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色脸色有些不好,傅子筠也不管是不是吓着她了,继续说:「你以後若是要跟着秦修,这种危急时刻肯定少不了。」
「秦家的人,怎麽可能每分每秒都安全。」
「不然,为什麽枫晚爷爷要养着你们?」
这话未免太直接了些,却是真话。
阿色郑重地点头,「我知道了。」
她要努力,她要变得优秀,才能保护秦修。
这是她的职责,这是秦家养她这麽多年的目的。
阿色在这里练了很久,还是不得要领。
傅子筠用言语帮她调整姿势,可阿色好像突然封闭了任督二脉一般,硬是没有法子按照他说的来做。
他几次想用手帮她矫正,但他不敢也不想碰到她。
即使他万般不愿,最後还是忍不住,在她准备扔出第N次飞镖之时,叫停了她,走上前去,伸出了手。
碰到阿色手腕之前,他的手几不可察地停滞了会儿,然後才握住了她的手腕。
「这里该发力。」
他捏了捏阿色应该发力的地方,然後又帮她调整了一下手势。
阿色没有觉得有什麽,他这是在教她,她觉得很正常。
只是傅子筠脸色好像并不好,像是在忍耐着什麽。
阿色心想,他可能是不耐烦了。
正要说些什麽,却听见背後一道极其不悦地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麽?」
这声音她熟得不能再熟悉了。
她立马放下了手,将手从傅子筠手里挣脱出来,转身看着秦修,默默将那只被傅子筠握过的手藏在了身後。
秦修朝她走来的步子都彰显着他现在的不悦。
他拉住她手臂将她拖到他身後,怒视傅子筠,「你答应过我什麽?」
傅子筠也很无奈,他刚想实话实说,视线就扫到了秦修刚刚来的方向。
他楞了楞。
「你怎麽也来了。」傅子筠的语气柔和了很多。
秦修没有听出来,阿色却听出来了。
她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回身一望,果然是秦枫晚。
「大小姐。」阿色道。
秦枫晚朝她微笑地点头,「阿色。」
她又看向傅子筠,「好奇来看看。」
傅子筠难得有些局促的样子,他对秦修解释,却是看着秦枫晚,「阿色手腕的姿势一直没有调整好,我才上手帮忙的。」
秦修侧着头,用余光看着在他身後的阿色,问:「真的?」
阿色不明白秦修为什麽这麽奇怪,为什麽好像突然对傅子筠很戒备。
她朝他点头,道:「是真的。」
秦修微微皱眉,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怎麽这麽笨!」
阿色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後听秦修对傅子筠说:「今天先练到这吧,我接她回去吃饭。」
他的语气有些生硬,应该还是对傅子筠处在戒备状态。
傅子筠不甚在意的模样,朝他点头,「好,明天见。」
秦修看了他一眼,拉着阿色转身离开。
秦枫晚走到傅子筠面前,伸手掀开他的外套,微微挑眉,「飞镖送她了?」
「嗯。」
「这麽大方?」
「……」
「我说,你还是离阿色远一点,她不止是我弟的宝,还是秦家的宝。」
秦枫晚跟傅子筠走在路上,一左一右隔了两个人的距离。
傅子筠楞了楞,侧头看着她,她的睫毛眨呀眨的,煞是好看。
「我以为,你才是秦家的宝呢。」他似真似假地说。
突然想起来,当初秦枫眠也是这麽跟他说的。
秦枫眠说,枫晚是秦家的宝,让他最好不要碰她。秦枫眠还说,秦枫晚不会嫁给他。
是啊,谁会让心头肉嫁给他这样一个人呢?想到此,傅子筠又自嘲地笑笑。
秦枫晚低着头,轻轻地道:「不一样的。」
她喜欢他啊,她是要嫁给他的,怎麽会一样?阿色是秦修的宝,她只想做他的宝。这时候的秦枫晚,是含羞带怯的含春少女,一天到晚只想着她的傅子筠。
有什麽不一样?
傅子筠没有问。
如果他问了,或许之後就不会发生那麽多事了,他们之间就不会错过那麽多年。
又幸好他没有问,秦枫晚才有机会变成後来那个完全不一样的秦枫晚。
……
「想问什麽就问。」秦修淡淡地开口。
阿色已经欲言又止好几回了,有些憋闷。其实她没有什麽问题可问,就是受不了刚刚那个一直不说话的秦修,她想找点话题,想听他声音。
她走上前去,问:「那为什麽大少爷跟傅少爷的关系好像挺不错?」
秦修想也没想地就回答,「因为两人都是人精。」
换作是他,肯定是做不到对傅子筠和颜悦色的,也做不到傅子筠那样若无其事。
他看了眼不知道在想什麽的阿色,默默叹了口气,傅子筠的事,让他怎麽好开口解释?
而此时阿色心里却是在想:嗯,语气正常,气消了。
阿色的心里愉快了些,她又忍不住想,刚刚秦修为什麽生气呢,为什麽对傅子筠那麽戒备?
「你不是想问这个,你想问什麽?」秦修似乎很了解她,可还没有等阿色开口,秦修便道:「不必问了,你既然没有第一时间问出来,就证明其实也不是那麽重要。」
阿色扫了他一眼,硬生生把问题憋了回去。他是故意的,他还在生气。
「机会只有一次,下次记得把握住。」
这只是秦修生气时,顺着前一句无心再补的一句话,却没有想到,阿色在日後的日子里,几乎将它当成了座右铭,几乎把握住了每一个机会,包括感情上。
「你以後会知道的」,秦修过了许久再次开口,像是怕阿色没有明白,又说:「我为什麽戒备他。」
「嗯。」
所以他知道她想问什麽,阿色心情更愉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