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商场里绕了一圈,最後决定去吃上海菜。
进门时,柳沁双一个目光不经意,看着坐在包厢里面的一家子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何楚墨轻轻晃着柳沁双的手,前头领位的服务生都走远了。
她连忙收起情绪,脚正要离步的时候,吴海绫唤了声,「沁双。」
因为吴芮和她老公是背对拉门的,听到吴海绫这麽说,也跟着转头。
吴芮扬起灿烂的笑,「姐,这麽巧。」她起身招呼两人入座。
这顿饭似乎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显得突兀。
吴芮从以前就很适合扮演餐桌上聊天的脚色,好几次刘骏甫都替她夹菜,生怕她顾着说话就忘记吃饭。
柳父大部分时间都沉默着,他打量了下何楚墨,也旁敲侧击问了下,对方的职业。
但从职业和家庭上来看,何楚墨几乎都是没有可挑剔的,更何况也对双双很好。
何楚墨和刘骏甫坐旁边,因为工作性质完全不同,不过聊运动倒是聊得很起劲。
柳父却突然提起,「沁双,妈妈的忌日快到了,你记得去看看她。」
吴海绫淡淡地撇开视线,但也是礼貌地说,「有空你也回老家走走。」这话是对着柳父说的。
他没接话。
吴芮也不太清楚为什麽柳父会和柳沁双的妈妈离婚,这话她问过吴海绫,可是都被打太极似的打了回来,久而久之她也没兴趣知道。
何楚墨轻轻握住柳沁双的手,她的手很凉,像刚从冷冻库出来似的。
他想起一年前陪她回老家的场景,那个吹着漫天海风的村子,和柳沁双一样孤寂,他一个人坐在沙滩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洋,这是柳沁双小时候长大的地方,在那个脆弱的童年中,沁双是不是也常常一个人看着大海,却说不出内心的悲伤。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何楚墨觉得心疼。
在这样的心疼底下,只有对她无尽的包容。
那晚,她睡得不安稳。
好几次几欲醒来,她紧紧的抓着何楚墨的手臂,终於在一个可怕梦魇後彻底清醒。
何楚墨被她摇醒,他没生气,只是轻轻地搂着她,「怎麽了?梦到妖怪了?」
「对。」
「没事的,我在这。」
曾经,柳沁双父母的感情也曾如胶似漆,柳父是大学教授,他没想过到大城市里,因为这个小小的海村是他的家乡,他在隔壁城市里不怎麽有名的大学任教,每日开车来回,而柳母开着一个小吃部,生意没有特别好,可是生活也是过得去。
结婚两年,他们生下了柳沁双。
就在那时一个柳母的老同学,一身西装,温文儒雅,是来乡下置产的大老板,两人常常在小吃部碰面。
见得多了闲言碎语也就多了。
就连家里两老,柳沁双的爷爷奶奶也不禁怀疑起这个孩子的父亲。
柳沁双在曾经备受宠爱到刻意疏离中的落差,感到无力,她不禁质问起母亲。
再後来,她被带去做亲子监定,她还记得,针管从她身体里抽出血的时候,内心深处有一部份也被抽离了。
事实证明,她的确是柳父的亲生孩子,可她再也做不到和他亲昵,而柳母也把从老同学那得到的温暖当作是爱情,在和柳父离婚後,她没有和那位老同学结婚,原因是他早已结婚多时,她只不过是他在这乡村生活中乏味的一点调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