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赦丸看着天炎丸和犬夜叉似乎起了内哄,但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不仅仅是因为失去部分妖力,这两人居然可以像无视他一般争吵!
他愠怒一会儿,随即冷冽而笑,此时额上的冥晶又增加了力量,那一幕幕导致恨意的原因闪现在脑海……
父王的忽视、母后的冷颜以对、众臣们的讪笑……
就连他真正喜欢过的女子,遭到他的挑拨离间之後,至死也还是爱着他的死敌……
「你们……全都去死!」
此时众人望向几近疯狂的烈赦丸,他强烈的恨意伴随着笑声看在天炎丸眼里,没有恨,因为现在的烈赦丸已经失去了本性,他虽是要阻止这一切、虽然青瞳……
遥远的记忆忽然如雪花般绵延叠起,他知道烈赦丸有心善的一面,只是现在……非得要走到这一步?
心细的阿篱看着天炎丸拧眉,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眼下烈赦丸的力量不断增强,奈落的黑暗势力将他笼罩,不断吞噬着烈赦丸的内心。
到底……错的人是谁?谁又真正犯了错?
她闭起双眼,拿着弓的手逐渐紧握,脑海中浮现青瞳寂静的背影,所有的是非对错在她转过身的微笑後化解,形成一股力量包覆了阿篱的内心。
再睁开眼,她坚定的朝犬夜叉和天炎丸走去。
「天炎丸、犬夜叉,麻烦你们尽量箝制他,他身上的冥晶交给我来解决。」
「阿篱?」犬夜叉转过身去,看见阿篱坚定的眼神,又带疑问,「难道不是要杀了他?」
天炎丸回过头,看着阿篱那双坚毅明亮的眸子让他心头一震,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青瞳的影子。
阿篱并不像她,但从她眼里透漏的讯息,就像代替青瞳给了他答案:完全的支持他,无论他做了什麽决定。
「我明白了,谢谢你阿篱。」天炎丸回过身去,面对被黑暗给吞噬的烈赦丸,挺直龙身,朝天嘶吼一番。
「呵呵!天炎丸你终於要动真格了!」
烈赦丸大笑一声,随即用最快的速度冲向天炎丸,天炎丸也不干示弱,率先吐出一颗火球射向烈赦丸。
烈赦丸飞身闪过的同时,一道光线从旁边快速逼近,犬夜叉的风之伤正往他袭来!他立即躲避但还是被伤及了尾身。
在天空激烈交战的同时,阿篱在地面观望时机,等待着烈赦丸行动受到束缚的一刻,以为终於取得一线曙光的时候,烈赦丸朝天空嘶吼一声,乌云密布的天空再度响起阵阵雷声,他盘旋於云层下方似乎取得了更多雷电之力,便在口中开始凝聚起来。
「他的妖气又增强了!」犬夜叉挥动铁碎牙,感觉到在烈赦丸四周盘据的妖气,这正是他可以发挥铁碎牙的时刻。
此刻烈赦丸将口中蓄足的雷电之力射向天炎丸,犬夜叉一瞬之间脚步腾空挡在天炎丸面前,将他的攻击砍成两半,随即挥舞铁碎牙大声喝道:「爆流破!」
瞬间连同砂土卷起的一阵阵风暴缠绕在烈赦丸周遭,烈赦丸无路可退,天炎丸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以身体缠绕住他,完全箝制他的行动。
「阿篱!」犬夜叉回身呼唤阿篱,等待她射出破魔之矢。
箭已在弦上却不像以往那般一气呵成,她深吸一口气,抓紧弓拉满弦,正对着烈赦丸要发出一击。
眼看烈赦丸的身体开始挣扎,阿篱犹怕失了准头,拉弦的手在颤抖,肩上剧烈的疼痛让她咬紧牙根,却一刻也不敢松懈。
情况迫在眉睫,她终於射出破魔之矢,以极快的速度击中在烈赦丸额上,冥晶爆裂瞬间,一道强光随着震波扩散开来,不仅仅是天炎丸遭受波及,就连方才的爆流破也遭受扰乱而消失无踪。
犬夜叉众人再度朝天空望去,只见烈赦丸的兽身因力量大幅减弱而向下坠落地面,便在几秒之间回复到人身的模样,天炎丸也化为人身降落在他面前。
浑身是伤的烈赦丸嘴角淌着血,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他最恨的人,又再次嘲弄的笑着,这次笑的人是自己,而是不天炎丸。
「呵呵!是我输了!你杀了我吧!」他勾起嘴角,又咳了满嘴的鲜血,说道。
天炎丸低头俯视良久,低声平静说道:「我不想杀你。」
「不想杀我?」烈赦丸笑着重复这句话,满腹嘲弄。「你以为我这样就会感激你?」
看着他手拍着地上的沙土大声笑着,好像真在笑那麽一件好笑的事一样。
他不觉得他会感激,但,就还留着那麽一份兄弟的情分……
「别傻了!放过我一马还要我跪在你脚下臣服於你!」
说完这句,烈赦丸忽地睁大发狂的双眸,使尽剩余的力气抽出腰间的刀往脖子一抹!
「你!」天炎丸看着地上扩散的血,没想到他这麽决绝。
「哈哈哈……天炎丸……我告诉你……」烈赦丸那发狂的眼睛依旧盯着他,这最後一口气,他要咽的爽快!
「青瞳…她…根本……没背叛过你……这局面……你功、不、可、没!」
烈赦丸说完立即断气,睁大的眼睛还盯着天炎丸,他看着那双眼睛,胸口一沉。
听了烈赦丸嘲讽的遗言,天炎丸直视前方跪倒在地,原来至头至尾罪该万死的人是自己,一想到这五十年来心里的折磨,青瞳她孤独一人度过,他有女儿在身旁却不知福,这些煎熬,他远远不比她来的多。
而她却义无反顾的牺牲自己,只为了平息这一切……
「茉青…我错了……是我…亲手……」把幸福推开了……
天炎丸双手抓着沙土,地上溅起他悔恨的泪,哽咽声声唤着,却再也唤不回内心深处最思念的人。
阿篱远远望着无法移开眼,彷佛先前在水晶球里看到青瞳记忆的连结尚未消失,虽然青瞳已离去,但看着天炎丸如此自责,她就感觉胸口好沈,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阿篱?」此时犬夜叉在一旁惊见阿篱潸然涙下,担心的轻声问道。
她转向他,尝到嘴里的一股咸味,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落了涙,眼里的模糊,全被眼泪淹成了一片汪洋。
没有多想,她往他胸口靠过去,让眼泪宣泄而下:「让我哭一会儿就好……」
阿篱就这样靠在犬夜叉怀里,那个因抽泣而颤抖的身体令他无法动弹,他只有看到女孩哭泣就会变得束手无策,更别说是安慰人,何况……那个人是阿篱……
这时,一个人影缓缓走近天炎丸,百合不知何时从城门走了出来,看到自己的父亲彷佛失去一切希望的模样,跪在他的身旁轻声呼唤。
「爹……」
面对这个陌生的词,天炎丸从深渊的迷雾中醒来,百合这一声爹……他从没想过这个称呼会用在他身上,如今,却暖进心坎里。
百合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神颤抖了一下,执起父亲脏污的手,牵起他那颗受伤的心,忍住难过,她轻声道。
「母后……娘她生前曾经来找过我,」她看见父亲的眼神闪烁一下,又道:「她要我在这一切事情结束之後,带着爹,到白梅山上一趟……」当时,她不明白「结束」的意思,现在看来,娘亲另有安排。
「白梅山……」天炎丸口中喃喃道,心思飘到好远的地方,在那个时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约定……
执起的手,手心一阵温暖,天炎丸恍惚间,看着女儿牵起自己的手说道:「走吧,我们去完成她的心愿。」
这时,阿篱侧脸看去,不知百合和天炎丸说了些什麽,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愈来愈模糊,她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