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百分之十的愛情 — 第四章 (4)

邵紫曦茫然的在街上游荡,毫无目的地往前走,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又要去哪。她只觉得身体空空荡荡的,什麽也没有了。没有爱,没有灵魂,也没有重量。没有人需要她,也没有人被她需要。

"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假如有一天,他问你,他的父亲是谁,你要怎样跟他说?你是不是要告诉他,你不知道……"

是啊,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他住址,她不知道他的职业,她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连他的相貌,现在想来也很模糊了。

那天,她偶然路过那间酒吧,没有想过要做什麽的,但是从酒吧出来的他,见到她後,跑过来跟她说了句:你很可爱。

她喜欢有人赞她,纵使明知那是些虚伪的甜言蜜语,但这让她觉得自己有了重量,仍有人喜欢。所以她跟了他回去,上了他的床……

反正这些事,过了第一次後,第二次跟第三次根本就没有分别,她只是没料到会有了轩轩。

轩轩长大後一定恨死她!她非但没有带给他幸福,她给他的就一个不名誉的身世。

当初……如果没有生下他就好了……

邵紫曦被这突然冒起的想法吓住。甩了甩头,禁止自己想下去。

「小姐,一个人这麽寂寞,不如陪我们兄弟去玩玩啊。」

走着走着,不知何时,邵紫曦竟走进了暗巷之中,眼前的男人不怀好意的盯着她。

她害怕的往後退,身後的退路却给另一个男人给挡住了。

「别怕啊,不过就陪一下我们两兄弟嘛。」男人笑说,两眼淫邪的盯着混身湿透的邵紫曦。

大雨早就停了,但淋湿的衣服还没有乾。衣服贴在肌肤上,凸显出她胸前优美的弧度。

男人笑着向她步近,邵紫曦转身想逃,但还来不及跑出一步,她的举动已被察觉——

她激烈的挣扎,企图阻止他们接近。但不到两三下,男人制服了她,把她压在地上。

「啊——」邵紫曦吃痛地低呼。

爬在地上,双手双腿均被拑制,她无助的犹如猎人手上的小白免,无论怎样反抗也是徒然。

这就是她的命吗……

感觉到身後粗鲁的男性大掌放肆的伸进她的内裤,邵紫曦握着拳,紧闭着眼,悲哀的静待接下来的结局。

「小曦子,别这副承受的表情。这些事你很喜欢的,之前在我的床上,你不是呻吟得很兴奋吗?」

陡地听见自己的名字,邵紫曦惊讶的仰首,循着街灯的照射,她隐约认出男人的样貌。

「怎样?认出我了。」男人俯下脸,让她看得更清楚。

就在此时,一个橙向他的脸飞去,把他打得眼冒金星,昏昏然的跌倒一旁,好半晌站不起来。

「谁在……啊!」

他的同伴喝道,声音还没落地,肚子就遭重重打了一拳。痛得他泪水直冒,粗话连连,却再也不敢久留,慌忙拉着他的同伴从後巷逃了出去。

「站得起来吗?」

一道男性的声音在头上响起,邵紫曦慢慢的转过身,看见跟她一样全身湿透的王宏。他解下西装让她披上,遮掩上衣被撕破後外窃的春光。

「还好吧?」虽然觉得这问题有些多余,这样的情况下谁好得了。但是除了这句话,他也想不出还该说些什麽。

邵紫曦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有没有受伤?」

摇头。

邵紫曦的默然让王宏深感内疚,要不是他一时冲口而出,她就不会冲了出去……

「对不起。」

她抬头,不解的凝睇他。

「对不起,我过份了。这件事是我的责任。」

摇首,她轻轻的笑了笑。「不,阿宏并没说错,而且……那个人我认识的。以前……」她的无言道尽了她跟那男人以前的关系。「即使被侵犯也是活该,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什麽好女孩。」

「傻瓜。」他轻轻的说,温柔地把她拥了入怀。「没有人该在自己被欺负後还说自己是活该的。你这是纵容罪恶。无论你以前跟他做过什麽,你的身体仍是属於你自己的,你仍然有拒绝的权利。」

「阿宏……」

没有人想成为失败者,总是被忽略的感觉更令人陪感难受。

终於,他的温暖逼出了她的眼泪,埋首他宽阔的胸怀,她哭着说了一声又一声的谢谢。

寻寻觅觅这麽久,邵紫曦此刻才发现她追求的不过是最原始、最简单的关怀,有人愿意在她犯错後原谅她就够了。

她要的不过就是这些。

那一夜,王宏背着受伤的她,沿着大街一路走回去。

五岁以後,就已经没有人背过她了。安心的靠在宽大的背上,邵紫曦盼望时间可以慢慢地走,让她偷享这幸福的感觉多一刻钟。

「阿宏……」邵紫曦犹豫的欲言又止。

「什麽?」

「阿宏……我可以说吗?」

「说吧。」他知她想说的是有关「他」的事。

「我觉得爱一个人,就该让他知道。就算被拒绝,也胜过抱憾终生。阿宏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一日小圣徒……」

「小曦子!」他阻止她说下去,磁性的声线充满惶恐。「别说……别将不好的事情跟他连上。」

他的心慌一下子抽紧了她的芳心。邵紫曦记得营销部的同事说过,总裁放假,是因为患上了重病。纵然事情过去了,失去的恐惧至今仍残留着。

「所以……阿宏也很清楚,不是每个人也有第二次机会。阿宏甘心吗?小圣徒永远也不知道阿宏的心意。」

他不甘心!

邵紫曦这几句话或许只是随口所言,却刚好说进他心坎里。他真的好怕有日醒来,就再也见不到「他」。到时候,他的感情又该向谁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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