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惜緋如金》 — 【章玖】之五: 誰佈局誰入局,百緋病了

段陵契端茶品浅几口,眼中思索轮转。他知道萧陌渊年少时与兰律不打不相识,年纪约相仿便成至交好友、兄弟,无论胸怀志业分道一二始终该忠诚懐陵盟,在盟前利益其他情怀落居於二,且明白萧陌渊嘴上虽是想讨个道但也不会猛追不放让自己成了不该之人。

「牢狱之灾这举动是在提醒他该好好收网,别再游戏官场似有似无的逃避我。」眼一抬,目光利锐「消息回报輹国这回跟文桧交易的赤烛草被拦截无成而颇有躁动,他不让你们多注意輹国动向倒是跟他人订起婚亲,温柔乡有太子妃且足够。」语气随即浅冷:「却与一点利益价值都没有的红家人起了牵扯,就多了。」

萧陌渊一点也没放过段陵契那提起红家而细微蹙眉的变化。

「当初盟主让亲主来守京不就答应过不会干涉他在守京的所有作为,就连花季楼也不曾主动牵涉,更何况红家订亲没利益这句话盟主可是言过及早,红百—」

「我知道那女人与当今太子是小时情谊的青梅竹马。」

「盟主既然也知道,想必也明白藉由红百绯来接触太子是得来不易的幸运。」虽然太子曾几次亲访花季楼,但为了不让太子多做联想并未推荐过也是以听琴客身分来访的段兰律与他相识。

段陵契并无太大认同,却不驳言反道:「这事暂且按下,总而言之我答应不干涉他但相定之期也不远了,我这般动作也是为他推波助澜,陌渊你得看明白轻重之间何为重何为轻,别忘了,你身边的霓蝶便是一例。」语落只见萧陌渊神色一凛,正想说话就被他摆手让其退下不再谈话。

见状,他不做二话的离开缘半楼,脸上虽是平淡但眉宇间却有着化不开的躁厌。

不会儿走过朱红桥,就见富兴与一名黑衣人提灯恭候。萧陌渊重吐一口气,真是一波为平一波又起呀!

「当家。」些许人跟在入阁房的萧陌渊身後。

他扯下袍子,「说。」

「文太宰府里传来情报,文桧与延寒霸之间的事情文太宰已知情,也知道文桧曾重金贿隐亲主之事,文太宰怕行贿之事会波及到自身,不约几天内便会另起名义让亲主安身回府了。」瞧他颔首,又道:「那是否需要顺水推舟把当初护送延寒霸的文桧手下屍体交出,让文太宰更有机会说服方桓跟衙门?」

萧陌渊始终听着却不给回应,一旁也没人敢催促或是试探只能等着。

不约许久,指节敲桌面道:「亲主那日所在的山里有人烟吗?」

「当家的意思是?」

「把屍体扔埋在会有人经过的地方,记住,不要太轻易被发现否则更容易被人起疑,在屍体上弄上几只飞镖的伤痕,以及弃置在周遭。」从案桌後方的木柜抽屉拿出一木盒,里头放了数枚飞镖。

盒内的镖便是当日段兰律跟红百绯在驹车中差点被暗中的飞镖,从密报中得知形体後他便要让人造作,以此机会除了混淆官衙以及作为诬陷劫架段兰律的人马,赌他们是否会觉得蒙冤而以此出面,便能知道是谁在企图嫁祸给段兰律的黑手。

虽然盟主途中扯进来把延寒霸杀掉让幕後黑手的计画有所变调,不过也多少能让幕後之人惊慌吧。

收到命令的黑衣人接过飞镖後便退下着手。

才缓口气富兴便小心翼翼的挨上前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略显不耐:「还有什麽事?」

富兴这下才敢出声:「当家,在几日就逢廿九了。」

这话才一说,原本闭眼静听的萧陌渊立刻嘴啐了一声。富兴见状差点噎口水,话都说一半也不能不说便硬着头皮又道:「最近您跟霓蝶置气,是想请示您许不许她廿九那日出门?」

这番请示让萧陌渊鼻哼冷笑,「那丫头都敢跟我置气了,我再不让她廿九那日出门,她岂不拿把刀把我头砍了不成!」

「怎、怎会呢,霓蝶不敢的。」富兴捏把汗,安抚着。

萧陌渊才不把富兴的安慰放在心上,起身摆手「照她意思吧,懒得管她。」

瞧他离开阁房富兴这才松下精神。唉,这霓蝶就喜欢跟当家冲撞一点也不将当家关心放在心上,也难为当家更难为他们周遭的人了。

「对了。」萧陌渊突然返回又嘱咐:「交代所有人如果霓蝶在问红百绯的事情,一律不许告知。」

富兴还没来得及回应人便走了,不由得嗫嚅了声「怎麽他俩吵架都是因为那个红将领呀……」

「哈啾!」喷涕声连连响起小西苑主卧。里头的主儿坐靠摇椅里梳一头简单小髻垂发肩头,往她容颜一瞧那青瘀容颜渐渐消退却又添起一抹苍白。「咳咳…唉…咳……」咳得不舒爽,红百绯握拳轻槌自身胸口,想缓下那欲咳之感。

「别槌了,再槌会更闷心的。」

红百绯睁眼就见孙金皜娴雅的走来,「怎麽来了?」後头还跟着端着药的张良还有个小女孩。

见她要起身,便一把将她推回摇椅上。「别起身。」随後睨向张良手上的药,「药刚煎好,妥妥喝了。」随後抱过齐温坐在炕上。

红百绯接过张良递来的药碗,一手比着姿势朝他道谢,张良示意浅浅一笑。

孙金皜看着他们互动也不由得勾唇一笑。自听她说了跟张良的事情後他也把张良看得上心,专让他在小西苑伺候不用去其他地方把手。毕竟这又相聚的缘分总让人格外珍惜。

见她眉头皱也不皱的喝完药。不禁轻笑:「真不知是要说你没富贵命还是早已习惯简便军旅的生活,才来我这住没几日就病了,这孩子来我这时可没你这样子。」接着朝齐温笑,「看来温温就是好富命,一来我七钧府别说病了,还吃好喝好呢。」

红百绯睨向乖巧坐在孙金皜腿上的小女娃,那便是孙金皜所收留的孩子,姓齐名温,七钧府里人人都唤她温温小姐。

那日她一入府的当晚便见过这女孩,性情怯生,但不气傲很是温驯的孩子,整个七钧府里除了跟孙金皜亲近之外似乎就是跟张良比较要好,不过似乎不知何原因却不会说话,金皜也不愿多谈她也并不追问。

但听他这般笑语也让她无奈,她倒也没想到自己才入七钧府隔日便病倒了,而且还一时半刻好不了,真是闷倦了她。

「大夫说了,你是因为在牢衙受了刑又湿气入体,才一病就连带引起以往的沉疴,得慢慢养,想必你在外行军时受伤都没细心调养吧。」

「是大夫说严重了。」她摇头浅语:「从军之人哪有什麽慢养的时间,再一阵子後我就得回西界了。」语落,目光看向张良。「如果你能编入我队不知该有多好,偏偏是入了总军卫的队上。」

张良巴眼望了着她,不甚明白她突然心情低落为何,但一旁的孙金皜到是能理解她的担忧。

「如果你担心不如我替你去跟文桧说说让张良到你队下?」

「不了,刚入队的新兵皆有一次的调权,是张良想自我独立不想太依赖我,否则当他入役时就可以选择了。」她望着张良那坚定的神情,内心替他高兴也忧心。

见状,孙金皜不禁摇头失笑:「你别太担心了,张良也透过我的学官学了不少字汇还绘了手语图,大抵是能应付的了军旅生活的。」

「七钧如此自负,可让小士负担沉重呀。」

说时迟那时快,一名身穿浅绿官服的男子在门外头轻敲门扉。「小士唐突了,有事汇报七钧。」

这说是唐突,不如说是孙金皜嘱咐他来小西苑禀汇。

孙金皜见林阳生出现便朝齐温说了几句让她牵着张良离去。张良也习惯齐温突然找他的举动,就朝红百绯跟孙金皜二人服了身便跟着齐温离开。

「进来说。」

林阳生一点都不生疏的直接入门,随後关门。朝二人拱手礼了礼特别跟红百绯介绍自己「小士林阳生,是这期学榜的新学官,见过红将领。」

红百绯是第一次见到这名也寄宿在七钧府的学官,身子偏薄很是文官有的范样,容颜乾净而且颇为俊俏,谈吐上多有点傲气却不让人生厌,到不如说是一种自身的自信感。

红百绯朝他颔首示意,接着不甚明白的看向孙金皜:「如果要说官事是否移驾七皜殿下的书房为好,到我这里谈话应不太妥。」

孙金皜无所谓的起身替自己与他们斟茶,「毕竟说的事与你有关,不如一起听听吧。」

她为之一愣。她多年在外行军能有什麽她的事可说……瞬地,她瞠眼一副了然,便泰然不在多问。

林阳生也没多耽搁便道:「小士听到消息,说是关牢衙的段纹人不约二日内便会回到自身府中。」

这消息倒是让她颇惊讶。「才几日便已破案?」

「说是破案倒不如说是段纹人只是洗刷了诬陷之名不用关在牢衙了。」他浅酌一口茶,「在段纹人与红将领分开的树林某处,有路过阀木的村民发现了几名屍体,经验屍後推测死亡时间以及致命武器是飞镖後,由郡司守的方桓大人要求官衙放人的。」

「官衙没有刁难,愿意放人?」

百绯看向问这话的孙金皜,看来他也知道官衙与郡司守因为这起事件不和睦。

林阳生颔首。「没有任何刁难,也同意方桓大人的说法认为段纹人并非主谋杀害延寒霸之人。」语落,眼前两人陷入独自的想法里,他也不在意的独自喝茶。

不一会,孙金皜便先出声:「听起来似有人设计好了这一切呢,屍体的身分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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