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後,张子悦有种说不出的满足,虽然手酸腰也酸的,但能在冷冽的气候中吃上一碗热饭,哪怕哪有白饭,也是相当满足的。
捡着木柴碎屑,给根细小火头,通通堆成小山,一把火点燃。
火上的水正要沸着,张子悦知道古代人早睡早起,像她这种下人身份没人会关心。
更何况离王府不远的河边,夜黑风高,明月灰头土脸的,谁会来?
她放心的解开衣衫,提取热水和河水,仔仔细细的,来回清洗自己的脸孔。
洗净後的她露出一脸白净,是张虽然不美丽但看上去舒舒服服的五官。
张子悦愣了下,怎麽自己都到这种地方了,也没有带张花容月貌的脸,这下好亏。
慕容博雅最近因为心烦,趁着雾色浓厚出来,沿着远火,他低语「好大的胆子,在王府附近营火。」
随着他的靠近,张子悦的背影愈发清楚,慕容才发现女子衣衫不整。
此时,他是出声也不是,不出声也不是。
张子悦哼着他不知名的小曲,曲调高高低低的,甚是好听。
他想,也许过会她自己就会走了。
张子悦缓缓脱下内衣,慕容见状立即转过身去。
这个女人,极其不知羞耻。
不久,慕容听到了低泣声。
张子悦想到自己倒楣的样子,想到自己哪里吃过这种苦,又想起不知道如何回去,整个後怕了起来。
她不敢放声哭,看上去倍显可怜。
慕容博雅以为她在王府受了委屈,毕竟王府中上上下下也有百人,吃点委屈什麽的也是有可能的。
「臭王爷,死王爷,我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慕容眯起了好看的眼睛,他哪里不好?要她这样子说。
王府里的人哪个不是签了卖身契?岂是说走就走的?
待张子悦穿好衣服,火堆也被浓雾沾上湿气熄掉,她脚下踢了踢土覆了上去。
拍拍身上的衣服,才满意的离开。
躺在硬生生的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张子悦难受的睡不着。
她逼着自己睡着,或许,一觉醒来就恢复正常了。
原本就是作梦,醒来就好了。
可是她失眠了。
身体明明很累,可是睡不着,想要尖叫,又怕吵起一屋子的人。
下人都住在一块,彼此靠得很近,有的脚臭,有的体味重,还有人打呼。
她不能怪别人,为了生活,没空打理自己很正常。
但是她难受啊…
明知外面塞冷,她加了件厚衣坐在亭子下。
慕容博雅从河边回来,她还坐着。
他没有出声,倒想看她又搞什麽事。
她却像个木头,动也不动。
走近了才发现,她发出的细小规律呼吸声。
月光幽微,他看着这个平凡的女人,放心的睡在屋外,明显的不知人间险恶。
慕容准备回宅子了,女人一时半刻也没有要醒的迹象,所以他脱下披风扔她身上。
毛皮披风有些重量,似乎打疼了张子悦,睡脸上皱起了小脸。
慕容望了下自己的手,自问没出什麽力气,这个女人倒是脆弱。
他看了两眼,轻轻叹口气,也管不着了。
天一亮,管事的过来叫醒张子悦,对她粗里粗气的「你怎麽回事?王爷的衣服你也敢指染?」
张子悦不知道发生什麽事,人都没睡醒呢。
头一低,也不知道身上的披风怎麽来的。
「我不知道」
管事的人叫人来问,才知道张子悦负责事项,「王爷的衣服整理乾净了就送回去。」
「噢…」张子悦抖了抖已经麻木的双腿,气力不接的回答。
她抱着衣服听到管事的人说「现在的小姑娘也不知道羞耻,白日抱着男人的衣衫成何体统?」
当然,谁也不敢腹诽主子。
是啊,这上好的衣料,整个王爷谁有?
只是张子悦不觉得那个冷面王爷有这麽好心,倒是认为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想害她被骂,偷了主子的东西给她用。
看来真不能做坏事,又冷又睡不好。
张子悦好想自己的窝,那种每天都让人嫌弃不整理的地方。
这样子起早贪黑的工作,有命都做到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