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你现在在哪？」张峻说得极快。
「什麽？」店里放着背景音乐，张峻那头也有点吵杂，她没听清他说的话。
「我说，你、在、哪、里？」他听来像是用力吐出那些字的。
「我现在──」杏瑜瞄了一眼好友们，「跟我朋友在吃冰淇淋。」
「你朋友是谁？」
「就是佳儒、燕珊跟仪君啊。」
「你为什麽没有跟我说？」他的语气很是严厉。
「我……我有跟你说啊，我不是说我要跟她们吃午餐吗？」杏瑜被他质问得冤枉，「你没有听语音讯息吗？」
「但你只说吃午餐。」
「是刚好有折价券所以……」
他们静默数秒，而佳儒她们面面相觑，就算没听见张峻说的话，从杏瑜的表情与话语也能感受到低气压了。
佳儒见杏瑜放下手机，就问：「呃……你们还好吧？」
杏瑜看她一眼，然後垂眸，「不太好。」
燕珊推了推眼镜，问：「你们吵什麽？」
「就……我们临时来吃冰淇淋没跟他说。」为这种小事而吵架，她都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这有什麽好吵的？我傻眼。」仪君翻了翻白眼，「张峻该不会因为这样就生气吧？」
「嗯……就有点不爽吧？」杏瑜以前也曾因为没有报备而和张峻吵架，但这回她想说吃个冰不用太久，况且饭後甜点也能算在午餐里吧？
「他管太多了吧？」仪君替杏瑜感到不平，她激动说：「那要不要你上厕所都跟他讲？」
「他就比较需要安全感吧，他说我们系上男生不少，他会担心。」杏瑜猜想是父母离异和庄芸卉造成张峻比较不相信感情，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尽量满足他、给他安全感。
「安全感哪是这样给的？」仪君说：「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好吗？」
「那是你们关系已经稳定了啊。」杏瑜反驳，几年的感情怎麽能跟几个月的做类比？
「不然你看佳儒。」仪君用手肘推了推佳儒，「欸你跟学弟有这样吗？」
「像我今天就说中午我不跟他吃要跟你们吃。」佳儒看像杏瑜，担忧地说：「你这样也太累了吧？」
「张峻的控制慾是不是有点太强了？」燕珊眉头紧锁，「你现在假日也是完全约不出来。」
杏瑜轮流看了她们，然後不知怎麽地眼泪突然就盈眶，这让几个女生顿时无措。
她不想要坏了聚会的兴致於是赶紧用纸巾擦掉眼泪，但深埋内心的想法被同理了，她才觉得不全是自己的问题。
原来她在别人眼里是那麽辛苦，果然不是她的抗压性太低。
眼泪这才放心地流下。
燕珊赶紧给杏瑜一个拥抱，顺顺地抚摸她的长发，没听见她的哭声，但能感觉到她用力呼吸的胸膛起伏。
冰淇淋化了，小熊饼乾掉了。
原本的微笑颠倒成了下沉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