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來自遙遠明日的妳 — 第二章(2)

「放开我,你们是谁?」荏苒十分惊恐,但在这样的灯红酒绿之地,荏苒看起来就像一般喝醉的女生,没人在意她的呼喊。

「你喝醉了,我们要送你回家,每次喝醉都这样翻脸不认人,酒品很差耶。」男人口中的谎言信手拈来,反正没人知道。

眼看荏苒就要落入危险,张析宇想也没想便大喊:「你们在做什麽?」

两个男人立刻警觉地看向他,张析宇心慌意乱地咽了咽口水,他并不擅长打架,所幸他随机应变的能力相当好。

「不是要你在厕所外面等我?」他故意装出熟稔的语气。

两个男人方才的确是在厕所外面遇到荏苒,两人互看一眼,连忙堆起笑脸:「我们是看她喝醉了,才想着带她上来透透气。」

「这样啊,我刚才也正打算这麽做。」张析宇竭力维持语气的镇定,不让他们察觉自己的紧张,缓步走上前去。

荏苒双眼紧盯着张析宇,尽管不认识他,但她明白这个人在帮她解围。

「好了,我们回包厢吧,大家都在等。」张析宇不忘带出他们尚有其他朋友这一点,好让两个男人知难而退。

「呿,真可惜。」两个男人也不打算再装了,悻悻然地返回夜店,找寻下一个猎物。

张析宇松了一口气,才要回头看荏苒状况如何,便发现她正抬头看着天空。

和永平不同,这里因为光害严重,所以星星并不明显,天空看起来像是黑色的,还有白色的云朵和黄色的月亮镶嵌其上。

环顾四周,街边的各式建筑物形形色色,和永平永远方正如白色豆腐的制式建筑截然不同,她仔细打量附近的人,他们大都和自己一样有着黑色的头发与黑色的眼珠,而且每个人身上的衣服都不一样,什麽颜色、款式都有,有些甚至露出了大片肌肤,这在永平简直难以想像。

「你还好吗?」张析宇站在荏苒的身後,再次为她怪异的装扮感到惊讶,这一身白是干麽?况且穿得这麽密不通风,她真的不热吗?。

「现在是西元几年?」荏苒转过头,注视着刚才拯救她的张析宇。

直到此刻,就着路灯,张析宇才看清楚她的模样,水汪汪的眼睛与长长的睫毛,明明脂粉未施,脸颊泛起的自然红晕与唇色却都美得像是经过滤镜修饰。

顿时,张析宇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我说现在是西元几年?」瞥见张析宇一脸呆滞,荏苒按了一下手腕上的手环,「难道语言不同吗?但我记得文妲已经帮我调整成通用语言了……」

「你、你还好吗?」张析宇吞吞吐吐道。

「啊,太好了,语言是通的!」她松了一口气,「现在是西元几年?」

「二〇二〇年。你是不是喝醉了?还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张析宇看着这位美丽却又有点奇怪的女孩,「啊,对了,你刚才有没有被那些人怎麽样?」

「刚刚那些人要做什麽?」

「还能做什麽?」张析宇傻眼,「女生要懂得好好保护自己啊。」

荏苒快速回想课堂上所学过的人类犯罪历史,猛地理解了刚才自己可能会遭遇到什麽事。

她不由得打量起眼前的张析宇,看起来没有特别强壮,却愿意为自己挺身而出。这在永平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除了永平不会有犯罪行为之外,永平人也根本不会主动帮助别人,在永平人的观念里,每件事都该要自行处理好。

「谢谢你刚才帮了我,你好勇敢。」所以荏苒诚挚地道谢。

「喔,不会啦,没什麽。」被这样郑重其事地感谢,反倒是张析宇不好意思了。「那你记得自己之前在哪个包厢吗?」

「包厢?那是什麽?」荏苒疑惑地歪着头。她自认为自己对西元时期的文化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毕竟在所有学科里,她总是能在古文明课拿下最高分。

可是此刻,她却不明白「包厢」是什麽。

见荏苒一脸茫然,张析宇便建议:「还是你要不要打电话跟你朋友说你在外面,请他们过来找你?不然这麽晚了,一个女孩子待在这里很危险。」

「『危险』是什麽意思?」又出现一个荏苒不明白的词。

「就是……」张析宇指了指路边那些不时看过来的年轻男人,以为这样荏苒就会理解,但她依然不明所以。张析宇忍不住说:「你是哪里来的仙女吗?」

虽然她的外型是像仙女没错,但这句话里的仙女其实带有贬意。

「不是,我来自永平。」荏苒老实说,她没有说谎的概念,况且文妲也没嘱咐她要隐瞒自己的来历。

「永平?安平?永和?」张析宇不解,「看样子你喝得很醉啊……」

「『醉』是什麽意思,你一直提到这个字。」荏苒又问。

「看样子真的醉得不轻。」张析宇摇头。有些人醉後看似清醒,但讲出来的话却前言不对後语。

「这里是哪里?」她又问。

「这里是信义区……」张析宇皱眉,「你要不要打电话跟你朋友说你在这里……」

「电话?你是指那种可以通话的机器?」荏苒在课堂上学过,却从未亲眼见过,「我没有那种东西。」

「那你记得朋友的手机号码吗?我手机借你打过去。」张析宇从口袋掏出手机递过去。

荏苒眼睛一亮,兴奋地将手机放在掌心中仔细端详,脸上写满好奇,却不知道如何使用。

张析宇替她叫出手机上的数字键盘页面,「输入你朋友的手机号码吧。」

「我没有朋友。」至少在西元时期没有,荏苒把手机还给他,「信义区位於台湾台北,而台湾是位在亚洲东部、太平洋西北侧的岛屿,地处琉球群岛与菲律宾群岛之间……」

「等等,你是地理老师?」张析宇打断她。

「我不是地理老师,我名叫荏苒。」她指向一个醉倒在路边的女生,「为什麽那个女生要在那里睡觉?」

「她喝醉了。」张析宇一边想着荏苒这是什麽怪名字,一边解释,「女生一个人酒醉倒在路边,很容易被其他人揩油。我说的危险就是这种意思,」

揩油又是什麽意思?荏苒有些头痛,怎麽西元的用词这麽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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