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的每一天,温柔如愿以偿天天缠着伍庭飞,除了上课时间她会被一年级老师温馨提醒三年级姊姊该回去自己教室罗,其他时间她永远阴魂不散啊。
一年级学生中午就放学,三年级却是上整天,伍庭飞认为他的美好人生天天从炎热的下午展开。虽然他是独生子,回到家就只剩他和有些抑郁不快的妈妈相对无语,可是家中至少没有那个聒噪又野蛮的女霸王,待着待着也是十分不错的。
清闲的下午,写完作业以後就能看看漫画,打打电玩,吃吃零食,愉快惬意啊。
每天,温柔到学校後,第一件事便是到一年级的教室查看她心目中帅气非凡的飞飞来了没。如果飞飞来了,她便进去和他窝在一块,看他抄联络簿,看他阅读课外书;如果飞飞还没来,她便走到校门口进来的那座适合乘凉视野又佳的小凉亭里坐下,边啃着早餐的三明治边等待他。这样一来,飞飞出现时,她会立刻看见他,冲上去迎接他,顺便分他吃三明治里她最讨厌的那些小黄瓜。
刚起床没多久就被爸爸扭送学校的伍庭飞总是睁着惺忪的双眼,顶着略为浮肿的眼袋进校门,一看见热情如火的她冲过来,狠狠吓醒不说,抓着书包和便当袋就能大清早拔腿狂奔,跑给她追呢!
伍庭飞晚她两年出生,腿自然也比她短了许多,又背着书包扛着包袱拖慢速度,总一下子就被她抓住後领。
温柔会高声欢呼:「飞飞早安!我请你吃早餐!」然後她一把将她费心挑出的小黄瓜全部塞进他嘴里。
混合了美乃滋的小黄瓜,有人觉得爽脆鲜甜,有人却觉得生不如死。
比如伍庭飞。
反射动作下他立刻乾呕、伸出食指抠挖,狼狈的吐出那个他接受不了的异味。
温柔诧异不已,赶紧上前猛拍他的後背,力道之大差点又让他吐了,「飞飞!你的表情看起来好不舒服啊!你得了肠病毒吗?」
伍庭飞泛着泪花哀怨地瞅着她。
有次她又想塞给他小黄瓜,伍庭飞远远看见她手中透着绿光,转眼就怒了,他紧抿着唇头也不回的加快脚步走掉。温柔不解追了过去,在後面不断呐喊他的名字,叫得那时进校门的人都听见了,丢脸死了。他脸皮薄,气急的回头咧咧骂:「你总挑给我小黄瓜是什麽意思?我讨厌小黄瓜!我也讨厌你!」
温柔一听,露出暧昧的眼神:「唉唷!飞飞偏食啊!这样不行啊!」於是她就比以往更用力地扯开他的嘴巴,一股蛮力涌现上来她决定逼他乖乖就范,在他被迫张嘴时把整大块的小黄瓜一股脑全部硬塞进他口中──还紧紧掐着他的唇,不让他有机会张开吐出来。她呵呵笑着看他终於在威逼之下咬了好几口。
温柔松开手时,他只恨自己来不及咬掉她的手指头。
最讨厌的瓜味充斥弥漫整个口腔,伍庭飞满腹恶心感铺天盖地而来。他泪眼汪汪的瞪着那个笑得颇有喜感的女生,脸色既铁青又苍白。
温柔灵巧的蹦跳个不停,围绕着他旋转,狂拍手大声嚷嚷:「喔耶!我们老师说不挑食才是好宝宝唷!」
看得头昏眼花有点晕眩的伍庭飞:「……」
那你为何挑食了呢?
彼时恰好扫地时间的钟声响起,她就这麽呵呵呵的笑着跑走了。
可怜的伍庭飞後来真的冲去花圃旁吐得稀哩哗啦的,只差没把胆汁也呕出来了。
这就是女魔头对待喜欢对象的奇葩方式。
待伍庭飞渐渐适应学校生活,越来越熟识环境以後,他每天最热衷之事莫过於在短暂的下课时间,四处搜索他的藏身之处。
他也曾绝望的想过,假如校园里真找不到一块让他耳根子清净的秘密基地,助他在被她逮到时就地掩护的好地方,那他就自己挖出一条地道,把自己埋到地底下去。辛苦点没关系,只要能完全躲开她,他这双白嫩素手的指缝都填满泥土挖掘到破皮喷血也无所谓。
男子汉大丈夫,血溅山河不算什麽的!为了我的大好江山……不,只要能逃出她的五指山,什麽苦他都肯吃啊。
好在伍庭飞运气不错,在靠近垃圾场的小角落,被他觅得了一小块五边形的狭窄空地,有垃圾子车做掩护,他个子又瘦小,往後面一躲,连个影子都见不着。
实在是完美至极的藏匿地点──在把明明没做亏心事,却得在光天化日之下像小偷一样见不得人偷偷摸摸的自己藏起来的情境之中。他的心酸谁能懂?
硬要挑剔的话就是这里有点臭,嗡嗡嗡的苍蝇跟地上的蚂蚁一样多。
尽管如此,伍庭飞并不介意。又脏又臭的垃圾车和长相可爱声音甜美的姊姊温柔相比,傻子也会选垃圾车。
伍庭飞在垃圾场过了好几天逍遥快乐的小日子,一下课他就飞奔过去,坐在那里痴呆的等钟响。钟响了,他站起来拍拍屁股的灰尘,慢悠悠的晃回教室上课。
这是越来越常在外打麻将的妈妈和越来越常加班应酬晚归的爸爸无暇顾及他时,他自己开辟出的生存之道。没人救他时,他只能自救了。
起初温柔觉得很奇怪,每节下课到了飞飞的教室都遍寻不着他,问同学呢,也没人知悉他的下落。她坐在他的位置上,自动的翻看他的抽屉,想看看他带了什麽有趣的东西来学校?结果抽屉里除了课本什麽都没有。
她把自己最喜欢的粉红色闪亮亮自动铅笔放进他的铅笔盒,又写了张纸条说那是神秘人士送给他的小礼物,威胁他一定要收下,举头三尺有神明,神明都在看着他。写完後,她把纸条和铅笔夹在一起,噗哧笑了。一想到飞飞每节上课都拿着她最心爱的笔写字,还会用来书写他好听的名字,她就无比开心。她实在太喜欢飞飞了,也想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送给他。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伍庭飞那天一回到位置,看见铅笔盒里赫然多了一枝生面孔,颜色款式又很明显是属於女生的,他便问了他旁边的女同学:「这是你的吗?」
女同学看了很喜欢,立刻说:「这不是我的,但是你可以送我吗?」
伍庭飞想了想,点点头。
他从自动铅笔里取出一张纸条,摊开来,发现这是一封难以理解的天书,只会看注音的他虽认不得半个字,朦胧中也似乎猜出是谁写的是谁送的,便把那张纸揉成一团丢了。
温柔不知道她的爱心进了另一位女生的铅笔盒里,被另一位女生爱不释手。
温柔依然每节下课在校园里寻他千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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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子树想说:
天哪!进度居然还停留在小学一年级!
我要疯啦~
因为码完这篇我又得去工作啦(泪)
希望明天还能摸鱼来打个一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