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天后归来！——暌违五年，携手新人，转战幕後！》
Mornight出道倒数三十天，Mornight的社群软体和粉丝专页，正式成立。
郑月娜和许尧光还录了一支影片宣传自己的专页。
而关於李珊珊跨刀参与制作的消息，也随着音河有意的推动，不胫而走。
新闻稿发布出去以後，还上过两次晚间新闻。
李珊珊也在自己的粉丝专页上分享宣传，引来一群老粉的激动留言。
——五年，这个专页荒废了整整五年。
最近一次的贴文还停留在李珊珊决定告别歌坛的亲笔信，如今天后终於重新在上面分享消息，一时蔚为话题。
连影音平台上都出现了好几支过去李珊珊表演的影片串烧，从颁奖典礼上的表演，一直到每一年的跨年晚会。
连李珊珊自己看了都有些感慨。
爱屋及乌。天后归来，无疑是个极大的话题。
连同何谨言在内，音河的所有人，都以为一切会很顺利。
——可是，始终只是「以为」。
何慎心坐在电脑桌前，紧紧拧着眉头，表情担忧。
何谨言的脸色也不怎麽好看。
「太差了，」何慎心抬头，对他说：「比我们预期的效果还要弱太多了……」
何谨言不置可否。
事实摆在面前，他无须多言。
本来他们料想李珊珊的招牌打出去以後，应该能吸引不少人关注。
可李珊珊粉专底下的留言，全是在问她什麽时候会再次拾起麦克风，为大家带来新的作品，鲜少有人提到Mornight。
即便提到了，也全是抱怨——
「看到消息还很兴奋，结果根本不是复出，只是帮新人写歌而已……小姊姊是真的不唱歌了吗？」
「为什麽有空帮新人写歌，却不回来看看我们？本来珊珊是我心中的白月光，现在已经对你彻底失望了。原来这麽多年，你根本没在乎过我们歌迷的感受。」
「楼上说话好听点，不喜欢就直说不喜欢了，不用在那装清高，珊珊是什麽个性你还不懂？亏你还自称粉丝。珊珊只要做她想做的事，我就会支持她。不过我刚才去看了那组新人的影片，总觉得歌曲太吵了……还以为自己在看韩星。现在台湾歌坛媚外这麽严重了吗？要是珊珊写给他们的歌还是这样，我一个阿姨可能是支持不了。只能祝珊珊女神转战幕後一举成功！」
「我也去看了影片，完全无法想像珊珊帮这些人写歌……那种舞，嗯，好看是好看，但我年纪大了，实在不爱这种风格啊。希望珊珊能帮他们写抒情一点的，我比较能听得下去，哈哈。」
慎姊关掉李珊珊粉专的页面，回到刚成立没几天的Mornight专页。
已经有不少人追踪，可数量远比他们想像得要少。
第一则贴文底下的留言，有一大半都是来自Youtube频道的忠实观众。
「没想到我追的Youtuber要出道当偶像了，这什麽超展开？」
「现在台湾还有人想推唱跳组合？准备糊了吧……看你们粉丝一直有在成长，不乾脆继续当情侣频道主就好？」
「哇！那个男的是我同学，我一直有在追他跟郑月娜的影片。不过感觉好奇怪喔，会在学校里见到的人要出道了。是说他这照片也太娘了吧？平常还满阳光的说。」
「这风格根本是在模仿韩国吧？一点自己的特色都没有。公司怎麽没想过，比起追你们，大家还宁可继续追自己的欧巴。」
「有人说风格问题，我觉得想太多了耶。李珊珊不是唱情歌的吗？总不可能真写舞曲给他们？两个人出道大概又是唱唱偶像剧主题曲，然後上综艺节目喇舌吧！」
头疼欲裂，慎姊拧住自己的眉心。
「这该怎麽办？」她喃喃。
令人忧心的不是负评，毕竟正所谓「黑红也是实红」，只要吸引大众目光，哪怕一时半会没做出口碑，也还能慢慢翻转形象。
最让她焦心的，是关注的人远远不如预期。
这可不是什麽好预兆。
「上礼拜签的广告，有影响吗？」何谨言打破沉默，问道。
「目前没有，」何慎心滑着自己手机，确认没有新讯息，「大概是没什麽水花，他们也不觉得是大事。」
关注的人太少了，连合约甲方都不以为意。
这比因为负面形象而遭人解约还令人糟心。
「谨言，你决定。」慎姊深吸一口气，「出道，要不要推迟？」
何谨言瞟了她一眼，反问：「推迟会有什麽改变？」
何慎心没有回答。
他翻了一下档案，「你想等那支巧克力广告？它明年才会播出。」
何慎心攥紧手，也不必他来告诉自己，她直说：「我们等不了那麽久。」
和两人签的艺人约，就是培训两年整後开始生效，如果要推迟，就必须再签约，这是一大麻烦。
更别提音河财务早已撑不了那麽久，宣传和所有专辑制作的费用都已投入，若是推迟，牵一发动全身，几乎是要卷土重来。
「如期出道。」何谨言开口。
「他们是表演型的偶像，舞台魅力才是需要展现的东西，他们真正的舞台不在这里，现在就否定之後的成绩，言之过早。」
何慎心点点头，立刻起身，「我马上去安排，看能不能增加表演的机会。」
「在处理这件事以前，」何谨言抬眼，「他们两个知道吗？」
「……应该还不知道。」何慎心说，「他们这几天行程很紧凑，几乎整天都关在练习室里。」
——所以，他们俩现在大概还抱持着美好的想像。
何谨言指尖轻敲桌面，目光深沉。
「身为经纪人，记得替他们做点心理建设。」
何慎心诧异，「什麽心理建设？」
「或许，他们无法如自己想像得那麽成功。」
「……谨言，」何慎心紧皱眉头，「你刚不是还说，言之过早？」
在她眼里，弟弟无论是什麽困难都能迎刃而解，这一次也是。
她不懂他为什麽要这麽消沉。
看出她的情绪，何谨言声音平静而淡然：「我只是根据目前的情况，给你这个指示。有点心理准备，总是好的。」
何慎心抿住唇，没有回答。
「他们被我们保护得太好，现在就像站在尖塔上的孔雀，随时等着炫耀自己的华丽羽毛……」何谨言手里拿着一支钢笔，反覆把玩，「可一旦坠落，那疼痛，将会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何慎心想了想，忽然就笑了：「这位先生，孔雀会飞，牠摔下去不会自己飞起来啊？」
何谨言停下钢笔，语气平静：「我没有在开玩笑，亲爱的姊姊。」
「……知道了。」何慎心自讨没趣，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开办公室。
何谨言的电脑萤幕上，停留在专辑概念照的画面。
两人表情淡漠，摸着彼此的脸，望着镜头。
其中那女孩精致而妩媚的妆容底下，隐藏着一双渴望光芒的瞳眸。
是啊，孔雀拥有华丽的羽毛，随时等着大放异彩、绽放属於自己的光芒。
而这雍容华贵的羽毛，在她失足坠落时，究竟能否带领她，振翅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