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莺,这儿就是你的院子,我让你大表嫂带着你逛逛。待会儿公公应该会命人来寻你」舅母温声言,她身後有一个女人快步过来,姿色清丽,行走间尽是风采。她神色温柔,但眼中却散发着光,想来也是个聪慧的女人。
「琬莺给大表嫂请安」顾琬莺先是请安,随後头一抬,再道:「大表嫂可是西延府郡主西延羽?」,语毕,眼里几丝情绪滑过,随後归於平静。
西延羽面色微变,随後扬起笑容。
「表妹这是说笑呢!那西延羽是谁表嫂可不认识,表嫂不过是小小商家女,姓方呐!」她笑容得体,看不出任何破绽。
「那为什麽陛下给西延大将军的军符在你这里呢?」顾琬莺轻轻拉起西延羽系在腰带上的玉佩,随着光的照射,隐隐可见其中有个军字。
西延羽命一干婢女退下,「表妹果然聪慧,祖父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西延府郡主」西延羽叹了一口气,将玉佩拆下来,收到袖子里。
「是想讲兵权的事吧?」,虽是疑问句,语气却充满肯定。
并非顾琬莺硬要西延羽说出自己的身分,只是西延大将军手掌十五万大军,她怕被五皇子拉拢过去。毕竟,五皇子是有野心的,她不相信子行能顺利上位。而且,据爹爹近日回府所言,朝中有一些大臣隐隐靠向五皇子。在子行打探下,似乎是五皇子那边最近出现了一位厉害的幕僚。
「希望大表嫂有空给大将军修书一封,无论如何不要支持五皇子。当然,大将军也并不需要来支持太子殿下」顾琬莺笑着说,勾起西延羽的手。
「大表嫂,我相信你是喜欢大表哥才隐姓埋名,毕竟房府拒绝任何权贵女儿进府。所以,你不会做任何伤害房府的事,对吧?」顾琬莺轻声说道,语气听来温柔却隐隐藏着凌厉。
「那是自然,奂州一遇,我对禹敬一见倾心,自然没有其他目的。至於隐姓埋名倒也称不上,这府里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待会回府我会给爹爹寄封信的。爹爹本就对太子极为赏识,即便表妹不说,爹爹也会鼎力相助的」西延羽柔柔一笑,带着顾琬莺游房府。
说起房府这栋老宅,顾琬莺大概是最熟悉的了,毕竟以前她在被傅凡逼得累时,最喜欢躲在房府了,当时房府人尚未归京,整间宅子都任她晃,如今西延羽的介绍,对她来说只是讲明哪里住了谁罢了。
「表小姐,太老爷命奴婢来请表小姐去书房一趟」一名高挑的婢女走过来,面上含笑,约莫三十来岁。
「是。大表嫂,我先去找外祖父了。」顾琬莺说完,优雅的转身跟着婢女走去。
「请问可是莒鸢姑姑?」顾琬莺轻声问,眼里却闪过一丝凌厉。
这位莒鸢很矛盾,在她前世记忆中,莒鸢是傅家派来的暗桩,但在房府被傅家以谋反之名灭门时,这位莒鸢自请三尺白绫与房家人共死。
当年她误信傅凡,真的以为房府犯下谋逆之罪,如今仔细想想,破绽太多,只不过当时刑部尚书是傅家的人,行事太过迅速,尚未有人细思此事,房府已被定罪,三日後午时满门斩首,主事者凌迟致死。
只是,傅家不也存有谋逆之心?自己当真是被那些小情小爱给蒙了眼,竟如此愚笨,空有一身讨好男人的招数,最可笑的是,竟是自己深爱的男人命人教导,用来勾引其他男人。
自己当初究竟何等愚蠢?想来应是没有边际,世上第一蠢,名符其实。
「正是,表小姐缘何知道奴婢?」莒鸢显然有些吃惊,很快收拾好面上情绪,恢复平静。
「舅母和琬莺提过。」她只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言。
两人静静走着,各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