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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荪楼的电脑教室安静一如既往,在这样的清晨里,更多添一分冷清。
也不知道为什麽,当我踏进这里的第一时间,我便知道学长也在。
「学长来得这麽早?」我在上次的位子坐下,敲击键盘,送出。
身後传来细微的打字声,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足以证实他不是鬼。
「你不也是?」他并没有纠正我叫他学长,不得不说,这让我有点开心。
「只是想在这里待一下,待会就走了。」我连教室都还没去,书包也还背在身上,「对了,还没谢谢学长上次的帮忙。多亏有你,事情才能顺利结束。」
——「跟你朋友说下次小心。」
「我会。」
——「你也是。」
「谢谢学长。」
对话到此为止,我不再出言打扰。
如同学长先前所说,他在这里有他的事情要做,虽然不知道是什麽事,只听细碎的打字声不停传来,我闭目聆听,原本烦躁的心情竟不知不觉平静许多。
上课钟声远远响起,提醒我是时候该走了。
但我不想走。
「学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後方的打字声停顿了一会儿,而後又再度传来。
——「你不是已经在问了吗?」
我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
「学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在你之前来到电脑教室,你会怎麽办?」我问,脑海不禁想像那幅画面,「你……不想被人知道你是谁吗?」
学长停了很久没有回答,久到我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很白目的问题。
「你不想回答没关系,我只是突然想到而已……」
——「如果哪天我出现在你面前,你有把握认得出我吗?」
「咦?」我惊讶出声,没料到他会如此回。
手指停在键盘上,我还想着该怎麽答,萤幕又出现了新的字句。
——「请你找到我吧。」
「咦?我要怎麽……」
——「到了那时,我会实现你的一个愿望。」
愿望?我有些仓皇失措,我不是想得到好处才问的啊!
「我没有那个意思……」
——「好了,你该去上课了。」
「学长!」我拍桌站起,却是什麽也不敢做。
明明他就在我身後,不过相距几排座位的距离,我依然不敢当场揭穿他的身分。
抱持着难以言喻的心情,我脑中一片空白,背着书包去到教室。
「季李、季李!」一进教室,体育股长便一边高喊我的名字,一边朝我冲了过来。
早自习的教室很安静,他这番夸张的行径使得全班的视线顿时往我看来,我必须尽全力控制自己,才不至於掉头跑开。
「干麽?」我很想伸手去挡体育股长兴奋凑过来的脸,他太激动了,活像是看到骨头的小狗。
「我跟王老师讨论过了,你换到最後一棒!」
「喔,好啊。」对我来说,哪一棒都无所谓。
「为什麽!」陈妍如跳出来反对,「凭什麽她换到最後一棒!」
「因为她跑得很快啊。」体育股长一脸理所当然,「对了,陈妍如你上次请假不在,你没看到季李精彩的表现,她根本就是我们班的秘密武器!」
「笑死人了,秘密武器?」陈妍如翻了一个大白眼,「她不要搞小动作、拖全班後脚就不错了,还秘密武器。」
「小动作?」
「你忘了她上次故意掉棒吗?正式比赛再来一次,输了你负责?」
「这……」面对陈妍如的咄咄逼人,体育股长有些招架不住,「上次掉棒都说是意外了,我想应该没问题吧?季李,你说呢?你不是那种会故意拖全班後腿的人吧?」
我本来就对他们两个在谈话时把我当空气感到不爽,现在还要当众保证自己不会搞小动作,再没自尊的人都会生气,看在体育股长一片赤诚的份上,我勉强忍了下来。
偏偏陈妍如就是不怕事大。
「她说不会你就信,你脑子是不是有洞?」
「陈妍如,请问我上辈子是杀了你爸还是你妈?」但对於陈妍如,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你何必每件事都这麽针对我?」
「因为我太了解你了。」陈妍如理直气壮,「像你这种人……」
「了解我什麽?」是想笑死我吗?我斜眼觑她,「我懂了,原来是暗恋我啊。」
「谁暗恋你啊!你不要嚣张,以为你做过的事都没人知道!」陈妍如一阵叫嚣,她冷哼一声,像是什麽救世主似的,转身向班上同学喊话,「就让我来告诉大家,季李这个人有多可怕!她曾经在老师的水里面下药,害老师送医院急诊,只要和她同个国中的人都晓得这件事。季李,怎麽样,无话可说了吧?」
陈妍如洋洋得意说完,班上同学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和疑虑。
我知道,他们被陈妍如的话动摇了,他们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