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再无他事,便告辞瑾娘离开花满楼,只除了欧阳少恭被瑾娘挽留了下来。
瑾娘眼神复杂地看着欧阳少恭,想了下措辞後开口:「少恭,莫怪我多事,你是从哪里招来那两人的?」
「此一人命数诡异凶煞,连我也不能看得通透,另一人又是天绝欲灭之相,竟有被天道厌憎的存在,难保与之待在一块儿会无意外,你千万不能和他们过从甚密!」
「瑾娘莫慌。」欧阳少恭温声安抚。
「怎能不慌?」瑾娘蹙眉,眼中关怀之色表露无遗:「当初我身怀异能,不知收敛,险些丧命於江湖恶徒之手,幸得东方先生相救。你与东方先生颇有渊源,初时替你占卜一些物事,只为报答他的恩情,但是相处久了,如今我真的将你当弟弟看待,不愿你亲身涉险。」
「我知你是胸怀大志之人,可是志向再高远,也不抵自己一条性命,你要三思啊……」
欧阳少恭默了一下,随後郑重道:「……瑾娘,若是我说,百里屠苏便是我多年寻找之人,如此历经千难万险,你仍要劝我放弃?」
「……!」瑾娘惊愕,「他竟然是……」
欧阳少恭肯定地点头,「原本我也不甚确定,待你开天眼後,我已有九成把握。」那样的命数,他可是熟悉得很。
瑾娘敛眸,若有所思,「我算出那位姑娘此行寻找兄长,必有所获,你却让我不要说出,也同此事有关?」
欧阳少恭微微一笑:「瑾娘果然聪慧,一点即通。」
「……好吧,我虽不知你多年执着寻找,所为何事,但你看似温和,实则认定之事再难更改,也不必听我这些妇人之言……」瑾娘似失落似抱怨地说。
「瑾娘怎可如此妄自菲薄?」欧阳少恭无奈一笑,虽知瑾娘此态度三分真七分假,但冲着那三分真他也得好好劝慰一番:「若无你相助,许多事情我万不可能办到,此次去琴川,亦是托你吉言,除了寻到一块玉横碎片,还另有奇遇,我便是在那里遇见百里屠苏,以及他的二师父古曙。」遇见百里屠苏他倒无意外之感,後遇到的古曙他才真感意外,他第一眼见到古曙就有种直觉,说不上好坏,不可轻忽,所以一开始对古曙这个人他心有计较,不欲多加亲近,只现在与之同行了,总不能态度与待其他人不同,只得且走且看。
倒是想不到古曙会有如此命格……呵,逆天改命、天绝欲灭……当真有趣。
他可是羡慕得很哪。
「我也不知为何,那时你临行之前,我心中忽有念头,这一次你定会遇到些什麽,说不清是凶是吉,只知并无性命之忧……」瑾娘看了看欧阳少恭清俊如玉的脸,幽幽一叹,「如今看着你,我却什麽也看不透了,只觉得……少恭似乎会越走越远,再也不回来了……」
「勿要胡思乱想,瑾娘难道还信不过我?我自会一切小心,安然无恙。」欧阳少恭语气微微加重,保证道。
「但愿如此。」
瑾娘点头,她身为卜算之人,最是知晓人之情,总要转换个念头让自己释怀些,否则很容易受其影响癫狂疯魔。
「……其实,我颇为後悔替那位百里公子算命,有谁不希望自己命中富贵、福禄双全,至不济便是平庸度日,如此大凶之命,他必定会很难过……」瑾娘神色带着几分歉然,比起古曙一眼看透的命相,百里屠苏是她亲自开天眼卜算的,她愧疚於百里屠苏,而对古曙是一份怜悯。「我也不是心冷之人,若命运多舛,又何必早早说出令人感伤,只是他的命数实在太过与别不同……」又何况他与那位公子的关系似是十分亲密,命数就更难测了。
「倒也未必……你不是说,他尚有许多气运成谜?且又一线生之局……」
瑾娘摇头,「即便那些全是好运,又有什麽用呢?命运、命运,命在前,运在後,孰重孰轻,已不用多说。而一线生之局太过缥缈,逆天之人本就被天道盯上,那麽谁能说与之亲近者也不会被天道记上?难说、难说。」
「可怜阿宝跟着他,怕也是要受苦……少恭,你真的不能想个办法把阿宝讨过来吗?」
欧阳少恭顶着瑾娘哀求的目光,也是佩服她能如此执着,看来以前养的那只芦花鸡极为特殊。「瑾娘竟还惦记此事,我看百里少侠对那只鹰极是喜爱,绝无可能让给你的。」
「唉,那真是太可惜了……」瑾娘难掩失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