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方蔺祈舞刀的幅度与速度都不再保有余裕,秋芍一咬牙。「清菱姊姊,待会儿我将艾草綑在弓箭上,等到箭靠近小妍的时候麻烦你把它们点燃。」
见清菱理解的颔首,秋芍趁着蔺祈一刀架开小妍的空档,手脚麻利地将艾草香包綑在三支箭的箭镞上。「清菱姊姊,要在真的很靠近她的时候才能点燃哦!」
只见一束箭势如流星般划过夜空,勾勒出似虹的弧形。「现在!」伴随着秋芍一声清亮的指示,一簇星火倏地跃进蔺祈和小妍的刀影之间,准确地点上那包味道浓重的艾草。火焰轰然而起,箭支坠落在地的同时袅袅白烟氤氲在几人之间。蔺祈虽然不明就里,却也知道这定是秋芍与清菱的战略,当即脱出战圈外。
对几人只是有些刺鼻的艾草烟味,小妍却似是极其厌恶一般试图脱离烟雾范围,却显得双腿酸软无力。伴随撕心裂肺的嘶吼,她终究还是化为蛛妖形态快步跃出浓烟──适才阴鸷的双匕首此刻转为蜘蛛毒爪、四对步足小心翼翼地抽动,似还对艾烟心有余悸。
「成功了,她果然是蜘蛛精!」清菱欣喜地笑道。师父,这足够证明自己已经有能力独当一面了吗?
小妍八爪一跃就是蹬到蔺宇宸的身边蜷缩成团,海子奕与白泝一看心下自有估计。虽然这头还打的难舍难分,但蔺祈他们那肯定是大有所成的。
三人赶到时,却发现蔺宇宸饶是与海子奕和白泝交手过大半时辰,那气势却分毫没有减弱的意思。虽然小妍暂时无法出手扰局,但就算以五人联手也不一定能和蔺宇宸打出个结果。
方才自知不敌的海子奕与白泝多半是且战且退,目的便是为了拖到蔺祈那边能够腾出手过来帮忙,只是待得五人终於聚集了,却发现还是奈何不了他。
海子奕的长剑与蔺祈雪刃完全无法接近他、白泝和于清菱的仙术在阴翳鬼火赋予的天地灵气前只是不值一提、秋芍的弓箭对他而言更如同挠痒。本以为集聚五个人的力量或可一拚,却没想到在天地之前他们是如此的渺小。
「怎麽可能……我们明明汇聚了最大的力量,难道终究没办法与之抗衡吗……」海子奕神色肃然,他不明白哪里出了差池。要想仅凭五人之力拯救人界,真的是痴人说梦吗……
「汇聚──我们没做到的就是汇聚!」几人听了海子奕的话也逐渐有些战意低迷,但心有不甘的秋芍却反而因此灵机一动:「从头到尾我们所说的汇聚五人力量都只是各打各的。真的汇聚,难道不是五个人同时齐心地向同一处发招吗?」
秋芍的话再度引发余下四人的斗志,海子奕镇静心神、档格下蔺宇宸一剑之後纵声吼道:「现在,胸口!」
一时间刀光剑影,雪刃寒气交叠着利剑剑影、灵符火咒与碎雩画丝伴随惊弓长箭脱弦而出,每一招都精准地直指蔺宇宸前正中线旁开五寸位置的天池穴。每个人都把这回看作最後一招,十足真气贯注其上,排山倒海的气势更是蔺宇宸始料未及的。
就在众人以为蔺宇宸必要用肉身扛下此招时,却见瞬时间一个身影以不自然的轨迹移动,正是蔺宇宸一把拎起小妍负伤羸弱的躯体挡在自己身前。五道攻势一招不差的全落在小妍身上,霎时间只闻一声娇弱的闷哼,一旁几人还在错愕,蔺宇宸却循势觑准时机抽剑刺出,剑锋直往距离他最近的海子奕奔去。
众人还在反应不及时,一抹清瘦却坚定的白衣飘动,一切都发生在不过眨眼的时间差之内。白泝腹部不止地涌出鲜血、嘴角也渗出血痕,一袭皎月般的长衫此刻被血迹染上暗红色的花,朵朵扩散在衣袍之上,却反倒像是扎根在海子奕心上,扎的心痛。
正是白泝在刹那间替海子奕挡下了那剑,用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