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说什麽？我能说什麽？
「喔，没关系，那我们就一起喜欢他吧！」还是「那我们公平竞争吧！」？
没关系个鬼。
公平竞争个屁。
这些日子以来我这麽努力骗自己，但有哪一次想到刘宇敬是不难过的？
我这样不够惨吗？跟朋友喜欢上同一个人这麽芭乐的剧情竟然也出现在我身上。
虽然喜欢的指向不能控制，虽然说要喜欢谁是每个人自己的权利。
可是乔乔，你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刘宇敬，为什麽还是靠近他，给自己喜欢上他的机会呢？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啊⋯⋯」
「对不起，小暮对不起⋯⋯」她哭得更厉害了，而我只是漠然地看着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暮，我⋯⋯」她握住我的手。
「为什麽你要哭？你有什麽好哭的？最该哭的明明是我！」我甩开她的手，终於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哭不只是为了你近似背叛的行为，还为了你有接近他的权力而哭。
是的，我忌妒。
他拒绝我时，我的爱情早已被宣判了死刑。
但是你没有，你可以靠近他、喜欢他，我却不能。
如果这时候乔乔告诉我，她是不小心动心的，但她知道我的心意，她不会跟朋友「抢」喜欢的人，就如同电视剧里的好朋友那样。
或许我会好一点，甚至我还能告诉她我被拒绝了，故作大方的要她不用顾虑我。
但她没有，好像至始至终，我的喜欢从来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以後也不会考虑的。
她的爱情，永远都比友情重要。
我直接转身离去，因为我知道我想要的那种朋友，绝对不是像她这样的。
我边哭边走去搭公车，好死不死在这个多数人早已离开学校的时刻，居然遇到大佑。
「你怎麽⋯⋯」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乔乔喜欢刘宇敬了？」
「我不是知道，我只是猜到。」
「看我像个傻子很好玩吗！？」我忍不住把怒气都发泄在大佑身上。
没想到他没有生气，只是静静地对我说：「对不起。」
「你为什麽也要对不起！？我不想再听到这该死的三个字！他说、她说，现在连你也说！」
他没有回话，直接把我拉进怀中，我用力的想推开他，却徒劳无功。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有什麽用！？」最後，我筋疲力尽的松开手，歇斯底里的大哭。
大佑只是轻轻地说：「如果早知道会伤你伤得这麽重，我说什麽也不会让你知道乔乔的事。」
＊
从那天起，我和乔乔再也没和对方说任何一句话。
不是吵架，不是冷战，因为根本不会有和好。
已经摔碎的友情，不可能再拼回去了。
幸好过不久我们就升高二了，因为分类组，班级也重新编排，结束了我和她每天见面的尴尬。
在社团我们都当上干部，虽然要一起处理各种事务，但总是公事公办，不会有社团之外的交集。
乔乔开朗的个性不出所料的让她当上社团公关。
我被选为社长，副社长则是大佑，能和他一起合作、共事令人感到很放心。
在新班级，我很快就交到新朋友，她叫童芯璃，绰号小童，顶着气质的名字，实则是个大剌剌的女孩。
某次聊天时，我发现小童和大佑竟然是小学同学，所以即使不同类组、不同班级，我和他还是因为交友圈重叠而更常来往。
「小暮，暑辅结束隔天你有没有空啊？」小童笑眯眯的问我。
「应该有吧，怎麽了？」
「我们一起去放天灯好不好？」
「有谁要去？而且怎麽突然想放天灯？」
「我们、大佑他们，徐铭豪和梓茹也会去。」
她说的「他们」指的是大佑班上的朋友，我和小童几乎也算是那一圈的成员了，虽然不同班，但是大家都很熟。
徐铭豪是小童的男朋友，同时也是我们的学弟，梓茹则是她的国中好友。
我们八人经常一起出游，这也让我常常想起过去和艾比学姐、奕凯学长、乔乔、刘宇敬、大佑相处的日子。
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艾比学姐和奕凯学长忙着准备学测，我和乔乔、刘宇敬也回不去以前的情谊，还频繁联络的只剩下大佑。
当然，我很喜欢现在的八人组合，只是有点感慨罢了。
一点而已。
「因为啊，那天是大佑的生日，想说顺便帮他庆生。」她的一句话迅速把我从感慨中抽离。
「真的假的！？」
「对啊，所以去不去啦？」
「喔，好啊。可是我要送什麽礼物啊？」
「不用，我们会准备，你人到就好。」她笑脸盈盈的说。
转眼就到了天灯行的前一天，虽然小童说什麽都不用准备，但想想过去受他这麽多照顾，不表示一下似乎过意不去。
所以我决定很有良心、很有诚意的打电话亲口祝他生日快乐。
电话响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准备要挂电话才被接起：「喂⋯⋯」
「呃，你睡罗？」
「程小姐，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他的声音有气无力中又带了很多无奈。
「喔，对不起啦。」完全没有抱歉的意思。
「所以你到底打来干嘛？」
「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吗？」
「放天灯。」
「不是啦，今天⋯⋯」我顿了顿，决定还是直接说：「大佑，生日快乐。」
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噗哧」一笑：「你不会等见面再说喔？」
「欸，我这麽有诚意，你不觉得你应该要感动一下吗？」
「是是是，真感动。」同学，你的感动还真是「明显」。
「乖，明天午餐你请，我就勉勉强强接受你的感动。」
「你是要不要睡啊！？」
「好嘛好嘛，凶屁啊？」我委屈的撇撇嘴。
「明天别再迟到了啊。」他唠叨地念着。
「好啦。」
很自然的互相道了晚安後，我们才挂断电话。
我想你不知道的是，在你身边我总能毫无顾忌的喜怒哀乐，尽情依赖你给的心安。
谢谢，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