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的廢物同居者 — 34 國家的花朵

「……方莞莞,你的天分很高。」

「什麽?」我愣住,没想到骏熙会突然说这个。

「你上次试跳,有跳超过一百八吧?」

「好、好像有,我没有记起来。」

「你知道我们国家,自一九八九年後,就没有任何人,洗刷女子跳高的纪录吗?」

茫然地摇头。我连女子跳高记录是多少,都不太晓得。

「那个纪录是一百八十六公分,距离你的纪录只差四公分。」好险骏熙不奢望我会知道,自顾自地灌我一大碗鸡汤,「而你一百八十二的成绩,可能顾光洁永远都达不到。」

「为什麽达不到?只要多训练──」

「有人一辈子都跳不过一百七,你却在转项目後轻松达到了。另外,你在我们运动中心跳不到半年,等同你受真正专业的训练,还没超过一百八十天,就有这麽大幅的成绩突破,实在是难能可贵。传言体大的教练群,已经想要来挖角你了。」

「挖角我做什麽啊?给我钱,让我过去跳吗?」

「是给你奖学金,还让你不需要交期末报告。」骏熙冷冷地吐槽,瞬间戳中我心头上的肉。

我想也不想,考虑都不考虑地说:「那我愿意!他们什麽时候来挖角,我马上转学吧。」

「方莞莞!」

向来充满从容气质的骏熙怒不可遏,看我就像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期末报告,真的是太难了。再这样下去,我大概会死亡。」我悲痛拍打着胸口,夹带哭腔地抱怨:「假若我是国家的花朵,为何教授们要辣手摧花?要我交那几份报告,我乾脆跳跳跳一路跳到淡水河好了。」

「你真的是……」

这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冥顽不灵的智障。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对你赋予多大的厚望?」

虽然想说不知道,但这回答太缺德,我说不出口,只能回:「我知道。」

自从我上次跳过一百八十公分,许教练和培训员们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慈爱、炙热和对目标的执着交织在一起,光是回忆就令我汗毛直竖。

「骏熙,我知道你们真的对我赋予厚望。我也不是狼心狗肺──」

「你是。」

语重心长的倾吐瞬间被他打断,只能用即将死亡的眼神,望着他。

「你刚才还因为不用交报告的蠢理由,想要转学到体大去。」

靠,这个人跟文书洛一样有毒吧?举一反三的能力不要这麽好!能凭读书实力考上T大的人,逻辑推导都是满分的吗?

「我那是在跟你开玩笑!」

骏熙冷笑:「哈哈哈,好好笑哦。」

「你不要再中邪了!快点,我们好好谈谈。」

「有什麽好谈的?你不就是要卢我放你去听文书洛唱歌吗?」

好的,骏熙的逻辑果然有满分的水准^_^。

「你放我去吧!你不让我去,我万一产生叛逆心理,不认真练习怎麽办?」

「那我就把你剁了喂狗吃。」

不知不觉,我跟骏熙的相处模式,已经蜕变得如此残暴了吗?

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依旧对着骏熙讨好地笑,「拜托让我去,我就想听文书洛唱歌。他一唱完,我马上飞速赶回来!」

「方莞莞,你这样会让我被许教练骂到臭头。」

「那我自己去跟教练说!」反正现在许教练看我的眼神,跟看亲女儿没两样。

真可怕。

「你这麽坚持要去看,是不是喜欢文书洛?」

「才没有呢!我干嘛喜欢他?我才不喜欢他!他就是个──」

「好,你喜欢他。」

凸,=皿=。就算猜出我对文书洛的心意,也不要用如此斩钉截铁的语气好吗?

「既然文书洛也喜欢你,你们为何不在一起?到时候毁天灭地,直接放弃练习跳高这个选项不就得了。」

「不是,你不能这麽说。我就是请个半小时的假,去听文书洛唱歌,怎麽讲得我好像十年没有接受训练一样?」我觉得骏熙的话很偏激,与事实偏离了轨道,「还有!文书洛怎麽会喜欢我?他没有喜欢我啊。」

既刚才看我像看智障的眼神後,骏熙忍不住再露出看白痴的眼神。

两个眼神的接收者,我在心里表示:好哦,欺负笨蛋也不是这样的啊!

「他不喜欢你,怎麽可能听你在警察局,就千里迢迢赶来?」

「没有千里迢迢,他人就在隔壁上家教。」再说,台湾最长不就几百公里,哪来的千里给文书洛跑?

「这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什麽?」

「重点是他对你的心意!你很在乎你呀!」骏熙恨铁不成钢地扶额头,「你难道都没有感觉吗?关於他喜欢你这件事。」

「他就没有喜欢我,我要有什麽感觉?」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文书洛只把我当成喜欢妹子的女同性恋。对於他来讲,我大概就是亲密哥们的角色吧?

「我真的不知道该同情谁。」

「什麽?」怎麽今天我跟骏熙讲话,都像是在猜谜,还有越来越难猜的趋势。

「我不知道该同情你的情商,还是同情文书洛的眼光。」

「喂!你不要造谣了,文书洛一点都不喜欢我。」

「你到底为什麽会认为,文书洛不喜欢你?」

自从我知道骏熙喜欢男生(还有极大的可能是看上文书洛)後,我总是不自觉把他当成我兴趣相投、眼光相符的知心姊妹。哪怕这知心姊妹,会想尽办法挖墙角,但我仍然忍不住想把我的小秘密告诉他。

我左顾右看,确认周遭除了我俩,没有其他人,再小声地讲:「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过,有两个人都在我面前抱怨对方很迟钝吗?其中有一个,就是文书洛。」

「哦,然後呢?」

「你不是跟我说,他们互相喜欢吗?」

「你怎麽只记得这一句?我还跟你说,他们不可能了,你怎麽没有记得。」

OH……好像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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