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星淚 — 第六章(2)

过了几天,我的伤已经痊癒的差不多,回到了学校。接下来我还要面对二到三个月的修复期,扭伤才能完全痊癒。方月宁看到我回来学校上课,脸上满是欣喜:「你没事吧?」她问,语气隐隐透露着担心。

「我没事,好的差不多了,谢谢关心。」我笑着说道,只见她的嘴角上扬,一抹微笑滞留在唇畔边:「那就好。」她顿了顿,缓缓开口,「那个……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啊,你尽管问。」我说道,看向她的墨色双眸。

「你觉得,诸若黎是个怎麽样的人?」她小心谨慎地问,视线时不时环顾四周,似乎深怕诸若黎发现她私底下与我有诸多互动。

「我想,她是个很重视朋友的人。」我缓缓道,「就算要她赴汤蹈火她也愿意,是个很难得的朋友。」我露出笑容。「怎麽了吗?」

「没事。」她不带任何情感地扯了扯嘴角,「单纯好奇想要问问而已。」

「是因为你害怕什麽吗?害怕我因为你的关系,失去一个好朋友?」我问,看向她的双眸。

她沉默了半晌,咬着下唇,点点头。

见人声鼎沸的教室有些嘈杂,并不适合讨论如此隐私的话题,我倏然站起身:「走吧,我们去一个比较隐密的地方说。」随即,我抓起她的手腕,往教室门口走去。

此时,诸若黎手拿着自合作社买的面包,走进教室门口。「诸若黎?」方月宁有些怯生生地喊道,面露惊讶。

「啊,原来是你。」此时,我看到诸若黎的眸中闪过一丝怒意,却瞬间被笑意取代。她的视线一路往下,目光停留在被我抓着的手腕上,笑容微微一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诸若黎,怎麽了吗?」我问道,一脸困惑。

只见她露出一抹苦笑:「没有,你们好好玩吧。」语毕,她边撕开装面包的包装纸,边进入教室内。

她为什麽要苦笑呢?我心想,不解地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将这个疑问暂时藏於心底,等待後续厘清。

我们来到了人烟稀少的走廊尽头,微风徐徐,长发扬起,吹乱了我的马尾。我将马尾分成两撮,两手向外拉,让发圈更贴紧头发。

「所以……你要和我说什麽?」方月宁问,将鬓角旁的发丝塞至耳後,「你可以放心的说出来,没有关系。」她露出笑容,在我看来却是个隐形的武装,「不会伤害到我的,」

我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启口:「首先,我必须和你说比较残酷的事实。」我面露严肃,「诸若黎她在你受伤的那天,确实有和我表达对你的不满。她认为你在耍自闭,情绪常常不稳定,容易暴走,可能还认为你有点做作。」我以较为委婉的语气吐出一连串诸若黎与其他同学对她的不满与各种坏话,同时暗自希望自己不要伤害到她。但这是唯一的方法,只有把话说开,才能发现问题的症结所在。就像姜冬诚遭受霸凌时那样,忍着不说,旁人也不会知道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恐惧,更不会了解你的需求。

闻言,她愣怔了几秒钟,露出异常扭曲的笑容:「原来如此……。」她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麽。

「你不用在意他们怎麽看你,真的。」我连忙道,深怕自己刚才所言伤害了她,「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至少我对你的想法不会变。」我双手抱胸,看向眼前的方月宁,只见她有些茫然,似乎受到的打击不小。

「我觉得最重要的,我跟你好,就是我跟你好,别人怎麽想重要吗?那些都是屁!」我将手放在她的肩上,「别人的感受不是我能决定的。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再者,我不认为需要隐瞒我与你的关系。诸若黎不爽就让她继续不爽,她又不能限制我的交友圈。」我一脸认真道,将手自她肩膀上移开。

想不到,她却伸手抱住了我。我的心脏顿时开始加速,丝毫没有减缓的迹象。耳根子逐渐涨红,爬满了整张脸,我看着紧紧抱住我的方月宁,有些诧异:「你——」

「谢谢你。」她低语,「谢谢你……愿意懂我。」她的眼角泛着泪光,「真的很谢谢你……。」

「你的泪腺可真是发达。」我揶揄道,露出调皮笑容,回应她那突如其来的拥抱,「看起来我有让人感动到哭的特异功能啊。」闻言,她推开我,眸子却带着笑:「你够了,汤永音。」

我们回到了教室,诸若黎却不在教室里。我正感到奇怪,正要问其他同学诸女王的下落时,诸若黎走入了教室内,双眼红肿,似乎刚才哭过。

「诸若黎,你还好吧?」我问,她只是瞥了我一眼,不发一语,坐回了座位上并趴下。「你怎麽了?」我忧心如焚,「你不说出来,我也不知道你怎麽了呀!」

「不要吵我!」她嘶吼,声音哽咽,带有鼻音,「我现在很不爽。别烦我。」

基於对朋友的尊重,我坐回到了座位上,无法理解诸若黎此时此刻到底是在生谁的气。诸女王动怒,此事非同小可,必定会引起不小的波澜。

想不到,女王彻底发火的场合是在英文课。

英文课时,英文老师看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便不停地询问诸若黎的状况。他认为这就是关心学生的表现,但诸若黎却觉得老师在骚扰她,不堪其扰的她终於发怒,在英文课上以英文脏话和英文老师互呛。

「MotherFucker!Can\'tyoujustleavemealone?Yousonofabitch!」诸若黎吼完後,继续趴下来啜泣,卫生纸团逐渐堆成了一座小山。男老师拿她没办法,只能无奈吞下这股怨气,耐着性子继续上课。

到了放学时间,诸若黎的心情仍未好转。因为在班上和英文老师互呛的她必须留在学校处理事情,无法准时放学。

此时,我在校门口发现了大石那高壮的身影:「大石!」我高兴地向他跑去,他见到是我後露出微笑,开心地与我打招呼:「原来是星星啊,你好啊!怎麽没有看到小黎和你一起过来?」

我面有难色,将诸若黎的异常状况说了一遍。大石点点头,伸出他的大手摸了摸我的头:「原来如此,那我先送你回家吧!之後再来校门口找她。」我原本想推托他的好意,但在知道他是有事情要询问我後便妥协,与他一起走向回家的路。

「大石。」我唤道,转头看向走在一旁的他。「什麽事?」他问,语气轻松自在。

「你为什麽会喜欢小黎,想要和她在一起呢?」我问,只见大石勾起嘴角,缓缓启口:「她是个很有活力的女孩,一开始我们只是时常互相聊天的网友,後来约出来见面,发现她和我个性很像,想法也不会差很多。」大石顿了顿,看向我的眼眸,眸子充满笑意,「我觉得,所谓的网路交友,其实是两个灵魂的交流,因为你不会以貌取人,看到的是他人的内在美。」

关於大石的看法,我深感赞同。

「大石,你说有问题想要问我,是什麽事情?」我问,只见大石愣了几秒钟,缓缓启口:「其实……我和小黎最近处得不是很好。想说有什麽办法能够让她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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