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逐渐回笼,伴着点醉酒後的昏沉与晕眩,骆典城蹙起眉呻吟了声,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
窗外阳光透过薄薄的白色纱帘照亮整个房间,天花板上的吊扇转动间嘎嘎作响,床边闹钟秒针分针时针不断前进;一切如常,普通不过,就像无色无味的白开水。
糟,要迟到了!
猛然坐起身,宿醉当即发挥作用,被酒精浸泡一夜的脑袋霎时钝痛起来。他哀叫出声,双手抱住头,一时间无法再有任何动作,待那细细的抽痛慢慢褪去,他长舒口气,手指揉上太阳穴,让尚有些浑沌的脑袋清醒些,这才想到今天是星期六,昨晚才放纵自己买醉的事。
……他记得自己昨晚喝不到半打啤酒,怎麽会宿醉?又是怎麽回来的?
骆典城按着太阳穴,坐在床上漫不经心地回想。
昨天下课後,他不想回租屋处,背着背包去了每一个他曾带戈秉洁去的地方。也许是触景伤情,每去一处,心头的沉痛便加重一分,等旧时回忆全晃过一轮,夜已降、月已升,初冬的风打在身上,有着刺骨的冷意,令他不自觉地发颤。
虽然浑身泛冷,他还是走进租处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了一打啤酒,就这麽坐在小公园里喝;喝着喝着,向攸然出现了……
忆及此,他愣愣地止住按摩太阳穴的动作,昨夜酒後的记忆像是瞬间溃了堤,刹那间如潮水般涌来──
「我失恋,我被分手,你竟然不愿意陪我!你这样算什麽同学?」
「你喝醉了。」
「我没醉!你不要转移话题,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
「不用了。」
「我们明明同班三年,还考上同一间大学,这麽有缘,你为什麽不愿意安慰我?」
「我安慰了。」
「是吗?我怎麽没印象……我刚才有说我很喜欢秉洁吗?」
「有。」
「我有说我很难过吗?」
「嗯。」
「喔……向攸然,你为什麽会来公园?」
「路过。」
「你为什麽一直这麽冷淡?」
「本性。」
「可是你好像对我特别冷?」
「是吗?」
「是啊,就是啊!好像都不愿意让我接近,超有距离感!我曾经得罪过你吗?如果是的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好不好?」
「你想多了。」
「没有!你明明就拒我千里之外……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
「……」
「为什麽这样子~你拉着我说你有些犹豫~怎麽这样子~雨还没停你就撑伞要走~」
「……」
…………
太过不可思议及羞耻的记忆让骆典城抱头恼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