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雨的記憶 — Chapter1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猜拳,输的人就不撑伞走路五秒,如何?」我突兀地提议。

「好啊!来啊!」

「剪刀石头布。」

「哈哈哈……淋雨!淋雨!」

「……」他傻眼。

「呜呼呼~~~好玩吗哈哈」

「剪刀石头布。」

「哈哈,再一次再一次。」

「靠,哪有人这样的啊?」

「啦啦啦,你又输了哈哈哈。」

你愀了我一眼。

「不过,我也很想淋看看雨。」在提出这个游戏的时候,我就想着我们能一起淋雨的画面了,那是多麽青春、多麽热血啊!但当下,想必是不会有这样的感觉的。

「好啊!你也一起淋。」

就这样,我们一路淋到等车附近的夹娃娃场。

「ㄟ靠,我忽然想到我头发刚染不能淋雨啦。」我一脸埋怨。

「哈哈,不会啦!才一下下。」你试图安慰我。

「要毕业了。」我看着有啦啦熊的那台娃娃机。

「嗯?干嘛?舍不得喔?」他仍然背对着我,看着另外一台娃娃机。

「不是啦。」

「还是……舍不得我喔?」他忽然转过来更靠近我一些。

「白痴喔!最好是啦!」我们相视,然後笑着……你心中不曾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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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玫瑰花的小王子,就像灵魂掏了空;失去宋欣的我,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缺少些什麽。」

毕业典礼後,大家不免都开始各种颓废及糜烂、耍废,等待那所谓会更废的大学四年。一直以来,都默默耕耘、默默收获的我很是期待这样毁坏生活的到来。毕竟当惯了乖乖牌十八年的我,希望有当坏孩子的时光。

「今天有空吗?」是他。他自从毕业典礼後就再也没连系我了,本想着可能还在冲刺指考,可是指考过後,到现在都八月中了。

「怎麽」

「今天指考成绩出来啊!想说需要俐中第一高材生来帮我们指点迷津一下罗~」宋欣的语气看似心情不错。

「我们是……?」

「还有江宇啊!ㄟ不是吧,才毕业不到两个月就想把我们忘了一乾二净啊?」果然。

「我就知道,你们这两个死缠烂打的。」真希望你们能一直死缠烂打下去。

「那七点喔!江宇会先去载你。」

「好。拜。」

「嗯。待会见。」

挂完电话後,我坐到书桌前,滑着手机里那些几个月前的照片、动态、贴文,还有那些低能到不行的群组讯息……那些快乐到不行日子,我不敢去想念。

我上网查了一些校系的落点分析,当然查的是和他们两人想读的校系的落点分析。宋欣和江宇,他们俩人认识的比我还早,他们自高一就是好友,我则是在高二分班,因为社团的因素,加上和宋欣分到同班,总之就是一连串的因缘际会巧合下,才他们变的熟稔。宋欣未来想从事新闻业,虽然我认为以他的成绩应该是不太可能达到,但我想他本来就是个满豁达的人,就算没能如愿,他还是能接受其他选择的;而江宇,其实他们家也算是小有来头的企业,就算不继续念书,他还是可以接手家业。想到这里,便把电脑关掉,想着这两人找我应该只是纯然地想聚聚打屁,对於什麽落点的应该没放多大的心。想到这,就不禁感叹起自己实在是太容易认真了。

「好久不见。」我微笑示意,对於江宇我并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有种淡淡的怀念。

「对啊!啊你最近都在干嘛?」江宇微笑着,圆润的双眼中看见一些难以言喻的情绪。

「没干嘛。」我将他递给我的安全帽戴上扣好,便坐上机车。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走吧!」江宇似乎还想对我说些什麽,不过我只希望他不要再多说些什麽。

「好。」我忽略他的语带失落。

我想起那些在夏夜吹着徐风的日子,江宇虽是个霸道但也温柔的人,总是霸道地要我得和他去他想去晃晃的地方,温柔的是他总会因为我胆小的缘故将车速放慢。

「ㄟ你骑车好像变慢了ㄟ。」不知是我已经习惯的缘故,还是……

「哈!真假,还不是你每次都会在那边该该叫。所以每次载你我都会惯性地放慢。」

「那还真是感谢喔!」

「到了。」

「这里是……?」我以为会去一些我们以前常去的老地方,而这个地方使我感到些许陌生……或是不习惯。

「拉面店。看不出来吗?」江宇打趣地回应。

「我知道。只是为什麽忽然想来拉面店啊?你们最近喜欢吃拉面吗?」我的口气有些急促。虽然听起来有点好笑,但我是真的为了这种陌生而认真发问。

「没啊!就觉得这间不错。」还是没回到我想听到的答案。

「嘿~你来罗!好久没看到你罗。」我也是。

「你怎麽变那麽肥啊?最近过很好喔?」

「哪有啊!你才肥嘞,也不看看自己还敢讲我。」

「怎麽说还是你比我肥啦哈哈!」

「走啦,等一下进去边吃边聊。」老实说,我们一起的日子,江宇总是会有这种被我们稍微晾在旁边的感觉,或是说,不能跟我们心灵交流的感觉。我了解,但我总会选择忽视这种隔着一层透明玻璃的感觉。

「走吧!」宋欣对我轻轻地微笑。

「嗯。」或许我和宋欣的距离才是真正有着那道所谓无形的隔阂。

我点了我最常吃的温玉豚骨拉面,而他们俩则是点了咖哩牛肉乌龙面。由於我不吃牛,所以到这种日式的面店,几乎都是点豚骨这类的料理。

「嗯~好好吃喔!尤其是面条的部分。意外地Q弹有嚼劲。」宋欣睁大了他那细细地双眼,很满足地说道。

「我也觉得出乎意料地好吃。」

「可是这汤也太烫了吧!有够难吃的。」《我们这一家》里面的柚子有猫手,而江宇则是有猫嘴。

「江宇你每次吃东西都得等好久才能吃,你不觉得很可惜吗?」我发问。

「没办法啊!所以我不太喜欢来吃这种东西。」江宇有点不快地回道。

「食物麻都是要热热的才好吃,你不喜欢吃这种东西?请问一下台湾有什麽食物不是热热的?」宋欣调侃地回应。

「有啊!很多好吗?像是寿司啊或是我觉得义大利面也还可以接受。总之不要有汤汤水水的应该就还好。」我在想或许因为这个原因,江宇一直以来都不太爱吃东西,又或者是,常对食物挑三拣四。

「所以今天除了吃饭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吧?」我可没忘记宋欣讲的。

两人无语。

「指考战士们对於这次的成绩还满意吗?」平常只要稍微进步个一两分就会把尾巴翘到老高的两人,看他们这次的反应,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一定考得不怎样,甚至大胆假设,说不定考得比想像中差。正当想要以同情、怜悯,加油你们可以的眼光看着两人时,他们俩人忽然相视而笑,然後很有默契地把他们的成绩单呈递到我面前。

「斗邹~」干嘛忽然讲日文啊!莫名其妙的两人。

摆出一副高冷姿态,收下他们的成绩单。轻描淡写地看了第一眼,我揉一揉自己的眼睛,再仔细地看一遍,看了又看,还把成绩单翻到有写名字的地方,确定这是他们两个的成绩单。

「天啊!」他们上辈子,不上上上上上辈子到底积了什麽阴德,怎麽可能。

「这一切还是多亏了我们俐中第一高材生的指点呀!」

「你们这次的成绩都可以申请上第一志愿了ㄟ。」真的太扯了,我用功努力耕耘三年,才勉勉强强挤入一间还不错的国立大学,他们两个……我敢保证他们这三年课本绝对没有折过或是过度使用的痕迹,竟然……只能说,我觉得除了是祖辈积阴德外,真想不到还有什麽别的可能。

「我想写信给大考中心,怀疑你们作弊。」我是很认真这麽想。

「ㄟ不是这样的吧,你怎麽能这样怀疑我们的实力呢?」宋欣不悦地喊冤。

「我是为了那些默默耕耘三年的同学在出一口气啦!」

「唉呀!干嘛讲话这麽酸呢?我们也是有在念书的呀!而且重点是,加上我们有俐江高中第一高材生的指点,我们怎麽可能这样还考不好?」油嘴滑舌。

「那还真是承你金言。」

「我想去台北。」江宇猛然地接一句。

「嗯?」我下意识地困惑。

「那很好啊!你的成绩应该可以上台北最好的学校。先恭喜你啦!」我说道。

「我没有要念那间。」江宇很坚定的回覆我。

「为何?」我和宋欣异口同声地问道。

「不知道。没什麽兴趣。」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像我对於第一志愿老实说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希望能找到一间校风不错,环境也不错的一间学校。

「不然你想要念哪?」

「没意外的话……应该跟你同间吧!」蛤?我吗?

「我?为何啊?」虽然跟熟人继续念同一间学校是比较会有安全感啦!但是如果……对象是江宇的话我就……

「你们都要在台北喔……」宋欣的语气略带失落。

「你的意思是你不来台北吗?」宋昕跟我算是从一开始就铁着心一定要去台北的人。

「嗯……可能吧!还在想。」我真的很纳闷到底是什麽原因改变了他的想法。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

「我会多去找你们的。」其实早就已经决定好了对吧

那个你们并没有包括你。

果然,我还是太过於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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