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不再努力一点……」龚晴君复诵一遍後,转过身看着围成弧形的座位区,然後随意坐在了第三排偏中间的位置。「徐咏珈,这里是一个对音乐充满喜爱的人的聚集地,是享受音乐的世外桃源。」
徐咏珈看着他,只见他先是看着前方指挥应该站的位置,接着他缓缓闭上了眼,夕阳穿过窗户洒落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闪闪发光。
「音乐,应该使一个人变得更加美好,而不是摧毁一个人。」龚晴君低语。
不知为何,徐咏珈开始感到害怕,她开始不断向後退,想要到一个只有自己的地方,但那段可怕的旋律开始围绕在她的耳边,不管怎麽样摀住耳朵,就是听得见。
她看向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地方,许多熟悉的面孔开始出现在她眼前。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麽,但这里跟那里不一样。」龚晴君睁开眼并站起身,看着徐咏珈。「努力的定义到底在哪里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很多人会用成究来轻易断言自己是否努力过,但我觉得这是非常不准确的,到底有没有努力,自己说了算,这是只有自己才会知道的答案。」
「对不起……对不起……」她开始喃喃自语,躲到了打击分布的一台马林巴木琴底下。
「所以就算天气不好又怎样?就是因为还有不美丽的地方,所以才会有明天是否是晴天的期待,期待明天到来的勇气。」龚晴君朝着徐咏珈迈开步伐,最後停在那台马林巴木琴前,缓缓蹲下身,就这样看着藏起自己脸、双手用力摀住耳朵、瑟瑟发抖的她,然後他伸手进裤子的口袋里……
突然一道强烈的白光洒进那个小空间,徐咏珈缓缓抬起头,先是眯起了眼,接着是现慢慢对焦到了那道强光後的一双承载晴空的双眸。
「就让我来成为你生命里裂缝中的那道阳光吧!」龚晴君拿着手机开着手电筒,然後扬起爽朗的笑容,彷佛整个世界都因此而明亮了起来。「明天会是晴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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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咏珈打开衣橱,拿出了一个帆布包,接着将一旁的黑色乐器盒放进那个帆布包里,这样的话就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其实她还是有些半信半疑,自从那次县赛後,她知道自己变得胆小,乐器拿在手上但却逐渐吹不出声,到最後的连乐器都不想拿不起来,一点自信也没有了。
去到学校後,龚晴君便带着她再次来到了管乐教室,当她脱下鞋子时,发现鞋柜里已经有了三双鞋子。「里头有人?」她下意识问,克制不住紧张。
「管乐社社长、副社长还有长号首席。」龚晴君慢条斯理地脱下鞋子然後放进鞋柜。
後来他们一起走进管乐教室,果真看到了其中两位学长随意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
田山原本吹着手上拿着的某种乐器的吹嘴,在瞄到从门口走进来的两人後激动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来了来了!」
此时李宥炘也往门口看去,徐咏珈对上他的视线,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的目光冷冷的,但又藏着一抹不为人知的神秘。
「欢迎来到管乐社,学妹。」坐在指挥台椅子上的谢书宇亮出起他的招牌和善笑容,手上把玩着指挥棒。
徐咏珈也以微笑回应。
田山站起身一手揽上龚晴君的肩,另一手捏上他的脸颊。「你可终於给我加入了,我差一点就要为你长出白头发了你知道吗?」
龚晴君一脸厌世,似乎已经放弃了反抗,只是轻哼了一声:「知道为什麽吗?」
「为啥?」
「因为等你成功让徐咏珈入社,我看都已经是毕业後的事了,等你还不如我自己来。」
「我说晴君,有些事情可以不用说的如此明白。」田山一脸嫌恶的跳开,贴上仍坐在位置上的李宥炘,「我们的资优生,我说的没错吧?」
「不过,你总该说说原因了吧?」李宥炘没理会田山,反而先是看了一眼龚晴君,接着转而看向徐咏珈,「你应该不至於会为了一个搞不好什麽都不会人,而开这种可能会成为玩笑话的入社条件吧?」
「李宥炘,你别这麽严肃嘛。」谢书宇觉得这话有些言重,让现场气氛有些紧张,於是赶紧出声响缓缓:「就算如此,我依旧欢迎任何一个加入管乐的人。」
龚晴君双手叉进裤子口袋里,口气一派悠闲:「是有可能什麽都不会啊,但也有可能什麽都会。」
「你知道我们这次招生的人数没有达到我们的预期吧?如果说这次真的是以打败庄严为目标,我们承受不了任何玩笑。」李宥炘冷笑了一声,然後站起身来到了徐咏珈面前,居高零下的看着她,淡淡地问:「那你说说看,你会什麽?」
见徐咏珈迟迟没开口,他又补了一句:「还是……你真的什麽都不会?我告诉你,管乐不需要来凑人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