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失落的記憶 — 甜蜜與苦澀

尹伶伶藉着要提早到校练习的理由,早起与严城一起上学,刚开始严城还不同意,怕她太累,但她承诺一定会早点睡,才说服了他。因此严城又开始坐上小李的车,与尹伶伶一起上学了。

坐在後坐的两个人碍於小李的在场,在车上也不会多说什麽,只是严城常常趁着小李不注意时牵她的手。

尹伶伶拿了本数学笔记本来与他交换日记,有时严城会藉着在夜里到一楼倒水喝时,将本子从尹伶伶房间门缝塞进去;有时是尹伶伶趁着要上三楼琴房练习时,从严城的房间门缝塞进去。当然偶尔也会趁在小李的车上暗渡陈仓。

『严城,最近我终於可以摆脱初学者的练习了,感觉就像长大成人那种感觉。老实说小提琴真的比较难,练习可累惨我了。昨天我没关琴房的门,你有听到我的练琴声吗?这首曲是小步舞曲,这是一首巴洛克时期的一种双人对舞,我总认为小提琴来演奏这首曲有种精灵跳舞的感觉,你觉得有这样的感觉了吗?虽然每天都能见到你,但我每天都好想你,在看不到你的时候。』

『伶伶,怎麽觉得你就是我心中的精灵,每天都在我脑海跳舞,让我没办法专心准备考试。老实说,我听不懂乐理,但我知道很好听,很悦耳,如果能够坐在你面前欣赏,那该有多好。』

『严城,总觉得你给自己压力太大了,大学考试没办法延後一年考吗?我不想要那麽快与你分开,你毕业後就没有办法跟我一起上学了。我不要,不要。』

『伶伶,我想你了。想牵着你走在街上,想抱着你一起看夕阳,想听你一直喊我的名字。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严城,我听班上的女同学都会跟男朋友去约会。不如,我们也去约会吧!』

『伶伶,你想做的我都答应。我们星期六下午出去吧!三点在山下的相片馆,我们去约会。』

星期六当天严城牵着他逛遍河岸边的老街,两个坐在河岸边看夕阳西下,春天的风轻抚过他们两人,严城也用唇抚过她的耳边。

「严城,你的表好别致。有点复古的感觉。」尹伶伶反手与他的十指相扣,抬起他的手仔细的看着严城手腕上的表。

「这是我爸爸设计的表,也是他亲手组装的。」严城轻轻的解释道。

「你的爸爸?我听姐姐说他已经过逝了。」

「嗯,我爸爸是一个令人敬仰钟表技师。」

「你想念他吗?」

「嗯,我希望长大能把他当出的梦想一一实现,把自己亲手企划设计的表,在瑞士名表展里展出。」

「严城,你总是很有自己的想法,真好。」

「我是有想法,但是,我得先学会承受那些我不想要的。」严城语气里充满无奈。

「啊…,是大阿姨对你太严荷了吗?」尹伶伶与他相握的掌心透出深深的担忧。

「伶伶,好想就这麽跟你在一起,不用去想那些不是我想要的一切。」严城笑着说。他不想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也不想尹伶伶替自己烦恼太多,她只需要无忧无虑的在爷爷的保护伞下长大,然後长大後换在自己的保护伞下被自己爱着。

「我也是。」尹伶伶多愁善感的问:「严城,我们的关系如果被发现会怎麽样?」

「伶伶,你别想那麽多。未来,我一定要成为一个有能力让你待在我身边的人,当我的小女人。」严城回答的非常认真。

「我会耐心的等候的,在你身边当你的小女人。」尹伶伶笑了,他也跟着笑了。

两人座公车回到尹宅,在还没到家门口前,尹尚美就站在斜坡下,愤怒的看着他们。尹伶伶害怕的将手从严城的手里抽回,低头不敢再往前踏一步。

严城早就料到被发现後的情况,反而少了那麽一些恐惧及害怕。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哆嗦的尹伶伶,压抑着心中的不舍,迎向神情如狼似虎的尹尚美。

「妈。」

「你闭嘴。」尹尚美斜睨了他一眼,才对着尹伶伶道:「伶伶,你知道严城要准备考试的事吗?他的身份要承受的压力比你这个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多多少,你知道吗?」

「大阿姨…。」

「你要跟谁勾搭我都不在乎,严城就是不可以。」

「为什麽不可以是我?」严城愤怒的握紧拳头。

「你对我是什麽口气?你有今天,全是我给你的,你对我这是什麽口气?」尹尚美气得双眼直发红。

「大阿姨,是我不对,你别骂严城。」尹伶伶不知那里生出来的勇气,挡在严城面前。

「本来就是你不对,你们是兄妹,你竟然不知廉耻的勾引他,真是下贱。」尹尚美伸起手就打了尹伶伶响亮的一巴掌。

严城将尹伶伶拉到身後,正当要开口回击尹尚美时,遥远的身後传来一声洪亮喝斥。

「都给我住嘴。」来人竟然是尹青云。只见他沉着脸,撑着拐杖站在那。

严城不知道尹伶伶被爷爷带回之後是否有被斥责,但他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那麽快落幕。

尹尚美坐在严城房里的沙发上,气愤地瞪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养子。

「严城,你忘了当初为什麽你要到尹家吗?」

严城没有打算回答,因为那个念头从来都不是自己的想法。

「你爸爸的封城一日没有从尹氏拿回来,你就不能有任何一刻松懈下来。」

「我不是也按照您的要求跳级考了,我没有让自己松懈下来。」

「今天的事你怎麽说?翘课跟那个野丫头出去,你到底有没有心思放在准备大学考试?」

「妈,她跟你一样也是尹家的人,你怎麽这麽说她!」

「哼,谁是尹家的人了?自从我嫁给你爸爸後,就是严家的人,尹家不过是我的杀夫仇人,我不准你跟她再有任何牵扯。」尹尚美压抑着自己的音量,但压不住满怀的恨。

「如果她也是严家的人,是不是可以不用承受这样的罪?」严城身侧的两只手窜的紧紧的。

「我不准你这样做。听到了吗?我不准。」

「除非你能够绑得住我一辈子,不然我的心这辈子都属於她。」

「严城!」尹尚美终究忍不住嘶吼出声。

「请您先回吧!今天我浪费太多时间在无意义的事情上了,毕竟我还得依照您的要求在今年考上大学。」严城将房门打开。

严城一等尹尚美出去,关上房门後,无力的靠坐在门边,现在的自己无能为力,没办法与尹尚美对抗,这点让他莫名的沮丧。

***

隔天晚餐,傅元也被找来一起,当然这是大阿姨的意思,一顿晚餐在气氛凝重下开始。

傅元不解的频频向尹菁菁使眼神,可惜接收者似乎心情也很不好,完全不想理会他。尹菁菁为了尹伶伶与严城的事,既是气愤又是无奈。气的是他好好的妹妹,竟然被说成是她勾引严城,为什麽不说是严城贪看尹家的家产,来勾引尹伶伶;而无奈是因为身为豪门的子女,没有权力选择自己的恋爱的,而自己也会是这样的。

傅元无奈的开了几个玩笑,结果全部都被冷处理,没一个玩笑被捧场的,乾脆就禁声不再说话了。

用餐告一段落,尹尚美打破僵局,开口说话了。

「爸,严城决定要去美国亚利桑那大学读书。」

严城听到尹尚美的话,震惊的抬头看向她,他这是被告知,并不是事先决定好的。尹尚美警告的眼神投向他,不准他说任何话。

「去国外读书啊,小小一个孩子,能够有这种想法真是与众不同。」尹青云目光凌厉的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

「爸,我们严城一直以来都很有他的想法的。」尹尚美扯了扯嘴角才道。

「既然决定了,就交给吴秘书去处理吧!」尹青云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尹伶伶,只见她低头翻着碗中的肉,怎麽也无法吃进嘴里。「伶伶,你有没有想去国外读书啊?」

严城屏气凝神等待尹伶伶的回覆,他是多麽希望尹伶伶能够点头答应。

只见尹伶伶惊讶的抬头,她胆怯的摇了摇头道:「没有,爷爷,我没办法的。」

尹菁菁听她这麽一说松了一口气,她是那麽的了解伶伶,以尹伶伶这死心眼的个性说不定会跟去。

「爷爷也舍不得你去。」尹青云拍了拍尹伶伶的手背。

「爸,我想说傅元现在跟严城也读同年,傅元也玩了好几年了,也该为了将来做打算了,也可以让傅元一起去美国。而且让他们俩一起去,我也比较放心。」尹尚美笑着对尹青云说。

严城倒是知道,尹尚美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是担心自己一出国留学就得好几年,被傅元给霸占了在尹氏企业里的好位置,等到自己回来後也就没戏唱了。

「傅元,你大阿姨说的没错,你就跟严城一块去美国。」

「爷爷,我要回去跟妈说一声。」傅元慌乱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不是只是来吃个饭而已,怎麽就这样要被送出国了?无奈自己在这个家里,是完全没有选择的权力的。

严城无视傅元频频用手肘碰撞所打的暗示,他知道傅元能够开口说自己不需要人陪,但心中满是无力感的他,无法顾及傅元,只能将心中的苦涩和着嘴里的汤吞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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