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寒冬易暖 — 2-3餘溫尚在

「你先去躺着吧⋯⋯」

她学着叶芷灵那样温柔的口吻说着,何逸寒乖乖的到了床上,等汪以暖整理好自己放好东西,他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睡得非常不安稳。

看着他那张脸,这麽多年的回忆还是让她无法放手,心疼的不得了,却还是选择转头,而她离开的瞬间才被一只手拉住。

「⋯⋯」他没有说话,就只是抓住她的手,眼睛一下子睁开还有些迷茫,显然是酒没有退。

然而这样的情况下她却还有一丝的期望,期望些什麽。

他忽然吻上她的唇,来不及见汪以暖震惊的表情,他没有理智似的深吻,一次一次的能感受到彼此加速的心跳,於是拥抱着彼此,脑中的猜测才全都消失。

汪以暖被吻的有些喘不过气,汽车旅馆的灯光有些令人焦躁不安,他一连串的动作快的汪以暖来不及思考,她不是不知道接下来可能发生什麽。

「暖暖⋯」他有些昏暗的眼神,低哑的嗓音,汪以暖颤了颤,却因为他的这句话没了理智。

紧抓中床单,直到最後她都没有一丝舒服,痛的不得了,一声未吭,撕裂的感觉痛的她快昏过去。

这就是第一次的感觉,除了痛之外,还是痛,血像是不用钱似的流出。

何逸寒显然也是新手,不断的失误,汪以暖却痛的无法说些什麽,「很痛吗?」

汪以暖被汗浸湿的发丝贴在脸颊上,红润的小脸多了分不一样的韵味,兴许是因为是他,所以再痛都很值得。

她咬牙摇头,勉强的一抹微笑,却刺激了没有办法思考的他,於他而言,此刻像沾染毒品似的愉悦。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草草的也就结束了,没有过去料想的浪漫情节,没有玫瑰花瓣铺满的大床,也没有特殊的日子,可是该死的她竟然觉得很快乐,他带来的一切,哪怕是痛苦,都有他的气息。

何逸寒看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也有些惊讶,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她身边毫无抵抗力,推开她颤抖的肩没有再触碰她,一步步的走进浴室。

汪以暖此刻莫名的觉得冷,很冷很冷,全身都透着凉意,她什麽也来不及想,太乱了,穿上原来的衣服想也没想她逃跑了。

双脚走都成问题,扶着墙一步步的向前,她不能,也不敢面对醒来的他,心里的愧疚感越发沈重,她害了他,从开始到结束,最後也只给了他伤害。

「你在哪?昂你忙你忙,我没事。」绮蓝接通电话却说自己正在开会。

天空特别阴郁似的,月亮不知道去了哪,霓虹灯闪烁着汽车旅馆的招牌,一对情侣亲亲我我的走进去。

她在计程车上报了一串地址,她撇开头看着窗外,身下痛的不得了,伤口丝毫没有好转,脸上的血色也苍白了些。

至於为什麽不报家里的地址,只是不想看见父亲留下的一切,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女儿那样下贱,肮脏,泪水一下子盈满眼眶。

汪以暖给何逸寒发了讯息,想了想,她却说了最伤人的一种。

「暖暖?你怎麽穿这样?」景念恩穿着睡衣,头发都还没擦乾,我看了眼,吴靖那家伙不在。

刚刚慌忙,根本没有时间整理,凌乱的头发加上不整齐的衣服,没有半分血色的脸蛋,没了半分汪以暖的骄傲。

「能借我住几天吗?」她没有正面回答景念恩的问题,她能依靠的真的只有她了。

汪以暖咧嘴一笑,却堪比哭。

景念恩跟汪以暖的父亲是结拜兄弟,从小他们便黏在一起。

当初为了何逸寒,两人一气之下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父亲过世的那天景叔叔来,他俩只是抱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和好了。

但这些天她放下所有手边的事,父亲的公司全盘交给叔叔代理,只是为了几天也罢,享受过他身上的温暖,而如今也成了,身下的撕裂感也提醒着所有发生的一切不假。

「念恩,谢谢你⋯」父亲过世的那天到现在,不过三个星期不到,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强撑过来的,不知道怎麽顶着这样的愧疚享受何逸寒带来的幸福。

「傻了?你还没回答我呢⋯⋯」她无奈的一边泡了杯汪以暖爱喝的可可,一边问道。

「让我洗个澡再说吧⋯」

她一抹微笑真心的幸福,她们为了不值得错过太多太多,离开她後除了绮蓝,她交不到真心的朋友,而偏偏绮蓝给她的从来没有念恩真切。

「我去帮你拿件衣服,快去吧。」这间透天小时候她便来过,後来两家人一起搬走,直到大学後才回来当宿舍住。

不过也确实,一般人何来的房产,她们俩在别人眼中,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长得又极度出色,也让人很难不嫉妒。

直到泡在水里的那瞬间身下的痛感才唤醒她恍惚的精神,手机还是没有开机,不敢看,不愿看。

汪以暖此刻只觉得浑身都痛,从身体痛的心理,愧疚,无论自己再做些什麽都挽回不了的,血色自她脸上褪去。

「暖暖,毛巾。」景念恩转了转门把,却打不开那道门,她们从小看到大,没道理有必要锁门,景念恩疑惑了。

「暖暖?」见汪以暖没有回话,她一个紧张便冲到房间拿了钥匙。

直到那门锁喀哒一声转动,汪以暖才从梦中醒来,实在太累了。

她没有发现景念恩惊讶的眼神,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她根本无法思考那麽多,只能任凭她看着自己,直到景念恩往她身下一看。

「暖暖⋯你不要吓我,你到底怎麽了?」景念恩看着她满身的吻痕,忍不住问道。

汪以暖才回过神来,自己锁门就是怕她看见,谁知道还是让念恩担心了,自己最肮脏的一面,终究是被看到了。

「是谁?我去灭了他!」她知道何逸寒和暖暖交往,之间的细节却是完全不知情,何况她喜欢他那麽久。

景念恩双手都紧握着,心中满布着不舍。

「我们出去说吧⋯⋯」汪以暖很快的起身擦乾身体穿上她的衣服,踩在大理石的地上冰冷的温度从脚下传来。

景念恩怕她冷到特地准备很多的热水,无微不至的照顾,汪以暖一下子红了眼眶。

「不对,必须买药才行!」汪以暖一下子想到这件重要的事,身下再痛,都不可以忘记,不可以有孩子,一个父亲不爱的孩子,她不能自私。

暗想着明天一早就去买,她往景念恩的房间走去。

「是他。」汪以暖和她靠在床柜上,像是从前小时候那样,看着电视聊着天,,如今却是说着不同的话。

「何逸寒?这混蛋!我就告诉过你不要喜欢他!」景念恩气的都在发抖。

「是我主动的。」确实先有这个念头的人是她,从头到尾都是她的主意。

要不是那一声暖暖,或许她真的会退缩,就这样结束关系,但她丝毫不後悔,只要是他给的,哪怕是痛也那麽奢侈。

「他不打算负责?」两人就这麽安静的待着。

景念恩心疼她这个样子,曾几何时她汪以暖如此不堪,要又是他,她的人生,因为他有过太多的改变,可两人却走近又走远。

「我不要他负责⋯⋯」

汪以暖说了很多,从那天交往开始,到今天他所有的温柔,她真的不後悔,真的很快乐,或许真的没有别人眼中的幸福,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了。

看着汪以暖带着微微的浅笑,景念恩只觉得心被揪在一块。

汪以暖要他快乐,她明白了。

「他真的是⋯」景念恩复诵着都觉得荒唐,她不知道这件事,当初就对何逸寒评价不佳的他更是愤怒。

空气都充斥着凝重的气息,时钟转动的声音明显,景念恩压住心中的怒火,气他的行为,更气汪以暖不顾自己的行为。

景念恩喝了口水,看着一旁蜷曲着身子的她,内心五味杂陈,要一个人面对父亲癌末离世,光是她父亲公司乱成一团,身旁朋友本就不多,偏偏何逸寒不认为怎麽样。

「念恩,陪我一起睡好不好?」她水汪汪的大眼盯着,看得她有些不舍。

「傻瓜⋯⋯」她有些赌气的开口。

泪珠在眼里打转,她尽力不去看她,就怕明明受伤的不是自己还要她来安慰。

那一晚汪以暖实在太累了,下身痛的无法动弹,眼皮子却已经无法睁开,能够撑到这已经是奇蹟了。

时间兜兜转转,他们已经走过大半个青春,两人刚刚走到一起,如同梦境一般的他,走进她生命,握住她的手,拥抱她⋯

但有什麽办法呢?一直到他为叶芷灵跪下来道歉的那刻她才懂,不是自己的,强取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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