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翻了个白肚子。
剑七将剑刺进了刺客的膝盖,刺客轰然倒地,剑七拿了手帕将他的嘴塞住,以防这些忠心耿耿的走狗自缢。
长门笑见我昏昏欲睡,伸出洁白入玉的手指,用力戳了我的额角,我诧异的睁眼,见到了他呆愣的眼神。
我问他,你在干嘛?
他不似以往那般应对自如,在他冷清的面容里,竟显出了温润如玉,我立刻打了个寒颤。
尴尬地移开了视线,就见刺客被剑七踏在脚下。
我起身,心不在焉地正要迈开步伐,後头轻飘飘的一句,
赶紧收拾收拾,换下女装,今早我们要渡泯河。
我歛下眉目,点了点头。
走回了阁房,我扶起倒在地上的长凳,缓缓地坐了上去,被毁的满目狼藉的窗口,飞来了一只雀儿,我企图藉着牠驱散恐惧,却徒劳无功。
身子骤然发冷。
我彷佛看见了最後自己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很想大笑三声,似江湖剑客那般从容潇洒。
但我知道自己笑到最後反而会落下泪,想想便作罢。
指尖微触眉心,那里皱的厉害。
换上男装後,我将女装踩了踩,踩的舒心了才丢出窗外。
还没靠近长门笑的阁房,就听见了哀号声,我不愿看见房内的事儿,便趴在栏杆上等着他们。
发了一会儿呆,长门笑走了出来,剑七跟在後头,屋内地板满是鲜血。
我问,剑八呢?
剑七没好气地问,这时候才发现?
见他不愿正面回答,我也不再深问下去。
长门笑已经下了阶梯,独自走远了。
河畔旁的风景如此惬意,我却没心思好好观赏。
我总觉得这泯河渡完,我的人生就到头了。
但我上舟的步伐轻快,长门笑挤兑我,还挺高兴。
我黑下脸,压抑住自己想踹他入水的念头。
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剑七将木舟划到了柳树之下,而柳树之下早已有一扁叶舟在此等候,船上只有三人。
我立刻瞧清了剑八的模样,旁边一位身姿绰约的女子用纱掩住面容,一副美人样。
扭头一看,我从长门笑的眼睛里看不出端倪。
他说,你等等安静点儿,别惹事生非。
感情我成了野蛮泼妇了?
很好。
你很好。
看姑奶奶我怎麽砸你的场子。
但说实话,我知道我没这个胆子。
我垂下嘴角。
长门笑似是觉得我的表情有趣,竟笑弯了眼睛。
在这一霎那我发现,长门笑将自己的狠戾隐在了面容之下,气质变得温和。
他对我笑。
我知晓那是假的。
为了做戏。
他为何叫我安静呢?
是为了演一出名叫,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戏。
可惜。
你是戏子,我只是个观客。
在别人眼里你是善荏,而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可怜的人。
你虚以委蛇,若有日你终成帝王,是否会忆起你在今日於心中竖起降旗的姿容?
虞珂别过头,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