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黎凯的异样後,艾达仍旧面不改色的继续带着黎凯前往去检测那最後两项精神力的地方,同时,她也在暗自思考黎凯有可能是碰到哪些烦恼的事情,才进而导致今日的行为反常。
不过,在刚踏进电梯的刹那,艾达的ID手环突然产生短暂又快速的震动,那速度是快到除了携带者外的人皆无法发觉地步,而这就是ID手环接收到信息时都会有的反应,艾达习惯性的在下一秒直接使用精神力连结ID手环查看传信息者,而这通信息是来自远在十光年地区之外的祁家少当家-祁炀。
今天回来,有事找你。
扫过内容後,艾达就断开与ID手环的连结,流畅地把ID手环放在电梯内触控版前进行身分确认,「哔哔-确认完毕。」听到这声音後,她一面输入要前往的楼层-十四楼,一面说道:「对了,黎凯,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今年就要上基础学院吧?」
黎凯在脑中斟酌一番後,不疾不徐的说道:「嗯,然後我明天就要去学院上课了。」在这回话的过程中,黎凯默默地往将双手背往了後面,左手手掌轻扣着另一手的手腕。
艾达转过身来看向黎凯,语气有些不太肯定,「是新生暑期课程吗?」三区基础学院应该是用这个名称。
黎凯这个反应是在担心明天上课的事情吗?
黎凯这次毫不犹豫的接上,「嗯,而且还要上四周的课。」
在艾达想接着说下去时,忽然电梯内的系统传出提醒音,「叮~十四楼到了。」
艾达在走出电梯的同时一边说道:「对了,黎凯,今天我们检查没有时间限制,所以等一下的进行检测的时候,不需要给自己添增那些不必要的压力。」说完话後,艾达还特地停下脚步对着身後的黎凯展露出如三月春风般温和的笑容。
艾达这举动让黎凯感到些猝不及防,「啊?啊。」但黎凯也随即反应过来对着艾达露出几分难为情的笑容,「嗯,我知道了。」
艾达摸了一把黎凯的头发,语带笑意的说道:「都多大了,还这麽容易不好意思。」等检测结束後继续跟他聊聊关於学院的事情,希望聊完可以让他减轻些担忧。
而另一边,在门牌号是S-1诊疗室内穆云皓侧身倚靠在正对着门口的窗边,双手不停的翻转着手里装着新款ID手环的小盒子,他荡在窗外的目光未聚焦在任何一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倏然,门口传出微弱的声响,那是开门时会产生的气声,这是的穆云皓彷佛被惊醒一般,即刻恢复了先前器宇轩昂的神态。
「黎凯,不用着急,你什麽时後准备好,就什麽时候再把精神力注入进去就好。我们并不赶时间的,慢慢来,没关系。」穆云皓站在离黎凯只有一步之遥的右侧後放方说道。
站在一旁的艾达看着穆云皓非常趋近於护犊的模样,不禁在心中无奈地笑着摇头,这家伙啊....
黎凯完全没想到过穆云皓会对他说出这样极具安抚意味的话语,这让黎凯顿住几秒後才讪讪然的回应,「好的,我知道了...谢谢穆先生。」他那语气...真够像是在哄幼儿园里头的小孩,不过看在他如此照顾「原主」情绪的举动上,应该可以稍微肯定一下他和「原主的父亲」的关系至少是不错的。
这时诊疗室的保安系统突然出声,「哔哔-艾达医生,现在有人来您的办公室找您,请问需要怎麽处理。」穆云皓与黎凯两人因为这声音,纷纷转头看向艾达。
而正处在焦点中的艾达暗自在心中纠结着,我都让安斯艾尔把今天的门诊都取消了,所以会是谁在这个时候过来找我?突然,艾达脑中闪过一个人名,该不会是祁炀那家伙吧?!那他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吧!
她向黎凯祭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眼神,随後便回应系统的问题,「告知那人,我现在就过去,让他先门外候着。」
「好的,艾医生。」系统机械式的回应着。
穆云皓在艾达说完指令後,体贴的说道:「老师,你先去忙吧,我跟黎凯弄好就会过去找你。」黎凯听到穆云皓这麽说也在一旁点着头附和穆云皓的话,「是啊,艾医生就先去忙吧。」
艾达顺着两人递出的台阶说道:「云皓,黎凯接下来的检查就交给你了。」忽然艾达说话的风格一变,「黎凯,如果云皓趁着我不在的时候欺负你的话,你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作主的,我会让他提早回到大自然美好的怀中的~」说完话後艾达还俏皮的地眨了眨左眼。
穆云皓又气又无奈的喊道:「老师!你这说得好像我个性很糟糕似的,还有你现在不是应该赶快去忙你的事情吗!」虽然我明白你这麽是想减缓你不在之後会产生的尴尬感,但也请你不要这样说啊!
艾达似乎是看出了穆云皓的心声一般,对他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看着他略为崩溃的脸部肌肉,挥着手道:「好啦好啦,我去忙,不闹你了,我们等会见。」黎凯看着两人这样的互动,更加坚定的认为「原主的父亲」是与这两人有很紧密的关系存在,不然怎麽会这麽照顾「原主」的感受与情绪,时时刻刻的照顾......
艾达离开後,穆云皓开口询问了黎凯,「黎凯,那我们先继续刚才的检查吧?」
「嗯,继续吧。」随後,黎凯便将右手放上在装置仪表版前方所绘制的范围内,闭上双眼万分专注地将精神力导入仪器中。
穆云皓的余光看到了仪表上的数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到达了B++的地步後,就突然地转为用极缓的速度往上爬升,穆云皓看到眼前这情况时,双眼霎时闪过一丝复杂的颜色。不过,他很快的又将注意力转回到黎凯的身上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仪器渐渐地散发出极其微弱的凉气,这气体微弱到就算是离仪器最近的黎凯也感受不到的,这凉气散发的情况一直到黎凯结束导入精神力时才停止。
黎凯收回右手後,转过身对着穆云皓说道:「穆先生,我好了。」这个检查,比我预期中的还要再更加累人一点,不过也就是有点疲惫感而已,等一下趁着空档休息一下後,应该就不会对下个检查造成什麽太大影响。
穆云皓用一手轻轻拍了拍黎凯的後背,另一手向黎凯递出在事前就已准备好的精神力恢复剂,语气温和的说道:「辛苦你了,这个是精神力恢复剂,你先喝了它吧。这样子才不会影响到你下一个检查的结果,然後你先去那边的椅子上坐着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了。」
「谢谢,穆先生。」接过恢复剂後黎凯便走去椅子上坐着休息,一口饮尽精神力恢复剂後,黎凯便感受到疲惫感渐渐被削除了。
这东西真好用,回头上星网找找,给它买个几瓶存着用,不过,希望它的价格不要高昂到让我买不起的地步就好了。
与此同时,穆云皓正用ID手环纪录着最终换算出来的数据结果-精神力A级区间的中上范围。看到这样的结果不禁让他微微地蹙眉头。
看这样子黎凯精神力的恢复速度还算是在预期范围之内,但是为什麽装在黎凯ID手环内的监测装置回报的资料换算起来会与现在所看的有这麽大的出入?不可能是手环那出问题的,毕竟只要一出问题手环内部设定的机制就会回传信息告知了,所以说是这仪器坏了?穆云皓将手指滑过不久前黎凯导入精神力的区块,同时刻他的目光也是在仪表板上,看见停滞不动的数据时穆云皓心中便已了然,这仪器已经可以报销了。
可这仪器在最近一次试验及微调的前後一切都是正常的啊,我可真没想过耗费我、端木贤和艾宜然五年多的时间才弄出来的东西,竟然它会在第一次提枪上阵後就宣告阵亡,而且还是那种死在半路的那种。不过,既然这仪器都坏了,那麽之後的那个会不会也...报销啊?
希望不要,拜托不要,千万不要,要报销的话也拜托撑到最後再报销!
穆云皓在带着黎凯往左侧用一大面透明玻璃隔开的空间走去的过程中,脑海不断地冒出出等下有可能会发生的糟糕情况,每闪过一个可能穆云皓的喉咙就不自觉的发紧、发乾。
穆云皓走到一张有椅背、有扶手的黑色椅子旁,清清喉咙说道:「黎凯,坐下来吧。这个就是等下要使用的仪器,然後我先跟你解释一下操作方法。」他大概比划一下前方的金属平台及被装置前方墙壁上的萤幕。
黎凯依旧集具礼貌及客套性的回应,「好的,那就麻烦,穆先生了。」
「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穆云皓笑着回应,随之接着继续说道:「这个的检测方式跟刚才有点相似,一样是需要你把手放上来。」穆云皓比着平台桌面右侧镌刻着介於湛蓝和青色之间的深天蓝色轮廓手掌印的位置,「就是这里,你待会一样是把手放上来并导入精神力。」而後又指了墙上的萤幕,「但跟刚才不同的是,你之後还要尝试着将出现在这萤幕中会移动的黑点聚集在一个划定的范围内。然後这个检测是没有时间限制,你觉得这已经到极限的时候就可以停止了,没有必要去免强自己。」
「好的,谢谢,穆先生的关心~」这次黎凯的语调相较之前来得熟稔一些,多了些微的活力,不再那麽拘谨,尽管改变不大,但还是被穆云皓所注意到。
穆云皓的嘴角微微地上扬,「那黎凯你要现在就开始吗?还是你有什麽地方是需要我再讲解一次的?或是你有什麽疑问想问我的?我可以为你解答的。」
黎凯摇头,「穆先生你都说得很清楚了,我现在就开始了。」不过,这东西是要怎麽开机啊?看了半天都没看到一个像是启动键的东西,除去穆云皓刚介绍过的物品外,就只看得到许多有着金属色调且大小如一的方格被整齐划一镌刻在平台面上其余的位置中。
「那好,你先坐着等我一下,我这就把仪器打开,很快就好。」说完话後,穆云皓便绕道黎凯的前面,而黎凯看到穆云皓作势要侧下身时,他便将椅子挪往右侧,为穆云皓腾出一些空间,黎凯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穆云皓的双手手指飞快地触碰在那些方格上,看着那些格子因为他的触碰亮起又暗下。
随着穆云皓的手指停下後,墙上的萤幕便随之亮起,「搞定,可以开始测了。」好孩子,拜托给点面子给点力,好好撑住,求你了。
「谢谢。」转过头後,黎凯的眼眸低垂直盯着画面中肆意飞快移动的众多小圆黑点,同时也在心中暗自给自己订定一个最低限度的要求-至少控制到一半的数量。
在黎凯尝试着将那些自由纷飞的小黑点控制下来,让它们集中到指定的区域内时,他发现这些小黑点是不怎麽好控制住的,因为每当黎凯在固定好一部分後,要再去分出心力去掌控其它还在纷飞的小黑点时,那些原本已经安分下来的小黑点便又有一小部份趁机窜逃而出。
黎凯看着一而再,再三脱离自己控制的小黑点,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就连眼上的眉头也是紧蹙的。怎麽难控制啊?这都已经第六次了,而且每次都在我大约快要到达目标时才逃脱我的控制,那麽...等一下就再多分一些精神力去控制那些已在范围内的小黑点好了,只不过按照我现在精神力的状况,恐怕只能再让我尝试这最後一次了。於是黎凯耐着从脑海深处阵阵传出的不适感,打算重新集中精神。
在这过程中穆云皓一直站在黎凯身後,目光片刻不离地看着黎凯,而他的眉头也从一开始的轻松平缓转变到现在的严肃紧促,正当黎凯刚要开始汇聚精神力时,穆云皓毫不犹豫的出声制止黎凯的动作,「黎凯,我们休息吧,再继续对你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检测什麽的以後有的事机会,就怕你到时候听到要检测就想跑,所以我们今天先这样好吗?」而他担忧的情绪也不禁流露了几分在话语中。
黎凯听进劝告後,他便停止精神力输出,但在他要将右手收回时,他赫然发现他的手彷佛被下了定身咒一般无法动弹,就连根手指头的控制不了,让黎凯背後的汗毛瞬间站立起来。一个鼻息之间,黎凯随即转换为另一个姿势来面对穆云皓,他将左手抚上颈後侧过身子与穆云皓产生短暂的视线产生交集後,就将头微微低下,笑容里充斥着浓浓的歉意,「抱歉,让穆先生操心了。」语毕,黎凯忽然感受到从身体深处宛如潮水一般袭卷而来的疲惫感,他习惯性地大幅度甩了几下的头脑,但这情况不仅没有得到缓解,还加重了影响,他的连视线逐步变得模糊不清起来,意识也逐渐地远离。
同时,穆云皓三步并两步地向黎凯走去说道,「不用道歉,你现在该做的事情是先将精神放松下来,去医院的床上躺段时间,睡一觉起来就会好。」他这语气不仅带着些着急而语速也是十分的飞快。
「啊?」好像是穆云皓在说话,但是他到底说了什麽,听不清好模糊。尽管黎凯听得再不真切,穆云皓在他陷入昏睡前就先将他抱入怀中,随後黎凯便感受到从头顶上传到身体四肢源源不绝的暖流。
「放松,睡一下起来就会好的,睡吧。」穆云皓说完这话後没过几秒钟黎凯的呼吸就变得绵长,而此时进行完精神力疏导的穆云皓并没将精神力从黎凯的意识海抽出,反而是继续将黎凯的精神力再次重新做梳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