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小姐遇到了一点麻烦。
项隼低头看着手机萤幕上刚跳出的LINE讯息,皱了下眉。
稍早有一通佟小姐的来电,因为在开专案会议,所以被他给切断,反正她不外乎是又约见了哪个制片、经纪人,希望他作陪,甚至有时候,就只是无聊的骚扰,她很闲,但他可没那功夫陪她瞎玩。
直到下了班这则莫名其妙的LINE传过来,他才感到不对劲。
『象准你快锅来我被偏了。』讯息很草率,错了很多字,一看就是情急之下偷传的。
不过项隼很快解了谜,佟小姐表达的是:「项隼,你快过来,我被骗了。」
那行受骗率之高也不是什麽秘密,他本来觉得自己如果继续被她这样当保镳用,迟早有一天必须上演即刻救援,只是没算到这天来得那麽快。
佟小姐这个不知社会险恶的千金大小姐果然被人下了套,局长万一知道这事,恐怕不是不准她进演艺圈就能罢休的事,还可能会找人「处理」掉导演,当然不是要他一条小命,而是技术性地让他未来再也没电影可拍。
但,这又关他什麽事?今天局长可没指示他去保护佟小姐,难得正常下班,他本打算出门看场电影,现在遇到这事,他是救,还是不救?
迟疑不过数秒,他便拨了通电话,让人查佟小姐发话时的基地台以及手机定位,很直觉,很不理智。
讯息很快回报,项隼约略掌握到,佟汐染可能在T市郊区一座片场里,於是火速驱车赶往。
那是一处林地中的大厂房,项隼按着GPS来到片场,外边空地外停了几辆厢型车,几名青年男子正倚着建筑物,抽烟闲谈。
「先生,你哪位?」他一走近,就有人警觉性地上前询问。
「我来找人。」项隼淡然应道,脚步不停地走向大门,双手一推却纹丝不动。
锁起来了?
「里头拍戏清场了,闲杂人都不能进去。」一名左手刺满了图腾的家伙走上前,挥挥手赶他。
「多久了?」
「刚要拍,我们也是这才被赶出来把风。」
「拍的什麽戏,为什麽必须清场?」项隼随口一问。
他对这项产业的运作不是那麽理解,但需要清场的戏,一般来说无非就是床戏那类的吧。
上次佟小姐便是录取这部戏的女主角,才打电话来扰他清梦,不过,究竟是什麽戏可以用一个没有任何演出资历和专业背景的人当主角,他一直有点疑惑。
今天,算是真相大白。
几个男子停下吸烟的动作,笑得猥亵暧昧,回:「我们这拍的是AV啊。」
项隼心里一个咯噔,忍下揍晕这些垃圾的冲动,不动声色道歉,再跳上车回转离去。
既然这些家伙拍的是不三不四的成人电影,就不可能从正面硬闯,那会浪费太多时间,到时候佟小姐恐怕已经受辱,他打算从别的地方破口进入片场。
他绕道至建筑後端的林内,将车停在不远处,建筑物有一面紧邻山壁,没有把风人员,他就从那侧找到一个比一般稍大的气窗,费了点力气拆下装在上头的抽风机,然後钻了进去。
厂房里暗黝黝的,一片死寂,他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这才看清身在一条廊道上,左右两边看起来像是隔了几间房,所有的声音都来自尽头左侧的房间里。
先是东西哐当摔破在地的刺耳声,接着是男人的咒骂。
「臭婊子,约都签了,还想赖啊?」
「你才臭!你全家都臭!这种戏我不拍!」女子的声音娇脆傲慢,却是隐隐抖着。
是佟小姐!
「看来,不给点教训你不会乖。」男人粗嘎的语气听得他拳头都硬了。
他压低头上的棒球帽走到门外,敲了三声。
「不好意思,外送。」
里头争吵声戞然停止,耳语从门缝传了出来。
「谁叫外卖?」
「不知道,可能是外头叫的吧,他既然进得来,应该不会错。」
「那,你去开门。」粗嘎的男人声音下了令,接着就是脚步声渐行渐近。
项隼举起手,在门打开一丝细缝时,直接将他扯出门,接着扼住咽喉,数秒後他就晕了过去,整个过程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他长腿一伸将那人往後踢远,接着闪身进了房。
里头只有摄影机正对的客厅一景打着灯,其他地方都是闇影幢幢,因此其他人并没有发现不对劲,只其中一人出声:「外卖放着就好,过来帮忙。」
佟汐染就坐在布景沙发上被人摀着嘴,双眼迷蒙,看上去意识有些模糊,可能是他来的时候,恶人怕她呼救而用力摀住了口鼻,现在似乎快要晕过去。
见到她狼狈的模样,他的心没由来的一抽。
项隼左右观察了下,便静悄悄走到墙侧,记好方位,暗自算了下距离,接着伸手将总电源关掉。
瞬间的黑暗让摄影棚里的人全都愣了下,在还没人反应过来之前,项隼已经迅速来到佟汐染身边。
「啊!」黑暗中一个男子惨叫了一声,手一松,倏然一空,等有人七手八脚打开电源,沙发上哪还有什麽女演员,只有一个捧着手哀哀惨叫的彪形大汉,和流了一地的血。
「这怎麽回事?」导演大惊,冲上前。
「那女人怎麽不见了!」有人发现佟汐染在短暂的停电里,突然消失无踪。
「不知道啊⋯⋯」所有人面面相觑。
「怎麽可能这麽快凭空消失,不会是碰上阿飘吧⋯⋯」胆子小的人,浑身毛了起来。
「见鬼了,真邪门。」
「大白天的什麽鬼不鬼,干拎娘北七喔!」胆子大点的,就飙了国骂。
「老大,要不要追?」摄影师转头问导演。
导演指着手腕被割伤,血流不止的摄影助理朝他大骂:「追什麽追!干拎娘,快把他送医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