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楚被粗鲁地推入後座,一进车室,舒适的暖气顿时围绕,引她张望。
「等一下,我全身湿,椅子……」她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整个人维持着奇怪的半蹲姿势,直到同是湿漉漉的翟临乐进入,大喇喇地坐在她身侧,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你干嘛?脚受伤了吗?」
方楚楚一脸尴尬,「还好,只是我怕皮椅弄湿了不好整理。」
「不用担心,这点小事,小吴会处理。」
「是的楚小姐,车椅若留有污渍通常不需特别清理,只要请原厂直接换张新的就好,您无须在意。」坐在副驾的秘书转过头来,向她微笑解释。
方楚楚一听,本已贴在椅子上的臀股瞬间弹离个两、三公分高,只是抬不到一秒,又让翟临乐给压了回去。
「她姓方。」翟临乐挪前挡住两人交会的视线,脸沉了下来。
「很抱歉,副总,我是故意的,就怕您又因为什麽直呼名讳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吃醋。」小吴一讲完,立刻眼明颈快,闪开翟临乐的巴头攻势。
「你别理他。」翟临乐转过头,朝方楚楚说。
看着两位不知几岁人的主仆对话,她也只能听话点头,全程用不失礼的微笑面对。
约莫一刻的车程,两人回到方楚楚的住所。
「去洗澡。」一进门,翟临乐便熟门熟路地替她拿好盥洗衣物,把人往浴室推。
「等一下,那你怎麽办?」
「不用管我,先顾好你自己。」他两手一伸,抵在门框上,不让方楚楚有转圜的余地。
「可是你也湿──」
「乖,快点去。」
面对翟临乐宠溺般的摸头,方楚楚呼吸一窒,睁大眼睛退回门槛,重重地把门关上,试图掩盖她胀红的脸。
关门的碰撞声有些刺耳,狠狠地回荡在翟临乐灵敏的耳朵里,他皱了皱眉,等耳鸣状况稍停後,从外衣口袋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出去。
「查到那个畜生的身分了吗?」他拧了下眉间,问道。
「查是查到了,不过没什麽特殊,就是一般的市井小民,您要看他的相关资料吗?」听筒那方传来小吴的声音。
「不要。」翟临乐暗啧一声,走到大门,从门上相连的信箱掏出一只信封,「警方怎麽说,能治罪吗?」
「这部分需要被害人亲自指认,副总要请方小姐来吗?」
翟临乐看着手上的信封,没有答话。
「既然如此,警方大概盘问一下,等他伤口包紮好後,就会被放了。」小吴早猜到翟临乐不会让方楚楚去警局,因此照实回覆後续。
「我应该要咬死他。」想到对方一脸色眯眯地追着方楚楚不放,翟临乐恨不得现场去警局手刃他。
「副总,我已经很尽力地把事件压下来了。宠物无故伤害他人,其主人也是会被问罪,如若对方要告,方小姐也会有刑责。」
「什麽无故,他这可是构成性骚扰,而我护主心切!再说了,我就是路边的一只野狗,咬他也不关方楚楚的事,他凭什麽告!」翟临乐气到在原地跺脚。
「副总,您要不要回想送养的第一天,您是怎麽嘱咐我的?」听筒那方的小吴深吸口气,接着说:「『把主人的栏位从翟临洐改成方楚楚,现在、立刻、马上。』我可是照做了,所以对方要告,方小姐绝对脱不了干系。」
翟临乐不甘愿地嘁了一声,抱怨说:「早知道就不更改,让他去告二哥告到死。」
「副总!」小吴受不了地喊道。
「反正,我咬人的这件事别让奶奶知道。」翟临乐耳闻冲澡的水声骤停,瞥了浴室门板一眼。
「只要您别再惹出事端,老夫人在国外就不会知晓。」
「算一算大嫂也要生了,她老人家近期应该没空理我,只要你们别当抓耙仔去通风报信,她自然不会知道。」
「若您闯祸搞不定,我不禀报,也有人去向老夫人咬耳朵。别人的嘴我可管不了,届时闹到她老人家耳里,就别怪我没事先提点您了。」
翟临乐在电话这头都能感受到下属无奈翻白眼的情绪,他耸耸肩,打开大门将手上信封置於门口。
「去帮我找楚楚今天买那几本的书,我明天进公司要看到它们在我桌上。还有,走之前来楼上拿我放在门口的信封,里面有用过的保险套跟情书,帮我查是谁放进她信箱里。」
小吴一听,立转正经,允诺照办。
结束通话後,翟临乐关上门,把手机放入外衣口袋,并将全身衣物脱去丢置一旁,接着走到茶几前倒了杯水,由头淋下。
三分钟後,方楚楚从浴室走出,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趴在门口,闭目养神的乐乐。
「你……」方楚楚有些讶异,她以为翟临乐会去换套衣服,坐在沙发上等她盥洗完毕。
乐乐听见她的声音,睁开蓝眸,头也没抬地瞄了她一眼。
「为什麽……你怎麽突然变成狗?」
狗儿只是一迳地瞥着她,没有任何动作,让方楚楚忍不住上前摸了摸牠的头。
哈士奇是西伯利亚雪橇犬,顾名思义牠们的毛又厚又多层,方楚楚一摸就发现牠的外层毛并没有乾,甚至混和雨水发出难以言喻的味道。
方楚楚边摸内心边挣扎,半晌才吐出话问:「那个……要我帮你洗吗?」
乐乐立刻起身,拼命地摇着尾巴,彷佛就在等她这句。
一人一狗,进了浴室,再出来已经是三小时後。
毛多的狗不好整理,毛多又大只的狗,洗个澡像是上战场。方楚楚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乐乐全身上下的脏毛搓净,冲水时还得忍着洗剂泼上伤口的刺痛,把牠厚实的毛一一扒开。
最後,她还拿来新的牙刷,坚持替喊男人的腿真恶心的翟临乐,把牙齿一颗颗仔细地刷过一遍。
不过一想到还得替牠吹乾,方楚楚便头皮发麻,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听得懂我说话吧?拜托不要甩水。」怕乐乐像一般狗一样,藉由甩身体来弄乾自己,因此当乐乐愉悦地踏出浴室时,方楚楚赶紧出声言明,「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整理房间了……」
毕竟真的听得懂人话,且也不愿给方楚楚添麻烦,牠忍住本能,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她吹毛。
又梳又吹,一个小时後,房间毛絮纷飞,成就了一只帅气的哈士奇。
方楚楚看着欣慰,却也真的累坏了。她一手握着梳子,一手拿着吹风机,整个人瘫倚在沙发下。
「这样就不欠你了。」男人洗澡用不着五分钟吧,她加倍奉还不少,应该可以抵掉救命之恩。
「嗷呜嗷呜──」但乐乐一个撇头,显然对她说的不欠颇有微词。
方楚楚不理会牠的鬼吼鬼叫,大大地舒了口气後,往侧边一倒,蜷缩在地上。
老实说,她的身心已达极限。经历一场恐怖的追逐战後,心理渐渐影响生理,弄得她胃酸分泌过多,肚腹隐隐作痛,外加身上多处擦伤破皮,体内体外无一处不狼狈。
她闭眼抱着肚子,等待胃部痉挛的状况稍停,只是肚腹疼痛尚未缓解,脸颊就被粗糙夹带唾液的舌头袭击。
「你今晚还会待在这里吗?」方楚楚并没有睁眼,彷佛只是有意无意,随口一问。
话一出口,舔拭她的舌头便戛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毛茸茸的回答。
乐乐转了一圈,躺在她身侧,距离近到可以感受牠的鼻息正喷在脸上。
方楚楚被搔得心痒,虽然靠近她的是乐乐,她却觉得躺在身边的是翟临乐本人。
「你可以……跟我说说话吗?」她仍旧闭着眼,语气有些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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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罄有话要说:
结果这回甜蜜蜜还是没写完...TUT
不过字数应该算是足了!
咱们下一回再让这对歪腻腻的主角...继续腻下去吧X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