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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芳美在景观公司冷气房里左等右等,终於等到儿子的工作车倒车开进仓库里,心急上前讯问又怕辜负对方女孩子造成误会不太好。「有没有喜欢人家⋯。」
「可以在说明清楚问题吗!」娄齐磊对於老妈问题有头没尾,实在很难回答,打开後车厢拉出板车,将货物盆栽搬下车。手上拎起一袋盆栽,放在生长环境条件适当的位置。
「你怎麽遇到她!」重头开始问起,最重要是怎麽会遇到人。
娄齐磊弯身清理後车厢的工具组篮子,怎麽有一袋衣服打开一看黑色西服女装,不用猜只有一个人。现代手机相当方便。
「那个糊涂鬼⋯⋯⋯妈,我回来在说明,还有她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算命的说,她今年要是不结婚要再等12年。」这件事很重要,要儿子多把握住时运。
「你是希望一次升级当婆婆又当奶奶,她东西忘了拿,我知道她家要送过去。」一袋里面是换下来的西装,娄齐磊拿出手机正要通知审妍昘。
「傻孩子,就当作没有注意到,她想到会主动联络你,两个急性子。」
「等不及,我们个性很像,所以处得来吧⋯⋯喂,卸货时看到,要送过去吗?还是寄过去。」话说到一半娄齐磊手机提示声响起,接起来快速决定说道。「好,请字呢?」
请字成为他们俩人斗嘴暗号一样,只有谁先开枪,机关枪扫射连发。
「请你吃一顿,人总要吃饭时间,不会妨碍你工作行程,还有每一天拍下盆栽的照顾方式,我要检查。」
「明天晚餐时间,我妈不开伙。」就算老妈人就在旁边,娄齐磊当作藉口不下数次一点也不感到心虚。反正电话那一头的人看不到。
「要到晚上8点过後,办公室附近吃一吃。」
「好,到时见。」
许芳美让眼前的儿子气到眉头深锁,自己成了儿子口中藉口,转头双手交叉环胸说道。
「我偏要约她⋯⋯。」破坏他们晚上约会。
「试试看。」娄齐磊对审妍昘相似个性相当有自信说道,将装有衣服袋子放进後车厢置物篮里,拿出今天使用过工具花剪等,走进冷气房里保养吃饭工具。
「有异性没人性。」许芳美对自己的儿子殷勤在追自己看上的媳妇,吃点小醋为日子添加味道。
「爸,债完没!」娄齐磊大声吆喝看向泡茶的实木桌上摊放白底黑字资料,挂在脸上的老花眼镜。娄金定赶走出去脚是铁定会被打断。
「你妈连饭都没有煮,有需要这麽不顾以往情份分这麽清楚吗?」娄金定说到底就是闷,全是正式的存证信函还有会计事务所做的资产分配报表。越看心越烦。
「我还没有算投进去资金按股息股利比例分给我,这些是我多年下来的工资。」许芳美大声喊出来,看谁没有面子。
「叫便当。」娄齐磊习惯播种时期忙起来根本没有办法吃饭,员工还要一批批轮流吃,身为老板要坐镇指挥现场习惯就好,拿出保养油为工具保养。
「我宁愿拿去喂狗,也不愿意给你这个负心汉。」许芳美说完这句话眼不见为净叫计程车离开,要不是等儿子回家,真不愿意待在公司里看这个糟老头。
「你看看你妈,有必要这样吗!应酬就是这样喝喝酒说说大话。」
「离婚日前决定了吗!」娄齐磊注意到存证信函上的期限日期将要到来。
显然再拖的人是父亲这一边,娄齐磊有意气得母亲离开现场,才能私下好好向父亲问清楚。
「签多少?」开门见山,不要在五四三的回避。
「我⋯⋯⋯⋯。」
「你我都清楚上酒家最忌讳晕船,签了多少?」
「四千万⋯⋯⋯。」娄金定脱口坦言说道,後面还有但书。「本金,利息⋯⋯⋯。」
「保证人是吗!」
娄金定最终挫败的点头承认,急忙想要解释清楚自己的打算。
「店面出租出去就能还⋯⋯,没有想到⋯⋯。」那女人将不动产登记在儿子名下。
「都不是你名字是我的名字。」娄齐磊早就知道这件事,也想知道父亲到底是晕头到怎麽样程度。连结发多年夫妻情都不要。
「对,你母亲私下动的手脚,儿子帮帮我。」看在老父亲面子上,只能求求儿子帮帮忙渡过这次难关。
「在我的名下,为什麽我要养後妈,还有亲子洞这玩笑很恶劣。」娄齐磊摆明不喜欢後母及那个恶劣的玩笑话。
「儿子⋯⋯⋯⋯⋯就⋯⋯场面话。」
「我说过场面话吗!你从小怎麽教我?」
「我想要过想要过的生活。」娄金定说话语气不再像是包厢里呼风唤雨般,而是个被现实压垮肩膀的老父亲。
「开始花大钱,不在乎明天,不在乎陪你走过来大半辈子幸苦的老妈,只要签字我能帮你处理,但後续要怎麽养活自己看着办,我要养老婆小孩。」
「你活到我这岁数就知道,被綑绑住在婚姻里的不自在。」
「你现在可以走出去。」没有人绑住娄金定的脚。
外面讨债的人可是随时等候娄金定这双腿。
娄齐磊嘲笑自己一天之中被审妍昘说是狗,老妈口中那条狗,算有将儿子就是自己放在心上离开家前加热便当,香气从微波炉冒出提醒自己要吃饭。
「我去吃饭了。」娄齐磊随手将盆栽拍照传送给盆栽主人,留下第一天的纪录。
果然是位工作狂手机摆在掌心上,审妍昘瞬回贴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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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妍昘放自己半天假在香草园做劳力释放压力,心情放松不少又在车上补一小段眠,当身上带有泥巴回家审妈妈紧张以为她出车祸,还是发生什麽不好的事,审妈妈负能量思考的人生观影响审妍昘的思维,审妍昘个人内心比较偏向勇敢离婚走出枷锁的女人,不管几岁都要做自己,而不是被社会期望框架枷锁的模样。例如自己的母亲。
打开屋门进门时,审妍昘的母亲看见脏东西一样,拿出洗衣篮要求审妍昘站在玄关换下身上沾满泥巴的衣裤,发现出门时黑白西服套装没有拿在手上准是给别人添麻烦,正要开口说什麽。
「妈,我会处理乾净,你和牌友们约什麽时候出去打牌?这个月会很忙。」审妍昘罚站在玄关说道。
「在忙也不是将自己弄成这样,是被泼漆还是砸鸡蛋。」柜子里消毒用酒精拿出来喷洒。
审妍昘受不了这种负面想法的质疑,脸上微笑的拍拍肩上一袋袋资料。缓和情绪语调说道。
「临时被客人邀请到家里作客,总不能穿得太正式所以换去衣服。」
审妈妈一脸就是在骗人还用客人名义公然说谎,要追问出来。
「衣服呢!」
「我现在打给对方。」审妍昘保证立即现在通知对方,在母亲的眼皮下不敢作怪。
审妍昘站在玄关打电话给娄齐磊,不愧是工作狂做事够乾脆约好时间拿衣服。
「明天晚上,好。」自己站得住脚的回应,脸上正经八百回应母亲後续发展,并解说对方比自己更忙。「配合对方时间。」
「现在大环境不好,钱省点用。」手上酒精对准女儿身上的用品提包全消毒一遍,受不了这种脏兮兮的模样进家门,语气命令说道。「去洗手。」尤其是鞋子特别包起来,手上的酒精不要钱的狂撒。
审妍昘在浴室里脱衣洗澡有这样神经质的母亲外加负能量的扩散,让情绪纠结又急於逃离的蜘蛛网,结婚嫁人不会是自己的人生选项,主要是不要害到对方家庭,个人欣赏经营园艺公司的芳姨,想想有道理植物的生长是急不得,手机传来盆栽第一天观察日记。
有人比自己还要工作狂,努力没有什麽不对,并非全是没有用的,自选要当那只疯狂跳牛奶成为奶油的青蛙,别人口中的耻笑和自己无关。
将自己整理清洁好,审妍昘坐定餐桌固定椅子上桌面摆好加热好的食物,独自安静坐下来吃,审妈妈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新闻,吃完清洗单人的碗筷,将餐桌用酒精消毒桌面,拿出笔电,平板还有一叠资料研读。
这就是母亲所谓的安定感,安静无声,审妍昘放任自己在工作里,用这种方式逃避母亲。
「你有没有打算结婚?」审妈妈的直觉女儿电话那一头对方是男性,客户没有分男女,但大多会找同性居多。脚步走向厨房倒水问起脸上挂起宽圆厚重眼镜的女儿,该不会是离过婚的男人。
「没有。」审妍昘面对母亲提问回答要乾净没有丝毫怀疑空间。不习惯说请字是一种生活逼迫。
「对方是男的吗?」偏不信。
「我手上案子委托人有男有女,今天客人是两位女性和一位妈宝先生。」开口闭口就是我妈的男人,也许是有位智慧的母亲,让长大成人的儿子信服,动不动就说我妈俨然是如来佛在世压制在五指山的孙悟空。
社区闹事的头痛份子却是让人讨厌的妈宝人物,每次闹事後,他的母亲求爷爷告奶奶大家多年老邻居面子份上不好撕破脸,现在街坊邻居常年忍受够了报警上法院强求母子离开社区。
「随身带着防狼喷雾剂,现在疯子太多了。」
审妈妈说完风凉话走回房间关灯睡觉,审妍昘在餐桌上拥有自己的时间空间,滑开手机点开传来的盆栽画面,将笔电设置资料夹备份照片。
自己不孤单,有人比自己还要更工作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