上努力看书的梓谕,虽然班上男生三不五时就这样,可是他们不是在玩真的,更何况这两个人没那麽亲密过吧?看看四周女生,奸笑不断,尤其还听到婷萼大声的说「梓谕不当攻改当受,还是给浩诩攻,霰翔没人要了!」之类的蠢话。
「没什麽,我今天早上读书不太集中,就想找浩诩一起读,想说跟他挤一个位子总可以了,结果浩诩要我坐他大腿。」梓谕也些尴尬的样子,浩诩若无事然,只是笑得……很帅可是很挑衅,彷佛在挑衅「你的人现在在我腿上。」……
三、我从幼稚园到现在的毕业旅行
记得,从幼稚园的时候,我就和梓谕同班。
梓谕和其他调皮捣蛋的小鬼不同,一直都很安静,在那简直无法算是成绩的成绩上(例如什麽今日品行是三角形、圆形还是叉叉等等的屁东西),也很杰出。
我很喜欢梓谕,只因为他不调皮捣蛋,我也是当时调皮捣蛋小鬼的一份子,可是我和他很好。
因为梓谕人非常爽快又好说话,我不懂的他还会教我,在那个以为国小就已经年纪很大的笨蛋年龄,我以为梓谕只是聪明了点,现在才发现,他的天资真是一点都不普通。
国小,很神奇的,我与梓谕同班。
当时是小一,每个人的爸爸妈妈都带着小孩还有注册单跑到邻近小学缴出大把大把的钞票、拿走粗制滥造的制服。
我的妈妈牵着我的手,我看见梓谕,而且他就走在我的前方,我立刻挣脱妈妈、跑到梓谕的身旁,没想到他居然和我读同所小学,太好了!
我很兴奋,因为遇到熟人,梓谕看见我这麽笨的兴奋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一直牵着梓谕的手的梓谕妈妈,倒是甜滋滋的向我点头,我记得这是我第一次认识梓谕的妈妈。
过没几天,终於要入学了,梓谕和我同班,我以为理所当然。
小一大家都是群死小鬼,男生整天看霹雳酷乐猫、女生则是彗星公主之类没有营养的东西,到学校根本就是在玩,有学到东西跟没学到东西一样。
在那个导师会用一个大教具袋、里头装满有大大国字一旁还附注音的大字卡,将字卡贴上黑板的期间,我一点都不感到学校困难。
甚至觉得很无聊。
我可能有些开窍,对於小鬼们很白痴又愚昧…例如抨击哪个见面次数根本少得可怜的任课老师之类的事,我无法感到兴趣。
小考次数很少很少,有考我都拿一百,而梓谕永远都是能拿到满分与额外加分的班上少数同学之一。
梓谕和其他同学相处融洽,可是他和我很像,不想理会一些笨蛋的笨蛋行为。
小二,我终於开始我满满脏话的人生。
幼稚园时我还真没什麽话好骂,可小二我才明白,只要说话前面带个X字後面再加别人的老母或老师,往往都能达到威吓与助长声势的效果。
小孩子们都是些把小六生看得很可怕、整天只会骂XX娘却又不敢单挑的笨小孩,当然和班上的人我早就混熟了,最熟的人…还是梓谕。
小三,同学换新,而我感到惊奇的是,梓谕还是和我同班。
一直这样,到小四,都还没发生足以让人惊奇的事,毕竟小孩子没什麽心思,只要不要耍白目,没有人会讨厌你,所以就这麽在国小安稳混四年根本就很正常。
小五,同学又换新了,我还是和梓谕同班,足以令人惊奇的好运气。
我真的很喜欢和梓谕同班,因为我认识他最久、和他交情最深,他功课好,和他在一起,功课普普的我都沾光。
下课屁股像长虫一样坐不住的我,没办法像其他女孩子们一样去抢荡秋千、又或者和男孩子们一样去抢女孩子的荡秋千,下课时教室总是空荡荡,我和梓谕必定是留下的其中两个,梓谕就像是每节下课都会等我过去找他一样的好好坐着,我就过去找他。
偶而也会在校园逛逛,之前都还不太能体会学校有什麽好玩的,我现在仍然不认为学校好玩,只是,去看看生态池、或玩玩生态池旁的指甲花,和梓谕打闹、逼他至少说出一句带X字的脏话,算是我来这浪费生命的唯一乐趣。
思想总算是有了一些些的成熟,女生和男生之间也不再是像小三小四一样名义上势不两立其实还是有糖果援助关系的那种局面。
女生和男生总是会有芥蒂、班上总是会有班对、成绩好的男生总是受欢迎。
我就满受欢迎的,国小的功课我从来不看,对我来说也从来没有造成难题。
可是真正受欢迎的是梓谕。
男生总是得将自己搞得活生生像是满脑子精虫的猪哥,才小五就一群男生围在一起装声作势的大声讨论A片、比谁骂X骂得比较有魄力、抱在一起淫叫还叫得很难听之类之类的。
虽说有男生邀我,我也不会去干那种傻事……非常恶心。
可是难免别的男生呛我,我还是会沉不住气的问候他老母他老师(也是我的老师),梓谕不一样,成绩好、有礼貌、温和、说话不自傲、不和其他男生同流合污骂脏话跟说一些很A的东西。
说到自傲,班上男生都相当相当烂,明明每次考试都拿不及格或睡觉,难得终於及格,就爽得把自己当天皇老子一样神。
相较之下,考120分对梓谕简直是家常便饭,坐他旁边的女生称赞他好厉害,他也只是笑笑。
直到五下,我看见梓谕不再收到来自女生的称赞,男生们也是冷眼看待梓谕,我不懂怎麽了。
「霰翔,你不要理梓谕。」一个女生跑来和我这麽说。
「为什麽?」
「因为筱雅跟梓谕告白,被他拒绝,他真的很坏心对不对?所以不要理他!」
我默不作声。
接着男生也来跟我说,说筱雅多好又多好,梓谕多冷酷脸又摆多臭的拒绝她,是相当没天良的人、没天良到骂的时候越骂越大声连X字都出来了。
「干你们屁事啊一直骂,那女人要全班排挤梓谕,只因为自己被拒绝,表示她根本就是个心机重的死三八。」
我只这样回一句,男生们却一人一句捧起筱雅,让我受不了,那个女人有那麽好?我当场和他们那些智障儿决裂,女生们我则是从头都没在鸟。
我看梓谕也是不管男生是不是骂得多大声、女生说得多讽刺,他过他的活就是过他的活,考试照样考120,一点影响都没有。
而我更常去找梓谕,被全班联合起来骂下去让我很讨厌,可是我同样不想在乎太多,国小就是群死弱智……
从以前我就很常黏着梓谕,因为我相当相当没事干。
可是现在,对照起别的男生很恶烂的借用别人的餐具、女生坐在别的女生的大腿上相互喂饭,我还真是耐不住寂寞的硬是去和梓谕挤同张椅子,然後被利嘴的女生们骂恶心。
骂啊骂啊再骂啊--从当初你们就没有任何抨击我们的理由,你们骂得越理直气壮,只是越增加我们的合理性。
和梓谕在一起越久,我就变得越理性。
到了快要放暑假的时候,我连我自己都讶异……上学和梓谕一起走、下课窝到梓谕的座位、吃午餐一起吃、放学一起走,到学校的时间几乎都和梓谕在一起,这真是太扯了。
女生从来没有对这发表看法。
直到不晓得哪个死下流低能儿,说出「GAY」这个英文单字,全班原本已经有些懒得骂的风气,开始转变成一直说我和梓谕是一对、班对,还有黑板上画小雨伞之类的白痴动作,我是没觉得怎样,反正班上男生也一天到晚都推来推去,他们骂了都不会觉得骂到自己就好了,梓谕也不是多差的对象,真的要说我还配不起他。
看梓谕,梓谕没什麽反应,我就没意见。
暑假终於开始了。
前阵子的段考,第一次让我嚐到错愕,我考得不太好,从来不曾这样。
梓谕只是笑着摇摇头,对我说下次他再帮我恶补。
暑假我待在家,百般无聊,试着沉溺OLG,却觉得只是练功打怪很无聊,不知不觉,我好像半个暑假都在梓谕家度过,穿T恤短裤、拿扇子吹电风,偶而真的很没事干,我会做出很像疯子的举动。
例如,在梓谕的妈妈--也就是相当年轻的伯母面前,作势亲昵的抱住梓谕,看他的反应,他的脸整张都黑得差不多了,然後一直打我和我说「你他X的热死了快给我滚下来!」、或是偶然间注意到梓谕的妈妈穿着非常可爱漂亮的白色洋装,我会笑着对身为独子的梓谕说「这件衣服也许很适合你。」,然後再被一点都不痛的狂殴与骂脏话。
我总是说,骂GAY都被骂GAY了有什麽关系,梓谕显然也不会很介意这些我热疯的情形下作出的疯子举动,只是他忌讳我在他妈妈面前做出来。
当时我还小、不了解他干麻忌讳这些事,直到现在我才了解「儿子是同性恋」就算只是开玩笑,严重性也不轻。
开学了,我以为大家都腻了,不愿意再继续和我们这两个没有反应的人赌气下去。
结果,一群女生再度接近梓谕,梓谕以相当有礼貌的方式回绝了女生们所谓的「邀请」,女生不再打嘴炮,可是态度也没多好。
开学不久,毕业旅行便开始了,四天三夜,梓谕很快在座位表填上我和他的位置,我的名字当然是写在他旁边,座位有些後头,我不会晕车,相信梓谕敢写这麽後面,也不会晕车吧?
车上,我座位靠走道,梓谕兴趣盎然的看着车窗外景,虽然我觉得,之前校外教学那麽多次了,看这景色还不腻嘛?
不过看到梓谕彷佛是放松了,甚至睡一睡就倒到我的肩膀上的样子,我也不想吐潮。
第一天到剑湖山,先是去王子大饭店checkin,原先是四人一间,很巧的,我和梓谕两个人住一间,而不是被插到别人的房间硬挤,好像是因为临时有两个人没去的。
梓谕没什麽反应,进入房间就先拉开窗帘,从高处看见剑湖山的摩天轮、还有许多许多像蚂蚁一样小的人群们。
两个双人床,本来是给四个人睡的,意思就是原本应该是两个人一起睡一床,总觉得我和梓谕已经熟到比熟透的番茄还要烂了,另外睡也不好意思,当时晚上天气有些冷,我也就主动说要和梓谕睡,仔细想想,这是否是我一星期去梓谕家睡五次的开端呢?
今天大致上,都是很无聊听老师们训话、校长祝我们玩得开心、景点参观、先写学习单(明明就是来玩的,还说什麽校外教学?可恶)等等等等,吃完东西根本都已经不早了,大约是下午六点多,全班男生和女生一起到夜晚的剑湖山玩大冒险,真是无聊。
「梓谕,我们出去走走。」虽然是刚回到房间,可是一听见其他男生以及女生们很快就双双对对离开了,觉得很讨厌,现在回想起来,这又有可能是我极度讨厌情侣的开端。
「好啊。」梓谕没所谓的答应,剑湖山晚上有点热,园内点很漂亮的灯,因为也才快七点,人还很多,为了别撞见我们班的讨厌鬼们,我和梓谕在不知名的步道走着,一路上许多灯与漂亮的行道树,人群奚奚落落,唯一的共同特色是全部都是一男一女,过了很久,我这才开始尴尬起来……
我要闲逛干麻带梓谕来走这种地方呀?真是的!
看梓谕倒是很开心的搭着我的肩,不时拉我去左右看一些植物的解说牌、又跑又跳的,总觉得後面的人都在笑我,而且这不只是觉得,而是我真的听到後面有情侣窃窃私语说为什麽是两个男生一起还搭着肩……梓谕,为什麽你这个时候就不害羞呢?
我从一开始的哀怨,到後来人越来越多,我也释怀了--要看就给他们看个够!看到眼睛烂掉!
不知不觉,我看看手上的表,居然八点了,虽然门禁时间是九点,还早,可是越晚情侣越多,现在天空整个都是黑的,行道灯也全部亮了起来,梓谕已经不如刚刚雀跃,因为这步道像是怎麽走都走不完,虽然走了也不会累。
两个男生这样手拉手真的很奇怪,可是我和他就是手拉手。
直到我们两个终於走到底,居然看到一个超级肚烂的东西--
「能够走到底的情侣们,你们想必是有非常坚定的情谊,才不至於半途而废,现在如果看见这个牌子,恭喜你们!你们的恋情一定会幸福圆满!」
写着以上字样的牌子,直直竖立在我和梓谕面前,旁边还点灯、极其漂亮,我和梓谕走着走着变成领先的,後头的人们看见这个牌子都很开心的生死相许了起来,只有我,三条线。
我不懂,为什麽我和梓谕只是到处乱跑都能跑到这种鬼地方?
待我和梓谕回宿舍时,疲累才忽然冒出来,我先洗澡、之後是梓谕,我洗完澡出来躺到床上,男生们虽然之前跟从女生们一起肚烂我,可是还是打室内电话给我,说他们要问全班所有的男生看哪个人有走到隐藏景点「永恒步道」--就是很长很漂亮可是入口什麽都没写而且终点还放个很让人肚烂的牌子的步道,我听到电话後面人都说「这家伙又没有妹,怎麽可能走得到?」又或是「我和我婆找好久都没有,我婆就靠北一下然後回去了…」之类的,我只好相当诚实的说,有,而且我和梓谕莫名其妙走到了终点。
小孩子就是很白痴,我才这麽说,过没多久就一群男生杀过来我房间,问我怎麽找到的,我也只能说我尽量离开游乐设施,随便走就走到了,那些男生只好不死心的想办法在门禁时间前再找一次路……
隔天,总算可以正式的玩,早饭到餐厅,菜色也就是粥,六人一桌,和我同桌的不论是男生和女生,看我和梓谕的眼光都相当奇怪。
我只是默默的吃,吃完就开溜,七点老师集合所有同学交代事情、八点(还训话训得真久)就放我们自由活动去了,梓谕像是等了很久,抓着我就往G5冲。
「梓谕…你确定真的要坐这个?」我和梓谕拿着游园指南,一开始跑,後来摸路摸了十分钟,终於找到,居然就在集合场所旁,这麽高我们还没看到,根本一开始冲方向就错了……排队的人多到我快被吓死,原因是其他校的也来毕业旅行。
「当然要玩啊!来剑湖山不玩就太可惜了!你怕了吗?」梓谕笑笑,看起来真是欠扁至极。
「你等一下坐上去准备尿裤子吧……」
等了整整一个半小时,超无聊,站到脚都酸了,我怀疑活动时间只到五点四十五够不够排队,虽然现在才早上九点半。
眼看终於上G5、绑上安全带,我觉得有些不安,梓谕则是挺期待的。
上去的时候是直直上去,我就觉得很恐怖,而且还爬得很吃力的样子,我从没玩过一个云霄飞车是连爬上去的时候都让我害怕的……
之後,碰!整个就像是掉下来一样狂飞,我尽量什麽都不要想…什麽都不要想……一点都不刺激!可是很痛苦!
G5终於停了下来,我整个都快吐死的样子,却只是乾呕、吐不出点东西。
「霰翔,我们再玩一次!」
梓谕神清气爽若无事然的看着我……拜托不要!
接着我只能说,时间都是排队消耗掉的,也因为今天,我真的从头到尾都只和梓谕在一起,然後就一直聊一直聊也不会聊到没话题,上了游乐设施,就飞、转、冲下来……
梓谕都喜欢挑刺激性高的,害我连走都快走不动,晕得好像天随时会掉下来,还得依赖梓谕扶住我,难怪剑湖山八成以上游乐设施都是糖尿病、孕妇、80岁以上老人、高血压患者等等等等都不准玩的。
什麽劲爆乐翻天、擎天飞梭、超级战斧……一堆看起来超级恐怖的都坐过了,排队时间的长短与恐怖指数成正比,是不是我太胆小了呢?
我觉得越恐怖的他就玩得越开心,还很放肆的取笑我,逼得我非得给他一拳以我的正义制裁他。
我们玩的速度真的很快,一行下来,已经玩了6.7个游乐设施,要不是我不知道为什麽就是吐不出来,我可能早吐了一大卡车的东西有。
「我们去坐那个。」梓谕拉着我的袖子,指着不远前方的摩天轮。
「你还是小孩啊?跑去坐那个……」
「可是剑湖山的摩天轮是全台最高的啊,你不想休息一下嘛?」
「是没错。」
「那就走吧!」
梓谕显得开朗异常,拉着我又是跑,对於摩天轮,可能大家都抱着和我一样的心态、觉得太幼稚不想搭,又或者是时间已经快到了,我们只排了15分钟就排到了。
只是里头有男生必定是和女生一对、不然就是女生和女生,只有我和梓谕是男生和男生……丢死人了,梓谕还是维持他那个「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样子,只在服务人员打开厢门时,雀跃的踏进去。
坐进摩天轮,我才觉得真的放心。
「霰翔,你觉得怎样?」梓谕靠近窗、看着窗外的风景,剑湖山的游乐设施一览无疑,已经五点三十,玩完这个就要去集合,人群奚奚落落。
「还不错……只要别再去玩那些他X的会吓死人的鬼东西。」
「难得来这,你说话就别这麽难听嘛。」
「我说话难听你又不是不知道。」
坦白说,剑湖山真的很大、我觉得一整天跑来跑去,好累,虽然我们只有在刺激游乐设施这一区块游荡,什麽亲子区之类的狗屁地方连看都不屑看。
「霰翔,我问你。」
「干麻?」
「如果你再来一次,有女生来找你搭这个摩天轮,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啊,你这是废话。」我没好气的回答,都是你拉我来搭这个,排队的时候大家都以异样眼光看我和你……
「说的也对,我干麻问这个。」梓谕笑笑,如果是现在的我,可以了解他问这个问题的涵义吗?
很快的,我和梓谕从摩天轮上下来,急急奔向集合地点,总算是没有成为因为迟到所以被同学们咒骂的那一群笨蛋集团其中之一。
集合之後,就去吃饭,师长们又要吩咐事情,大约七点,我和梓谕回到房间。
气死人的是,一回到房间就接到笨蛋男生们的骚扰电话,就是一打过来就捏着鼻子、用奇怪的鼻音说「喂,请问你要修马桶吗?」之类白痴内容的电话,要不是电话线在墙壁里,我绝对会拔线!
今天师长特别吩咐,因为昨天有太多人超过门禁时间才回来,今天全体不准外出,真是超衰的!
打开电视,靠邀有线电视超级断讯而且画质超差,这个时间节目又都很无聊,把遥控器摔到床铺上、就倒下了,真累。
「好无聊,有没有什麽好玩的?」我懒懒的问梓谕,梓谕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头已经点亮的步道,上头有三三两两的情侣们,我真是……看到情侣就讨厌!
「你才刚回来,就喊无聊,去洗澡吧。」
「洗那麽早干麻,我才不要那麽早睡觉,无聊死了,其他房都在干麻?」
「看电视、打牌、吃偷藏的零食、关灯说鬼故事、玩衣橱等等等等。」
「听起来都好无聊。」
「这要人多才有趣,一房也只有四个人,其他房都跑来跑去的聚在一起,不是很热闹?」
「X!一群死弱智在集体脑残!」
「……你干麻这麽浮躁?玩G5玩太多脑细胞被吓死多少了?」
「还不是你害的,我疯了保险赔不赔?」
「……………」
「真的很无聊耶,要干麻?」
「你现在可以选择洗澡睡觉,或者是不愿意和其他人集体脑残、待在房里发呆,我的话,对那些人的行动不感兴趣,所以不会离开房间。」
「听起来好自闭。」
「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梓谕淡淡的说。
那一直都和你在一起、不想和别的智障一起疯的我,早就自闭到准备进感化院了。
「算了,那我去洗澡睡觉,你现在要干麻?」
「没什麽,早知道我就带点小说来看,现在没事做,可能睡一下吧。」
「你记不记得这次毕业旅行班上男生们最期待什麽?」
「不是说要到女生的房间骚扰女生吗。」
「还有呢?」
「和女生一起牵手到游乐园走步道。」
「还有。」
「和女生告白。」
「通通都好智障!说别的!不要和女生有关的!」
「哥儿们一起洗澡。」
「我和你不是好朋友吗?」
「…是啊……」
「你也没事干,我们一起去洗澡吧。」
就这样,我开心、梓谕不反对,我们两个就跑进浴室脱光光,因为饭店水免钱,所以就放水满整个浴缸,两个人一起进去、挤很多很多饭店牌沐浴乳泡泡浴到爽!
「这样好奇怪。」首先察觉到不对劲的是我,虽然邀他的是我,虽然有点窄,不过浴缸也塞得下两个人,可是……
「?」
「那些笨蛋为什麽想一起泡澡?」
「……他们说要做那种事。」
「那当然是开玩笑的!他们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一起泡澡!」
「……他们是否有一起泡澡不关我们的事。」
「这…不对劲,这不是叫鸳鸯浴?」
「你放心,鸳鸯其实是一种相当花心的动物,并不是像大家口耳相传的那麽恩爱又至死不渝在一起。」
「是吗……算了。」
可能是我真的太累、饭店浴缸又舒服,我就整个人睡在里面了、梓谕也是,等我醒过来瞄了一下浴室的时钟,早就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後了,谁会笨到睡在浴缸里啊!旁边还有个赤裸裸的男生陪你睡……我想这必定是之後我常常跑到梓谕家和梓谕一起泡澡而且每十次真的会有一两次泡到睡着的起端。
「梓谕…醒醒!醒醒!」我自己也神智不清,可是就是想把梓谕摇醒,泡澡超过30分钟对身体不健康!
「……」梓谕今天果然也玩得很累,根本就是完全没醒来的样子,满脸通红,我摇他的肩膀,看他终於有些回神,我还以为他醒了,他没有,就活生生的倒到我肩头上……
「给我醒来啦你!你要睡到床上睡!你不怕在密闭空间里一氧化碳中毒啊!」
我根本不知道一氧化碳怎麽中毒,只知道新闻上昏迷的人都是在密闭空间里一氧化碳中毒。
好不容易终於把梓谕摇醒,梓谕昏昏沉沉的,喷好几次冷水都没有用,只好勉为其难自己先洗好再给他冲冲、怕他真的睡死在浴室里,我不想年纪轻轻就犯下过失杀人坐牢去,换上衣服之後头发吹得半乾,不管那麽多带上床、关上灯,睡觉。
这一晚成为我最早睡的一晚,八点半就盖上棉被了、放心没有聊天,神奇的是洗过澡之後我更加疲倦,就真的给他睡着了。
第三天早上发生极度可怕的事,我糊里糊涂没听到morningcall,不知道为什麽电话铃声那麽吵我还睡得着,总之我就这麽睡着了,门我忘记锁、隔壁房的就想来看我们是不是惨死在房间里还是怎麽了,结果只看见两个男生两张床不各睡一张反而抱着睡觉…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麽就是会抱着!
隔壁房那几个女孩子是大嘴巴,自小六的毕业旅行第三日早晨,开始我一生很想交女朋友又後天讨厌女人三八多嘴八卦的个性,因为班上女生们原本对梓谕有些忌惮,停战不代表恢复和平,鄙视就是鄙视,可是今天她们对我们两个的偏见完全消除的样子,看见我们两个因为睡觉睡太久还是顶着鸟窝头就跑到餐厅,女生们居然笑开怀…笑屁。
一如往常,吃完早饭、听完训话,又是自由活动时间,打死我都别想叫我再玩G5!干麻专程缴钱跑来这让游乐设施折磨?
梓谕也因为死在浴室里的经验就此学乖,不敢再大肆浪费自己的体力,只是慢慢走、慢慢走,可能刺激的玩完、剩下不刺激的也不屑玩了,我和梓谕很白痴的开始逛精品店--两个人都带500元可是两日来毫无收获,所以今日来看看。
精品店东西都好贵…我明明在光南看见同样一个才20元的吊饰、剑湖山缺德鬼卖45,骗谁?
我不自觉将手搭在梓谕的肩上两个男生很贴近的到处乱逛时,发现我们班的女生们提着大包小包的走出精品店,白色塑胶袋中透出疑似大型绒毛玩具的身影,一个6XX元的那种,昏,还真有人喜欢被骗。
两个小时…店能逛的都逛了,还是什麽都没买,连个香鸡排加珍珠奶茶都没有。
最後,虽然才下午三点多,可是我和梓谕已经悻悻然的回到集合场所,看着抓娃娃机前围着许多女生以及想要大展身手可是剑湖山太贱所以他们怎样都抓不到娃娃的囧男们。
「真无聊。」我看着那些笨蛋男生,抓一些不起眼的娃娃就已经浪费自己口袋里300余元有,可是抓到手的一只都不留给自己、全部送女生,女生们则是在一旁抱着娃娃吃冰淇淋交流如何从男生那骗来战利品的骗术。
「你要不要试试?」
「谁要去试那种调松过的缺德机台。」
「你从之前就很会抓啊,试试看。」
梓谕推我到娃娃机前,原本围在娃娃机前的女生们看到我就好像中邪一样吓得自动让开一条路,我到一旁的兑币机换了十个十元,开始试,第一次不成功、第二次不成功,第三次抓到两只小的,第四次抓到一只中等大,没有第五次了。
「怎样?」我有些得意的说。
有男生跑到我耳边,说我是目前最厉害抓到最多的,废话,我国小亏女生都亏假的?当然要靠这招,不过我不知道为什麽现在抓来的娃娃都在梓谕手上。
女生无不对我赞扬,一直用很甜的声音说我很厉害,可是一想到之前她们集体排挤人的阴险,就觉得反胃,反观推我过来的梓谕,没什麽特别的反应,只是抓着绿水灵头上的珠子转阿转,一直观察这只到底该算是不明生物的娃娃,我倒觉得可爱,所以我很快的离开了女生的吹捧。
「现在还要干麻?」我和梓谕坐在一旁类似公园长凳的椅子,我吃香草口味的冰淇淋,虽然已经包了三层卫生纸在甜筒上、也吃得很勤,可是就是滴到了,甜甜的好恶心!
「休息一下。」梓谕缓缓舔着手上拿着的蓝莓冰淇淋,手上没沾到任何冰淇淋滴下的甜甜半凝体,正在戳放在他膝盖上的,我刚抓的两只熊宝宝和一只绿水灵,实在是不懂这个小孩在干麻,哪个人拿到别人送他的礼物是一直戳一直戳的?
「你不要一直戳啦,没看到他们都好痛的样子?」不想再看见冰淇淋溶化的可悲模样,我一口解决自己手中剩下的,冰死人了靠邀,快速吞下冰淇淋後再一口把甜桶饼乾干掉。
「……没什麽,只是我家都没这种布偶。」
「废话,你是男孩子,除非你父母想让你心理变态,不然你觉得他们会买布娃娃或绒毛玩具给你吗?」
「心理变态…?那你把抓到的这些都给我是……?」
「……………」我语塞,死了,为什麽我会把这些都给他?不知道,只是很自然的把战利品往他手上塞。
「开玩笑的,哈哈,别想太多。」
「…………不好笑你还开玩笑,这事情很严重的。」
梓谕总是和缓又尖酸的反应让我无法招架,为什麽不论怎麽说,都会说到「同性恋」那方面去呢?
男孩子抓娃娃、送娃娃都是为了亏妹,那我为什麽把娃娃都送给梓谕了?
还是只有我一直乱想,看梓谕只是很开心,对其他事都没什麽反应的样子,难不成真的只是我想太多?
看着梓谕可以说是缓慢可是冰淇淋就是不会滴下来沾到手的吃冰淇淋绝技,我一直觉得好奇,为什麽冰淇淋就是不会滴?
「干麻一直看着我的冰淇淋?」
「…………」
「?」
「我只是在想你为什麽吃冰淇淋都不会滴。」
「要先吃边缘啊,不可以等到边缘都融开了才吃,还有甜筒常常会滴,除了用纸包着外还要格外小心。」
「…………COW,吃冰淇淋那麽麻烦还吃屁。」
「吃甜筒的乐趣就在会滴吧?」
「…………」哪有这种歪理?
实在是发呆,我去另外弄了杯雪碧回来,冰凉冰凉的,纸杯上都是溶化的水,手握着刚好不会再觉得那麽黏,左顾右盼,看到我们班男生们两三个舔同个冰淇淋,实在超级伤眼,再看看坐在我旁边的梓谕,吃得真的好慢好慢,我都快睡着了……
然後我不经意打了个哈欠。
「很无聊?」
「太不刺激了。」
「再去坐一次G5?」
「我能再去坐一次我就跟你姓。」
「………」
我一把抢下梓谕的冰淇淋吃掉,速度迅雷不及掩耳,我知道绝对没人看见,但是物品原主梓谕绝对有看见。
先是沉默一下下。
「算了。」梓谕笑笑,我还以为他会骂fxxk……真是的。
「谁叫你吃那麽慢?没有牙齿的阿婆说不定都吃得比你快。」
听见这句话,梓谕又小小笑一下,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存什麽心态,可是小学就是到处分东西,我便很自然的把我手上那杯超级好喝的近似某英文脏话的汽水递给梓谕,梓谕接下便喝了口。
再度发现,原来这就是之後为什麽我都不自己带水一直跑去喝梓谕的水的原因。
中间至少还有好几小时打屁哈啦的时间我就不赘述了,总之今天是最後一天,我不断的强调。
师长们因为昨天不让同学们出去,被呛得半死,今天反而变成白痴,把每个人都丢到园外园去。
园外园--打死我都不会去的地方,看看游园指南…雪花光廊、流泉花坡……去死吧混蛋!我看见情侣就讨厌!尤其是我们班那群男女同流合污的杂碎们!
可是,就这样每个人都被推到园外园,女生男生有对配对、没对与同性一同在心中默哀、然後踏出第一步。
我不外乎是後者,就这麽因为同类很多所以一点都不尴尬的拉着梓谕走进雪花光廊,然後这真是……靠邀!我眼睛快瞎掉了!那树上装一堆小灯泡是要死人了喔?
我快步拉着慢慢看风景的梓谕离开。
流星花坡,灯没有那麽亮,可是一盏一盏用爆的亮开我的眼又快瞎了!看着游园指南中的叙述……我很想拿机关枪扫射那些灯泡。
就这样,虽然是最後一天,我却很不愉快的踏上情侣专属用地,害得我对情侣怨念又加深,甚至进阶影响到梓谕,连梓谕看到那些当场抱起来的小六生们都忍不住骂杠。
第四天,回学校,开始同样相当平凡的小六生活。
因为梓谕与我的约定--帮我恶补,我这次三次段考都考得出奇的好,连我自己都觉得明明没什麽读为什麽考那麽好?…答案是因为梓谕已经帮我画好重点了。
毕业典礼,我知道人没有那麽幸运,能够从幼稚园到国小到国中。
所以觉得满难过的,很想再继续和梓谕在一起,可是……只能祈祷了,大概吧。
想不到寒假过去,国中开学时又变回「快」热死人的春天转夏天,当我循着贴在中廊的单子,走进陌生的教室时,我看见了……梓谕。
老天哪这一定是孽缘。
虽然我心里这麽想,还是乖乖坐到他旁边,笑着跟他问好,然後不忘记每句开头结尾都加杠。
直到现在,梓谕还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现在国二下,几乎每天跑到梓谕家,尤其梓谕的家人出差,我要来住就住,顺便把书包带过去一起洗澡睡觉。
在我想起这段自从上国中後,我因为功课压力大已经好久没有想起的小时候事情时,是在睡梦中,连梓谕小六时和现在没什麽差别的样子都很清晰的浮现在我脑海里。
我醒来时,正是闹钟响,六点十分,我摇醒睡在我旁边的梓谕,把他从床上踢去穿衣服,接着赶忙的早晨又要开始了。
当我放学回家时,我妈很清楚的告诉我:
「你不要回家算了,以後就去住梓谕家吧,反正我和他妈妈也已经熟到不能再熟了,你不回家我也少煮点饭。」
我妈妈完全是笑着……你把我当什麽?入赘的女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