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恭敬回话:「药王现正闭关,怕是此行遇不见他老人家。」话说完,鼻尖上满是冷汗。
第二天一早,墨风早早准备了马车、行囊在客栈外头,约定好的时辰已到,早饭都凉了,却不见柳晴烟的身影。
墨风走到房间门口,轻敲房门:「晴烟,该启程了。」回应他的是一室的安静,墨风再敲了几次,心也越发焦急,直接破门而入。
一进房内,墨风盯着床榻上隆起的人形,总算松了一口气。轻唤几声仍没有回应,墨风拉开床帐,床榻上的柳晴烟蜷缩在一起,湿发黏在发白的小脸旁,全身像刚从水里捞起一样。
墨风赶紧打来一盆热水为柳晴烟擦拭脸上的汗水,「晴烟,是我不好,现在才来!」深锁的浓眉上写满了自责。
擦完细致的鹅蛋脸,墨风看柳晴烟身上的绸缎因香汗淋漓,黏在玲珑有致的娇躯上,体内突然升起一阵燥热感,红着脸拿起自己的黑貂裘衣仔细包裹起冰块般的柳晴烟,一路横抱着柳晴烟上马车。
马车缓缓驶向码头,车厢内的墨风坐在软塌上,手臂始终紧抱着柳晴烟。看着厚厚裘衣中柳晴烟露出的小脸,墨风伸手抚平轻皱起的柳眉。
这时,柳晴烟扑扇了几下长长的睫毛,睁开迷蒙的双眼,发现自己躺在暖炉似的怀抱,挣扎几下想起身,不料,却被墨风有力的臂膀抱得更紧。
「你再休息一会,我们到船上和双儿会合,请她帮你换下衣裳。」墨风不愿柳晴烟任何一点美好被旁人看去,
炙热的目光,毫不掩饰的看着柳晴烟,浑厚的嗓音温暖了整个车厢。
意识到自己又发病了,柳晴烟害羞的往裘衣里缩了缩,嘟嚷了一声。
平时在军营一个人惯了,没照顾过其他人,墨风紧张的凑近,轻声耐心询问:「你说什麽?」
柳晴烟近看墨风像刀刻出来的侧脸,高挺鼻梁上,剑眉星目溢满担心,形状好看的薄唇紧闭。在墨风怀中,浓浓的檀香味沁入心脾,柳晴烟已经感觉不那麽虚弱,反而因为墨风紧张的样子笑了出来。
「嘻,我没事的!」
「还说没事!今天早上在客栈,你毫无反应,好像......」墨风重重咽下没说出的话,虽然知道自己体内的玄火能帮助柳晴烟,但怎麽解、能解多少都是未知数。梦中的柳晴烟只闻其声,未曾见过发病中的样子,这让墨风不免心慌。
「你...在担心我?」柳晴烟心里暖暖的,除了爹爹,第一次有其他男子如此关心自己。
「是你不让人省心!」墨风收拢双臂,吐出的气息扰动了柳晴烟的心神。
「你...抱得太紧了,我...」
墨风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柳晴烟,「那...起来喝点水?」说完,一只手环住皮裘,一只手伸手去取案上的茶盏。
「我自己来吧!」
柳晴烟欲起身拿水,还没坐起身子,马车突然刹车,两人重心不稳的向後倒去。
柳晴烟柔软的娇躯压在墨风宽阔的胸膛,小脸涨的通红,一抬头便对上墨风漆黑的眼眸,整个人几乎要被吸进去了,「风哥哥...」
「你没事吧?」墨风亲昵的揉了揉柳晴烟的头,顺势抱起怀中的软香温玉,倒了茶缓缓的喂入樱桃小嘴中,一切自然的好像两人本该如此。
「晴烟,盖好衣服,该下车了。」一脸宠溺的帮柳晴烟裹好黑貂皮裘,墨风打横抱起裹的密不透风的柳晴烟,稳健的下了马车,直到上了船,要由双儿带去沐浴更衣了,墨风才恋恋不舍的放下。
换了一身乾净衣服的柳晴烟,身着淡粉水纱裙,上面绣着灼灼桃花,乌黑的长发用淡粉缎带系在两侧。
一进厅堂,就发现正在浏览密奏的墨风,「风哥哥!」
「晴烟,还有哪不舒服吗?」墨风放下奏摺,大步走到柳晴烟面前,为她勾起一缕发丝到耳後,细细端详粉雕玉琢的俏脸,沐浴完的清香沁入鼻腔。
「我没事,多谢风哥哥!」柳晴烟小巧的耳垂染上羞色,低头说道。
「我刚收到朝中的消息,宋金边关大战在即,皇上命我速领大军至光州,明日送你至药王谷便启程。」
「风哥哥,沙场刀剑无情,你万事要小心!」
「知道了,你好好养病,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就娶你,墨风在心里许下诺言,漆黑的眸子星光熠熠,「瞧你失望的,我此行速战速决!」长茧的大拇指爱怜的摩挲着光洁的脸蛋。
「打仗不是儿戏,我会在药王谷好好养病,祈求你一切顺利。」收起自己的小心思,柳晴烟神色认真的劝墨风。
「听你的,有任何消息请季北传信给我,我会回的。」
「嗯,会的。」弯起眉眼,柳晴烟拉着墨风黑色的宽袖,坐回位子上,「你处理公务吧,我就在一旁不会吵你的。」
柳晴烟在旁一会儿磨墨,一会儿交代双儿准备晚膳。墨风一身墨黑华袍将整个人衬托的更加俐落挺拔,时而紧抿双唇,时而轻叩案台,夕阳落下时的金光洒在墨风身上,整个人如谪仙一般。
有红袖添香,墨风专注的浏览各地蒐集来的情报,苍劲的笔法撰写了一封又一封的密令,待公务告一段落,已是戌时。从一堆公文中抬头,看向心系的身影,只见柳晴烟坐在红木椅上,小脸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墨风走近在佳人头上轻轻落下一吻,轻声唤起柳晴烟。
「晴烟,用膳吗?」
「唔...居然睡着了,风哥哥见笑了。」揉着迷蒙的双眼,努力让自己尽快清醒。
两人用过晚膳,各自回房休息。
隔天正午,一行人终於抵达药王谷,
远远就见到一群身着白衣的药王弟子迎接众人,却不见药王身影。
「药王呢?」
「在下白苍,是药王大弟子,师父闭关多日,先命尔等招待将军。」一位温润如玉的男子不卑不亢的回话,一袭白衫随风摇曳,潇洒自然。
「不了,本将军并不久留,只是本将军的朋友需药王诊治,希望能在此等待药王出关。」
「将军的朋友我们自当好生招待,将军放心。」
谢过药王谷众人,墨风转身看向柳晴烟,解下腰间白皙通透的玉佩,拉起柳晴烟柔嫩的小手,将蟠龙花纹样式的玉佩放入掌心,大掌握起,「这玉佩放你身边,等我回来。」
「嗯,等你回来。」炙热的温度彷佛从大掌传入心底,柳晴烟魔障似的答应。
柳晴烟回神後,墨风已在船帆上挥手道别,漆黑的长袍随风飞舞,随着身影越来越淡,柳晴烟的心里也变的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