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關於你的心事》 — 關於你的無措:六

「曹同学——」大街上,巩仁寰举着一把深蓝色的伞,因为雨声骤响,他难得大着音量说话:「这麽晚了,雨又下的这麽大,你怎麽还没回家啊?」

缓缓地抬眸,因为无所适从,如今巩仁寰看到的曹尔绘仅只是面无表情,与平常的她很不一样。

没等到她的回应,巩仁寰再度往前了几步,终於走进了她所在的廊道,轻声问:「你怎麽了吗?」

而她,因为这句带着关心的温暖语句,望着他,莫名委屈地哭了起来。

倏地,没有任何掩盖,她的泪晶莹剔透,一滴滴打在巩仁寰注视的目光中。

谁也没有言语,两人看着对方,一度认为公转不再、自转不行,连二氧化碳转化氧气的化学反应也失了功能,只剩时间无情地独自运作⋯⋯

因为她哭的实在令人不安,从头到尾,巩仁寰紧握双拳,紧皱眉眼,不敢动作。

就在那说不清的某滴泪随着凉风打在他的手背上,巩仁寰忍不住抬起手,欲替她拭去眼泪,还未触及,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巩学长!」

一颤,他收回了手,因为来人正是夏禹弦。

亦是举着伞的他,远远的便看见两人身影,快步来到,就差这麽一点,他的手便要附上她的脸颊,他不允许!

来到两人之间,夏禹弦什麽都没问、什麽都没说,牵起曹尔绘的手,「走,我们回家了。」

「不用了,我不是已经拜托你让我一个人回家,你为什麽还跟来!」一把甩开,因为他的来到,曹尔绘止住了泪水,「我已经帮你达成你的愿望,你到底还想怎样?」

「外面雨下这麽大,你又没带伞,我怎麽可能不出来找你。」

「不用!」此刻的曹尔绘眼里都是憎恶,冷冷淡淡,「反正你也不是真心的。」

语毕,她转身跑进雨中,背影看起来如此仓惶狼狈,鲜红色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泄泄,拖的好长,如同曹尔绘夹不住地奔走的尾巴。

在场的夏禹弦及巩仁寰怎麽可能就此放任她这样离开,一人一把伞追进了雨中,谁也没有慢下脚步。

夜晚,宁静无声;夜雨,未完待续。

渐弱的雨势依然浸透了曹尔绘的一身长裙,高绑起来的马尾发梢随着风摆动,她在这里停住了。

然後,身後的他们也立即停住了脚步。

她知道身後的他们一直亦步亦趋,用力旋身,直指着夏禹弦,曹尔绘几乎是疯狂地尖叫斥责:「我叫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语毕,再次拔腿狂奔,她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里,这麽丢脸的瞬间。

而这次,夏禹弦真的没有跟了过去,他失力的放下手上紧握的伞,不敢相信刚刚哭着、吼着、闹着的那个人,是他的曹尔绘。

他不解,到底,她怎麽了⋯⋯

街上,雨中,伞下,两个人,是曹尔绘与巩仁寰,一次奇妙的组合。

良久後,他看着已经不哭的曹尔绘说道:「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是,她包包里的手机一直响着没有停过,因为电话那头的康明容已经打了半个多小时,也越来越心慌。

拿起手机,曹尔绘终於滑开了接通键,轻声一句:「妈。」

「绘绘啊——」康明容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语气故作镇定,「这麽晚了,你要回家了吗?」

她答:「嗯,我要回家了。」

「刚刚你爸爸打去夏叔叔家里,说禹弦拿着伞去找你了,你们碰面了吗?」

这头的曹尔绘默了几秒,不想直接回答更不想提到他的名字,换了种方式说话:「我没有和他在一起。」

「你没和禹弦在一起?那你一个人是在哪里呀?」

「我不是一个人,我和我们系的一位学长在一起。」

「喔——」咬着下唇,康明容看起来有些担心,「要不,你告诉妈妈你在哪里,我现在让你爸开车去接你回来吧!」

闻言,她抬眸瞥了一眼巩仁寰,说的心虚,「不用了,等一下学长会送我回家。」

对边,还替曹尔绘撑着伞的他仅是微微一笑。

「好⋯⋯」康明容没敢反驳,却忍不住问出口:「绘绘,你身体不舒服吗?声音怎麽听起来怪怪的,出门前不是还好好的?」

这头,听见妈妈的关心,曹尔绘默默地湿了眼眶,握着手机微微发颤,「没事,可能是夜深了,有点困。」

「那好,你赶紧回来,爸妈和弟弟都在家等你。」

这次,她带着些许的笑意,「知道了,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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