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篇最后一更拖这么久,除了我拖延症(…),绝对不是卡肉,因为捞一下也就肉渣而已,卡的是手塚和迹部怎么交心收尾,他们俩推翻了我原本的好几种预设,幸亏最后终于找到能通的路了==
副CP:幸村真田
【避雷提醒】有XO,真X入,互攻,先TA再AT,各一次,很直白但不多,肉渣的程度。是情节肉,所以我不能不负责任地让会雷的读者跳过某节就好,这样人物的言行就断片了……
实在雷的千万不要硬看,我也不能把文改了,大过年的不要不开心OTZ
以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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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毫不留情的巴掌巨响,回荡在空旷的廊间。
柳缓过几秒,才慢慢直起脖颈,用手背淡然擦去嘴角鲜血,他背后的士兵忐忑不安,但除了个海带头新兵按捺不住,没人敢吭半气。
真田收起刚刚掌掴友人的手,落于腰间剑柄,阴沉地看向士兵们,这些骁勇善战的利凯男子呼吸一滞,连那个本欲为柳不平的新兵,都立刻缩了脖子。
“此番任务失败,主责在领军者,杖三十,禁闭七日。汝等未能及时劝谏,杖十五,禁闭三日。”
男人们瞬间找回了呼吸。
待真田与他的队伍消失在长廊尽头的拐角,柳摆摆手,大伙才卸下军姿直拍胸口,海带头新兵急忙冲来关心柳的伤情。
“真田大人职责所在,利凯‘不容失败’铁律如此。”柳对愤愤不平的新兵平静地解释,“这惩戒,已是真田大人为我们争取过的了。”
幸村披着外衫靠坐在厚软的床里,侍者通报真田觐见,他没费心睁眼。
由真田的脚步声,幸村听得出他此时的心烦意乱,或许还有心灰意冷——那是他太过耿直的将军,丝毫不屑掩饰隐藏,若没有他与柳,真田绝无可能在凶险的宫廷稳居至今。
他,真田,柳,童年时的玩伴,少年时立下盟约,青年时攀至高位,成为利凯无法撼动的的“铁三角”。让真田奉他的命去惩戒柳,真田如何会好受?何况柳执行失败的任务,是去暗算真田挚友的父母。
“你做什么不让医师诊治,也不吃药?”
坐上床沿的真田,着急地去摸幸村额头。
那掌心的粗糙和滚烫的关切,令幸村不堪地动摇起来。
他睁开眼,真田尚来不及收回左手。自然是左手,真田惯用的、刚才掌掴柳的右手,肯定还在阵阵发麻,他不可能用那只手来关切自己。
“反正治不好,药也没多大用,随它吧。”
“那……至少缓解些不适。”真田徒劳地劝。
幸村没接他的话,只复又闭上眼,摸索着握住他同样粗糙滚烫的右手,十指相扣。
他并非消极,只是认命:能做到的事,利凯人不容失败,可做不到的事,又何必浪费时间精力。
他少年时突发的疾病,时好时坏,根治无望,医师诊断他无法拥有子嗣,继承人唯有从王室其他子弟里产生,这不知引出多少魑魅魍魉。幸村施展铁腕,肃清了几轮不识时务的家伙,利凯动荡的政局才趋于稳定,虎视眈眈者唯有潜入暗处,等待他们的王一病不起之日。
“塞休那些人,竟真以为父母的安危,能威胁到手塚。”
幸村语带轻蔑地另起话题,掌中的手微地一颤。
“手塚是个‘大情大义’之人,哪怕他悲痛欲绝,也断不会为一己私欲牺牲‘大义’。所以挟持手塚父母,唯一能操控到的对象,是那位不受世俗约束,容易‘感情用事’的龙人。”
真田的手心渗出薄汗。
“迹部的力量有目共睹,四国精锐舰队对他束手无策,他能轻而易举压制整个比武场的兵力,若他愿意,能将任何一国的王宫焚作焦土。”
幸村重新睁开眼,注视着紧锁眉头的真田,一字一顿道:
“这样的‘存在’,仅靠一纸协议,于他有多少约束?”
“可……”真田试图反驳。
“仅靠他一时理智,能保障多少时日?”
“可是……”
“仅靠一个手塚,他会安稳一世?”
真田语塞。
幸村疲惫地松开对真田的钳制,示意他言尽于此,真田听得进便听,听不见……便算,他屠龙的意愿,不会改变。
“如你所言,四国精锐舰队,整比武场的兵力,哪怕加上骑士团的血书残片,亦无法成为屠龙的‘保障’。”
覆上幸村冰凉的手背,真田引着幸村看他,郑重其事地说:
“但若大陆有何人能屠龙,那无疑便是已被龙交托了性命的——手塚大人。”
见幸村没立刻回应,真田略受鼓舞地继续道:
“手塚大人有‘大情大义’,断不会为一己私欲牺牲‘大义’。所以,若迹部失控,只要手塚大人在,哪怕悲痛欲绝,他必定该杀则杀,绝无犹豫。若他死在迹部之前,依我对手塚大人的了解,他必定已将屠龙之法交托给最值得信赖之人。而以上所有,迹部一定知情。”
幸村面色依旧,但目光微动。
“……不管怎样,事已至此,我们不妨静观其变,等一等。”
真田抿抿嘴,生疏地努力软化语气:
“我、我陪你等!”
眉梢挑高,幸村有些意外地看向他的利凯第一武将,真田尴尬地低下头,专心研究二人交叠的手,脸热到了耳根。
幸村半咳半笑地抖了抖,真田将头压得更低。
“叫柳别再教你这些了,对付我的法子什么的。”
“唔、唔……”
“以你的性子又干不来。”
幸村嘴上这么讲,表情则坦诚地表现愉悦,他朝自己旁边的床面轻点两下,真田一方面安了心,为幸村情绪转好高兴,一方面则难掩紧张地瞥瞥房门——尽管利凯人尽皆知,王与将军室内独处时,胆敢打扰者会死得后悔活过(柳大人例外)。
确认门关妥,真田脱掉长靴与外套,爬进床内放下四面床帷,熟门熟路地给幸村当起靠枕。
“听说柳那儿有个新兵小子,挺够呛?”
“嗯对,胆色不错,资质不赖,就是太没规矩。”
“转到你帐下调教调教。”
“吾正有此意。”
夜色渐深,帷帐内的闲谈低语断断续续,直至被舒缓起伏的鼾声替代……
其实,若有意中人相伴,谁不愿安稳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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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气弥漫的密林河边,橘等得有点久,他猜到是谁那么隐晦地约他至此,却有点不明白原因。
他依约孤身前来无人知晓,但他觉得对方应该需要多些时间证实,所以耐心地捡石子打着水漂。
“河面快封冻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伴随脚踩落叶枝杈的细碎噼啪,靠近。
“大陆冬天,总是降临得干脆利落。”橘抛掉石子,转身朝那人一礼,“手塚大人。”
披着灰白毛皮斗篷的手塚摇摇头:
“橘大人礼过了,我现在仅是游民。”
“您莫推辞。”橘裹紧自己的黑毡斗篷,笑道,“‘御龙者’的名号,可是一夜间碾压了‘屠龙者’,大陆谁人不知。”
“……并非我的本意。”
手塚面色颇不自然地解释。
“哈哈,大伙是挺一厢情愿的,认为‘人’必胜龙吧,‘御龙’什么的。”
橘所猜不错,圆桌协议后,手塚与迹部即刻去确认手塚父母的安危,再之后并没回龙岛,而是潜伏大陆观察局势走向,以便及时应对。
所幸虽有波动,总体没大乱,形势最严峻的塞休,大石他们也在手塚缺席的情况下顺利过渡,新秩序已初现端倪。
“如有可能,我觉得‘伴龙者’或许好些。”
手塚走到橘身边,拾起一根长树枝,在潮湿发暗的河泥处划拉。
“行,我让杏把这散播散播,虽没法取代‘御龙者’,至少多种派别。”
“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
橘正琢磨手塚是否准备进入正题,却在视线扫过被划拉的河泥时怔住——
那是一只简画的龙,一道斜线不偏不倚地,横插在龙脖颈的中上段。
“对吗?”
手塚琥珀色的眼注视着他。
橘呼口气,带出更多白雾,颔首。
“这幅图景,烙在迹部的记忆里。”手塚的树枝在泥画的角落,按下一个小小的凹点。
“你和迹部联手,我们没指望占多少情报优势。”橘坦言,“仅靠屠龙者血书透露的这条信息,实际谁都没十足把握制住龙,毕竟龙的后颈多数时间对天空,我们又没有制空权。”
眼望奔流不息的宽阔河面,手塚并不含商量意味地陈述道:
“那,有十足把握的办法,我告诉您,如何?”
朔风呼啸过耳。
脑子停摆了一下的橘,难以置信地压低嗓子:
“什、什么?为什么?我?”
曾经的“塞休的冰山”转向他,神情如大陆寒气般冷硬:
“若迹部失控,我必杀他,若我不在,则必须有人能杀他,这是为迹部,也为大陆。选塞休的人太危险,真田难过幸村一关,白石容易纠结于平衡各方,而您正直谨慎,遇事亦能当机立断,有勇有谋,我相信您能审时度势,善用此策。再有,无意冒犯,弗东弭在大陆虽具分量但究竟国小,不至引起太多注意,塞休与弗东弭、您与我皆相交一般,谁也难猜得。我的做法迹部知情,他不知晓我寻的是您而已。”
橘倍受冲击的神情逐渐收敛,等手塚说完,他已凝重地握紧腰间长剑。
手塚不再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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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啦?”
迹部边搅拌一锅咕噜噜冒泡的鲜红菜汤,边问进屋脱掉灰白毛皮斗篷的手塚。
“嗯。”
手塚为木屋里的暖和心内感慨,随即准备提醒迹部做完饭就得熄火,他把橘约在离临时住处大老远的地方,就为的保险,冒烟这类暴露目标的事,即便是基本没人迹的密林深处,也应小心为妙。
“斗篷暖和吗?”
迹部撂下木勺去摸手塚的双手,确认他没被冷着,便得意地亲了口。
……明明自己去办那么一件生死攸关的事,居然不问顺利与否,只避重就轻地关心他砸钱的这件斗篷?
手塚摇摇头,放弃地顺迹部思路对话:
“你穿差不多,我穿未免太招摇,橘一见我,反应挺微妙。”
“明明很好看行么!弗东弭那是穷惯了!”迹部翻白眼,重新去搅和他的红菜汤,留给手塚一个没好气的背影。
并不怕冷的迹部只穿着亚麻单衣,暗金碎发与米白的衣领间,是淡淡麦色的后颈。
第三、第四根颈骨的交界处。
口吐烈焰的巨龙拥有坚硬甲胄般的皮肤,若要一击毙命,最佳选择或许便是趁龙曲颈,此处外皮拉伸撑薄之时,全力穿刺,切断龙的气管。
当年的屠龙者误打误撞,杀死了迹部的父亲,他为防未来别的龙进犯大陆,在血书里留言留画告诉同伴,龙的弱点在后颈,穿刺即可屠灭。
他并不知道,他伤痕累累地推船入海离岛后,年幼的迹部,这个震惊茫然的男孩,来到他父亲巨大的尸体脚下,目睹他父亲的血肉迅速变硬变干,如碎裂风化的岩石被气流带走——当一只龙死去,轮不到野兽蛆虫啃噬,它的一切将会化为龙岛的一部分,守护后代。
所以,迹部在龙骨架消失前,清清楚楚地看见,那支来自大陆的玄黑长剑,直插在他父亲脖颈弯曲的最高点,第三、第四根颈骨的交界处……
手塚伸手抚上迹部后颈,迹部不以为意地由他摸。
“这两天应该会下雪。”
迹部愣愣。
“你不是挺想见识的么。”手塚抽回手,接过木勺搅汤,“我们再住一阵。”
“可你之前不是说……”
“橘给我个建议。”
迹部好奇地放下准备切的熏肉。
手塚盛碗汤,塞给迹部,又给自己盛了碗,掏出匕首往汤里削粗面包丁。
“他的意思大致是,我们俩都太出名,与其躲躲藏藏,不如高调活动,我们活动得越明晰,越多人见,名气越大,想有动作的人反而越不好下手。”
“噢,挺有道理。”迹部搔搔脸颊,“那我们是该照他的高调,还是继续低调?”
手塚毫无贵族形象地鼓着两腮帮子菜汤面包丁,咀嚼。
对方选择回避,迹部蓝眼一转,耸个肩不再多问。
二人沉默地吃完了饭。
迹部做饭,手塚就负责清理,他正收拾锅碗碟勺,忽地被个热气腾腾的怀抱圈住。
“既然不着急明天回岛,今晚能‘做’了么?”
迹部暧昧地朝手塚耳朵眼里吐气。
手塚短暂思虑后,冲他点头:
“东边的那泉水潭,趁没冻住,去洗澡,洗干净。”
“行!”迹部爽快地答应,反正水再冰他也不怕。
“从里到外。”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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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望望窗外颇明亮的满月光辉,扑灭了火堆,迫不及待地在矮木床上整理毛皮被褥。这套棕黑相间的保暖物,跟手塚那件灰白斗篷一样,都是冰原狼皮制品。冰原狼捕杀不易,且大陆各国严定限猎,故价格极贵,然而迹部缺什么都不缺钱,他非常豪爽地买下,还一买三件(被褥加斗篷),当时周围人都吓傻了,手塚不太赞同,但究竟没阻止。
铺好柔顺的棉质衬布,摆妥其他准备,迹部脱掉衣裤钻了进去。
他不怕冷,他是在给手塚暖床——“冬天和你窝在床里,应该很舒服,省木柴省炭。”手塚曾经这么打趣,今天气温突降,自己能帮他实现了。
至于棉布里衬,那不是等会儿必然体液横流么,沾毛皮上难受又难处理,手塚叮嘱的。
迹部兴奋地在被窝里窝到不耐烦,手塚才推门进屋。
“我当你洗个碗洗得掉河里。”
迹部受不了地爬出被褥,撑起半个身子,吐血地见同床人有条不紊地把怀里的锅碗碟勺放架子上,根本不急,不过屋外似乎温度又降,让手塚的动作微微发颤。
待手塚脱光钻进被褥抱住自己,迹部才惊觉他真的浑身冰凉。
“算了算了,以后你做饭我洗碗,怎么冻成这样,啧。”
顾着增大与迹部接触面积以便取暖的手塚,平板地回他句“我不怎么会做饭”。
“你不会学吗?啊嗯?”
手塚没应,迹部“嘁”了声。
不一会儿,手塚体温基本恢复,二人间的摩挲正大光明地朝另个目的而去,棕黑毛皮耸动的幅度频率提升不少。
“听好。”
迹部莫名从手塚胸膛处抬头,见对方喘口气,说:
“接着的这种做法,我们是第一次,记清步骤。”
迹部雀跃地飞个眼:
“开玩笑,本大爷谁~”
“……我不确定你的身体和我们一样,”手塚在迹部亮闪闪的目光中,从一个造型扭曲的玫瑰色玻璃瓶里,蘸满两手指精油,严肃地叮嘱,“你有任何不舒服,要讲。”
迹部闻言剑眉挑得老高:
“你把本大爷咬得嘴里渗血浑身牙印都没提前吭半句,捅个屁股倒这么小心?”
手塚忍下个白眼,迹部估计他本打算反唇相讥他身上牙印淤青就少吗。手塚不回嘴,只让迹部背对自己。迹部犹豫犹豫,没深究,由着结实的臀瓣被掰开,精油包裹的修长食指探进穴口,迹部僵了一下,是被那手指冷的。没办法,手塚的体温跟他比不了,尤其在他情动发热的时候。
“就算你快感不多,我也会做完。”手塚探进第二根指,嗓音有些沙哑,显然在忍耐。
见手塚总算进入些状态,迹部才松下隐隐绷着的神经,往后挤进他怀里蹭,引导他加进第三指,同时操着慵懒磨人的语调悠然道:
“你认定冷飕飕的冬天捅热乎乎的本大爷最有感觉,才硬忍到现在的吧,啊嗯~”
“……你可以直说我偏执。”
“哼~”
扩张进行顺利,迹部不怎么难受,他不禁怀疑自己搞不好是没法体验后庭欢愉的……
当手塚终于把他硬得要命的胯间物埋进自己,迹部骤然绞紧的肌肉,硬生生夹断了手塚脱口的呻吟。
“呃,你那个挺凉的……突然进来……”卧趴的迹部忙扭头道歉,生理反应他真没辙。
手塚深吸几口气,稳住神智与动作,可看向迹部的瞬间便愣住。
原因无疑是他情欲难耐而迹部一脸清明。
“喂,没事,等会儿就捂热了。你给本大爷负责到底行么。”迹部努力安抚。
手塚像没听见,垂下头,琥珀色的眼没进阴影里。
他退了出来。
迹部的烦躁险些就控制不住,幸亏手塚随即开口:
“仰躺,你只能通过和我的肌体接触产生快感,面对面总好过你干蹭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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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塚不知道此时迹部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样。
他的双手死死摁住对方的肩膀,腰间是对方缠绕的长腿,阳物不知餍足地在后穴抽插,那里面火热得他濒临失控。
他原想腾出只手关照迹部的硬挺,然而眼下唯有让小腹与之摩擦代为慰藉。
这场性事是不对等的。
从迹部的喘息他就听得出,迹部得到的快感,与他得到的,完全不对等。
手塚没去看迹部的脸,他难得逃避,今晚他决定彻底逃一次。
今晚他的情人数度欲言又止,数度地忍让,但只需要再一会儿,等他把这梦寐以求的性事做完,纳进记忆深处,他便不会再做。
炫目的光斑炸裂,手塚终究射进了迹部火焰般的体内。
最后一波余韵消散殆尽,手塚才退出,他大汗淋漓,疲惫地躺开,承诺稍后帮迹部做清理与宣泄。
迹部挨着他,没动也没应,只比他更快地平复了呼吸。
冰原狼毛皮被褥间的一方小世界蒸腾着情欲,在它之外,是浸透银白月光的刺骨寒冷。
大陆冬天,总是降临得干脆利落。
手塚陷入高潮后的空虚,这空虚与自我嫌恶交杂蔓延,侵蚀心脑——
迹部把身体交给他,他只顾自己的快感;
迹部把命交给他,他不仅准备随时取走这条命,还转交给了第三人;
迹部倾尽心力对他,他心中的第一位却不会是迹部,永远不会,他一直都清楚,迹部也清楚。
手塚曾以为自己虽有纠结,但该做的必须得做,可做完了,他才敢正视自己是何等混蛋。
“你把琥珀项链摘了?”
“……怕硌你。”
“你以前也没摘,最多甩后面去。”
手塚沉默。
那项链就放在床头,他方才脱衣服时一并摘掉,下意识的。然而那琥珀石早已从“定情戒指”上拆下改成圆润的吊坠,完全不硌。
迹部长叹一气,依旧没靠过来,手塚知道他仍有话要讲,不想被情欲糊涂岔开。
“你帮我走出龙岛,可你不能反而为我、为大陆困住你自己。手塚,不要为‘责任’勉强,更不要为‘愧疚’。”
迹部忧心又恳切地说,手塚仰望黑漆漆的屋顶,听着。
窗外呼啸的风声似乎变大。
他与迹部在石洞里讨论过“生死”,如今他们面对的是“生活”。
显然,“生活”远比“生死”残酷。
“第一次见面我就想要你。”
余光里,迹部面露惊愕,手塚翘翘嘴角:
“对,我更喜欢男人,而你很有魅力,还基本没穿。”
迹部憋不住轻笑。
“越了解你,我就越想要。再然后,我哪怕得不到你,也要保你无恙。再再然后,我得到你了。”
伸臂揽过迹部,手塚抱住他,迹部很热,那热度令人浑身酥软,手塚已享受得成为习惯。
“等真的到了哪天,我们相看两厌,勉强什么的,我不会,你不必,你让我别被自己困住,你也不要被‘我’困住。”
手塚握紧迹部的后颈,紧得若普通人会立刻吃痛挣扎,迹部只是静静地靠在手塚颈窝,唯独不稳的鼻息背叛了他。
“‘我们’过‘我们’想要的日子。我会尽全力,不让我们落到我必须杀你的境地,更无论别人杀你,我发誓。”
“…………哼。”
迹部笑得掩饰,他撑起身,苍蓝双目里跃动着银白的光斑:
“那,现在,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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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早从体味闻出,手塚不仅洗碗,还洗他自己,从里到外。
应该是……用冰得即将封冻的河水。
明明可以烧热水擦洗,偏要自虐,说明他又一根筋地在钻牛角尖。迹部与手塚相处至今,哪怕不用手塚母亲提醒,也知道这种情况下的手塚脑子跟冰山没两样,基本听不进劝,只能由着他干完想干的。
当手塚干完了前半段,迹部才开口表态,意外收获手塚的表白与承诺——自虐依旧。
迹部想,也许该干完后半段再议。
“喂,不行别硬撑!”
迹部刚挺进手塚后穴,便被凉得一个激灵,手塚条件反射地要把他推出去,可箍在迹部腰上的双腿又阻止了这举动。
肯定是本大爷太烫他受不了!
无奈,手塚不容置疑地勒着他,迹部只得不停抚摸身下人起伏的胸腹,帮他尽快缓过劲适应。而哪怕手塚拧成结的眉毛随呼吸逐渐舒展,双眼蒙上层水汽,也倔强不减:
“行了,动。”
迹部在吞咽唾液与翻白眼之间,选择堵住手塚的薄唇——自己再听这家伙“废话”,绝对会气得把他搞坏。
忍耐多时的迹部开始小幅度地抽插,接着便滑向失控,没顶的快感席卷过他每一寸血肉,他吻不住手塚,手塚同样吻不住他,他们喘息呻吟,交缠碰撞,一发不可收拾。
突然,手塚身体猛颤,声调陡然变高,迹部仅剩的理智在脑子里一敲,他毫不犹豫地扣住手塚两胯,照刚才那个角度凶狠地反复地捅去。他记不清自己、记不清对方咒骂了什么,唯记得视线模糊前,失神涣散的手塚在月光中,苍白得可怕……
激烈过后,先恢复的还是迹部,他看看累瘫的手塚,下了点决心爬出被窝,取条毛巾擦干净自己,再换条擦干净手塚,他本打算连衬布都换掉,可手塚赖着不动,迹部放弃了。
“你分明没本大爷用心。”
把琥珀项链戴回手塚脖颈,迹部重新躺进床故意抱怨。
“……嗯?”
“你刚有认真捅我?”
手塚撑起左边眼皮,迹部“愠怒”地瞪他:
“本大爷到底有没有你们那种‘兴奋带’,你认真找了?啊嗯?”
撑起的眼皮合上,半晌,迹部才听见眼皮主人闷闷地应句:
“下次认真帮你找。”
迹部一本正经地逼手塚赌咒发誓,结果被踹了一脚。
“是不是弗东弭的橘?”
见手塚刹那间睁眼,迹部自知猜对。
“你选的人,首先得值得信赖,有脑有胆,有兵有权,说话有分量。塞休的人太容易被猜中,危险,真田比你还死脑筋,而且瞒不了幸村,白石过于求稳,橘最适合。你和他算不得熟,弗东弭又小,根本没人料得到你会选他。”
“……嗯。”
“你瞧,本大爷洞察力超群,你什么事都休想瞒我。”
手塚不置可否地“哼”一声。
“所以,本大爷介意的,绝对劈头盖脸告诉你,懒得讲的,就是本大爷不介意的,你少自寻烦恼。”
迹部拿指尖在手塚胸前轻轻打圈,绕着那枚琥珀吊坠。
手塚的指尖落在迹部后颈,或许是第三、第四根颈骨的交界处,也打着圈。
“我总认为你会比我早变心。”
“哈??”迹部倍受冲击又深感被冒犯——倒不是他想跟手塚争个先后。
“我对于你,太‘特殊’,”手塚移开视线,消去脸上最后一丝表情,“你与人群正常社交之后,会有更多选择。”
迹部气得直接坐起来,冷风不可避免地灌进被褥,手塚幅度极小地打了个寒战,没动,接着说:
“橘的建议,我早先就想过,没选它是因为,那样的做法与隐匿行踪相比,并不自由多少。‘我们’的言行状态暴露人前,需要谨慎处置的、会落人把柄的、容易被人算计的地方,何止翻倍。”
手塚挺在原处,望着屋顶不知名的某处,既不往更暖和的旁边缩,也不拉被子裹身。
迹部终究无奈地躺下,把漏风的口子严严实实地捂牢,只是与手塚隔了更远的距离。
“依你的意思,本大爷如果‘变心’,为大局考虑还得跟你扮恩爱,省得你们大陆人胡思乱猜,可毕竟纸包不住火,麻烦不会断;如果选隐匿行踪,要吵要分要合,反正没人知道,他们当我们神仙眷侣白头偕老,大陆可安全了,对吧?啊嗯?”
几乎整张脸埋在毛皮里的手塚,除了合上眼皮,依旧没动。
迹部扭头狠瞪窗外,银白满月亮得晃眼。
“那就隐着!”
他咬牙切齿地回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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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塚本不想睡,可身心双重的疲惫把他拖进浅眠,用连串混沌不清的梦境填满他的意识。
当手塚醒来,月已移至天穹的另一边,窗外夜色更浓了些。
小心地调整姿势,他把迹部昏暗背影的轮廓纳入视野。
木床不小也不大,迹部即便要离他远点,也远不了多少,手塚稍稍伸臂,就能触及光裸的脊背。
但手塚只安静地看着。
他知道自己正攥紧胸前的琥珀吊坠,他同样可以想见,明天迹部会若无其事,照常跟自己闲扯,砍柴,做饭,洗碗,上床,仿佛今晚的事、今晚的对话从未发生。不过两人间间隙已生,手塚的目的达到了——迹部必须保持清醒心存警惕,尤其对自己,他绝不能把太多情感无条件地倾注在单一对象身上,太危险。
“……所以这叫‘伴龙者’?”
手塚脑内响起个严厉的声音。
“或者,自以为是的‘御龙者’?”
“不,不管你怎么自欺欺人,你很清楚,根本而言,你分明……”
强行打断指责,手塚将琥珀吊坠攥得更紧,圆润的石头甚至开始硌疼他的掌心。
“本大爷要真是‘人’……”
迹部异常清晰的话语颤动耳膜,手塚一惊——他没睡。
“被母亲怀胎十月生下,被父母一块儿养大,交群朋友,会给本大爷喊号子的那种,偶尔拽拽姑娘腕子,换来个巴掌,当然,本大爷不会挨中。”
手塚听见迹部笑,背影却纹丝不动。
“本大爷该怎么遇见你呢,‘塞休的冰山’?”
迹部十分认真地问,但似乎并非问的手塚。
手塚顾不得“理智”条分缕析,他扣着迹部肩膀硬掰向自己,薄弱月光不足以照清迹部的表情,可他无端觉得逮住了对方来不及藏的颓丧。
手塚像被什么击穿,击穿了他始终坚守的那堵墙,某些东西不受控制地由缺口倾泻而出:
“不,你是‘龙’,你生而为龙,不要否认你自己。”
“大陆事端根源在‘人’,不在‘龙’不在‘你’,你不欠大陆任何‘人’任何东西。”
“……你母亲的死,不是你的错。”
“你希望有长久的伴侣,但我做不了你的‘伴龙者’。”
“不因为你是龙我是人,不因为我寿命比你短。”
“因为……我注定是一个‘屠龙者’。”
温热干燥的手摁上脊背,手塚被它们大力压向手主人,对方喷在耳际的气息带着明显的激动:
“你让我别否认我自己,那你又何必敌视你自己?”
“对,我恨过我是龙,恨过这该死的血统,恨本大爷为什么控制不了‘本能’,为什么要被它控制!可你来了,你把我召唤到你身边,你帮我找回‘控制’,我能清醒化龙,我能把握生而为龙的力量,我能不用担负烧死无辜姑娘续种的罪孽,我能过属于我的生活,没有你,这一切、一切会有吗?啊嗯?”
“本大爷不需要什么甘愿牺牲的‘伴龙者’,也不屑什么心怀杀意的‘屠龙者’,在我眼里,你就是你,你做什么也是你。”
“我可以接受你死,老死病死屠龙战死,但我不接受你非搅得我们俩‘活受罪’!不管你那理由多‘顾大局’多‘正确’,你不要指望本大爷接受!!!”
厚唇下的牙齿近乎野蛮地咬住抿紧的嘴。
手塚双眼睁圆,在黑暗中。
不知在迹部吼出哪句话时,那堵墙已塌作断壁残垣。
手塚一声自嘲。
他张开嘴接纳迹部的悲愤。
迹部体温越升越高,像要灼伤身下人,充血的性器烙在他的腹部,被二人紧贴的身体挤压着,手塚方才没为寒冷躲闪,却着实忍耐不住这份热度。
他抬手缓慢按揉迹部的后颈,许久,迹部终是有些脱力地松开了劲。
“光阴若急流,世人无可逃……”
手塚梳理着颈窝处那头略扎手的金发,怀里的迹部一动。
“婚服白如雪,亦如白殓衣,
待嫁少女候其夫,亦如候其死,
钟鸣阵阵,襟带飒飒,
御风来,御风来,
携伊去,携伊去,
……”
曾引龙狂暴带来灾祸的古老歌谣,奇妙地安抚着这一代、或许是最后一代“龙”。
窗外月光不知何时消失在层叠的乌云后,引吭高呼的寒风宣告大陆今年的初雪已在路上。稍稍散去周身薄汗的手塚,脑内的第一个念头竟是“迹部可以如愿以偿跟自己打雪仗”。
嘴角舒展,吟唱依旧。
手塚推掉了那些毫无意义的断壁残垣。
“你的‘不接受’,我接受。”
手塚平静地说。
“……嘁。”
迹部像早知道他的回答。
“但我的做法没有错。”
迹部没再反驳。
“好了,不管什么事,明天再议。”
手塚探手握住他股间,迹部原本要深吸的那口气立刻随呻吟喘了出来。
“日子还长,不急。”
原本不甘挣扎的迹部停了动作,手塚也停下动作,等着。
感觉到迹部胸膛一震,手塚才继续手里的撸动,他调整头的角度,方便对方咧着嘴舔吻自己敏感的耳后。
“明天你应该可以打雪仗。”
“诶!!”
“不散热度,你只能抓满手水。”
“嗯,你没对手也无聊~”
“谢你为我着想。”
“不谢~”
夜幕中,白絮样的细雪乘风滑落,参差密林间的木屋窗内,毛皮被褥耸动不息。这只是被褥里二人共同迎接的第一个冬天,他们还会有很多冬天、春天、夏天、秋天,然后又是冬天……他们的时间那么多,他们想做、能做的事也那么多,他们会成为大陆的传说,那首唤龙歌谣会再次缓步回到历史的卷轴里。
初代屠龙者与恋人不徒然哀怨,舍弃生命奋力让悲剧终结;
屠龙者庇佑下大陆的后代手塚,少女骨血在龙焰中换来的迹部,则用他们身心的结合,将真正地终结悲剧。
“手塚,换条衬布吧,这条实在太黏了……”
“……嗯。”
正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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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
1.真田的巴掌:POT原作里常胜立海的规矩,没赢要被副部长真田铁掌扇,真田自己输了就逼部员排队扇他,另两巨头柳和幸村若输扇没扇原作没说,本文化用个梗,还是让柳大人被扇了。真田将军掌掴柳怕落人话柄没留情,但惩戒这块,他是真的有向幸村求情。另,那个很关心柳,又将被真田提溜走调教的海带头,是我们的切原同学。
2.幸村对屠龙的坚持与暂时妥协:幸村的观点是很有道理的,面对过于强大的力量,不能缺乏制衡的手段。幸村说迹部“能将任何一国的王宫焚作焦土”,为手塚父母的安危,迹部确实愤怒得有过这个不理智的念头。大陆与龙的协议,主要是保持互不干涉、不撕破脸的平衡,塞休保下手塚的父母,其实也是把牌握在手里,利凯最佳机会已过,所以幸村知道目前没胜算,并没准备再出击(屠龙的准备么肯定不会停),真田的劝谏起到的作用,是让幸村对手塚提升了信心。
3.比较穷的弗东弭:POT原作里,橘的不动峰队伍,是他反抗原网球部,独立带出来的,一共只七个人,他们缺乏学校对社团的支持,条件很困难(后面转正应该能好些?),当然这里的弗东弭没那么惨啦,跟迹部比大部分人都算穷……
4.迹部给自己设想的另一种人生:化用自POT原作,拽姑娘手腕差点挨巴掌那事,就是少爷初登场跟橘杏的冲突(其实我觉得双方都太能来事了233)
5.手塚的坚守与自省(虐):POT原作里的手塚很固执自我,老一根筋地要为团队牺牲左膀子,唯一把他劝住的人是大和部长;手塚有写反省日记的习惯,苦手“怠惰”,座右铭“敌即吾身”,可见他对自己的要求相当高也相当严苛。在本文里,手塚大人放弃贵族头衔与重臣职位,以尽量独立的身份留在迹部身边,功利地看,他是起到一层安全保障的作用,既保护迹部不被大陆伤害,也保护大陆不被迹部伤害。他认为自己必须坚守住这个位置,起到这样的作用,然而这又愧对迹部,手塚认为只能尽量地牺牲自己,甚至不得已地推开迹部,保持二人间的距离,给迹部留好后路。
龙少爷迹部,可以说他没手塚那么有“大局观”,但实际上他更超然世外,一国两国或者大陆,在他眼里无非是“一块地上的一群”。迹部更关注的是“个人”,包括他自己这个人、自己被烧死的母亲、可能会死于他手的无辜女性等等。迹部独自在龙岛长大,在他看来,一个人的世界如何,于这个人而言全世界便是如何,所以他更抵触他父亲,他强制自己不能去伤害其他女性,他再不舍也要送手塚回大陆。大陆的攻击无法避免时,他选择与手塚合作,与大陆达成互不干扰协议以保证自己的生活自由,这也是为什么第一次和谈时迹部甩下所有人离开——他想走进人群,是因为他想,而不是在向什么人乞求。这就是“高贵不在血统,而在心灵”的迹部。
对于手塚,迹部的想法也很简单,他喜欢手塚,希望手塚过得好,希望手塚和自己生活得快乐。因此手塚做出牺牲他心疼,手塚的父母有危险他愤怒,而手塚认为自己不得已愧对他的那些,迹部不是不介意,但他介意的是手塚的纠结自虐,以及对两个人生活的影响。
正篇的最后,手塚与迹部的观念矛盾并没有消解,他们只是在针锋相对袒露心声之后,选择更理解对方的选择——迹部被“灾难之歌”唤龙歌谣劝解,手塚卸下无谓的负担。
相信磨合包容之下,他们会幸福地生活的~
大家可以继续期待后续一串番外,片段连缀,基调是齁死甜,让HE更加HE~
不用催更,等我写完该更他就更了,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