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纠结我多年来的恶梦…
在微弱光点的引导下,在那长不见底的隧道里,我一次又一次跟着各种不同面容的男子,他们总是突然消失,我则孤独的在黑暗中,最後流泪醒来。
这反覆出现的梦像是预告着这辈子疲惫、汲汲营营的追求温柔,渐渐的找不回自己,终究敌不过现实的残忍。
我是个宿命者,深深相信所谓的群众魅力,所展现出来的举手投足之间,有人可能一辈子都是个不被重视的人,这是天生的,这是没办法挣脱的牢笼。
*
大一俏,大二娇,大三没人要,大四死翘翘,这是永久不变的真理般的传到现在。
而我已经是大一生了,至少这一年目前是,应该是俏的年纪,应是身价非凡、人人抢的年纪,但无奈事实并不是这样子。
实际上我的年纪是大四生死翘翘的年纪了,不是心机重爱装年轻可爱,而是因为高中重考和大学重考还有颠沛流离的不顺遭遇,高一读两年,所以高中总共读四年才毕业,也许有人联想到我是学校大姐头之类,所以遭学校不顺眼待遇,而事实上我是学校里的乖宝宝,因为天生对课业的非常不行,所以念书的路途很不顺遂,总之能考上大学,我们家快放鞭炮庆祝了。
系上的学长姐绝大多数都比我还小,算是老学妹一只,高中同学叫我老太婆,大学同学叫我鱼妈妈,只因为我们同班上同学我最老,至於爲什麽叫鱼,也许是我的眼睛总像个鱼眼般的无神。
今年二十几歳,至於确切年纪不能讲,因为女人的年纪是最大的秘密。
「二十一歳就二十一歳,有什麽好隐瞒的。」
「呃…」
这是我的室友蔡美珠,不是梦幻游戏里的女主角美珠,不过她长的挺可爱,喜欢绑可爱的发型,跟卡通人物不分上下,跟我都是大学生,她热爱生活,喜好表现,她希望自己在世界上被重视着,是人群的目光焦点,跟我有不同的人生目标。
关於我的大一生活是乏善可陈的无趣,或许真的找不到可提起兴趣的事情,我绑着马尾,戴着厚片大眼镜,若是以现代的流行语来说,算是小恐龙一只,穿着随性不起眼,最擅长作的事情是自闭,系上的事情我都能闪则闪,能躲则躲,跟第一次遇到的人接触,就只会低头害羞脸红,然後慌慌张张的跑掉,所以我不太喜欢太复杂的人际关系,因为我处不来,那跟我不擅长的数学一样难解,我曾想过上天能给我一个愿望,我希望当个隐形人,却在某个深层意识的我又希望着我自己不要这样子消极下去。
我另一个身分有别於现实世界,一个网路写手,只要会打字会掰文章都叫网路写手,我是很不有名的那种,被千千万万写手里埋没的其中一只,我写过几部长篇小说,我曾经为了写小说不想考大学,立志成为一个一个专职写手,後来幸而发现自己太爱作梦过於天真,还是死拼活拼才能考上不怎麽样的大学,我常常到处投稿,跟多数人一样,希翼着自己出书的梦想被实现。
「这是我到贵公司投稿第十次了。」我手足无措的终於打电话询问。
「嗯。」
「请问……?」
对方润一润喉,「小姐,这样称呼你对吗?你写的小说还算看的懂,可是情感不够深入,文笔普通,这样讲请你不要太难过,就举例比较一针见血的问题,你内容里说男主角是普通的高中生,什麽叫作普通的男生呢?怎麽用两个字清浅的带过,至少去尝试描写男主角的外观或是内心世界,毕竟他是故事中的主角,可是呢?你的作品只说男主角很普通,我相信你已经成为大学生,应该懂得去修饰形容吧!」
「喔!」我的脑袋突然空白。
「虽然你写的是言情类小说,可是我感觉不到男女主角内心胶着矛盾的心理,感觉不出初嚐恋爱的感觉?」
直到挂掉电话,我都模模糊糊的回应着,总之大意就是我又被退稿了,很谢谢你看的起我们的出版社,我还是茫然不自知回到床上窝着,初嚐恋爱的感觉?编辑说的这句话是我听到最清楚的一句话,像一根细细的长针,述地一口气插进我心中的最痛处。
二十一个年头,我还没有交过男朋友,连男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并不是我对异性没兴趣,也有过两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不过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别人跟别的女孩恩恩爱爱地,自己只能在私底下发狂的哭着,痛的半死,至此之後,我对感情像害怕烈火,怕稍稍接近会将自己燃烧殆尽。
我不全然没有机会认识男生,抽学伴联谊的活动不胜枚举,可惜我总近男情怯,在美女如云的校园内,男生见我也假装没看到似的,室友们总忙着许多香艳刺激的事情,而蹲在宿舍打电脑是我唯一的休闲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