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风扶着药王往贵妃榻上走去:「师父,交给你了!」炯炯有神的双眼对药王投以信任。
药王将手搭上女子的手腕,皱起眉头:「这...不是一两日了吧?」
阿鲁罕沉默的点点头。
药王回头小声的对墨风说:「我先开副药,剩下的要跟你商量。」
大笔一挥将一张药单交由阿鲁罕,接着从怀中拿出一个丸药,两指一压成细粉,跟一旁的下人要了一杯水,细粉混入水中。贵妃榻上的女子喝完药水,眉头舒展许多,但仍不见转醒。
「大人,贵人明日就会转醒,老朽刚刚令其服下天王补心丸,有安神的功效。药单上的药材水煎,明日正午前服下效果最好。」药王站起身,看了一眼阿鲁罕,继续说,「不过,这病症非一朝一夕可以痊癒,待贵人明日苏醒再做商议,我和徒儿今日先告退了。」
阿鲁罕见榻上的女子神情转安稳,不像之前痛苦,答应药王的请求,命下人马上安排一间厢房。
关起房门,墨风替药王和自己斟了一杯茶:「药王,您但说无妨。」
「此女身有寒冰之毒,虽然老朽已用药抑制寒冰,但用风儿你的玄火才能根除。」药王一脸凝重的看着墨风,「不过,一旦你使用玄火替她医治,将一年内不能动内力且不能动武,现下正是两国相斗之时,你又率军作战,此举万万不可。」
「药王可有办法拖延?」墨风两道好看的剑眉拧紧,不但是为了领兵打仗,更是为了保护心里的小人影,一旦现在使用玄火,便是让晴烟多受一年的苦。
「老朽知道了,既然如此,我给出一帖药,帮她减轻苦痛,调养身子吧!」药王叹了口气,站起身想早早休息,医者见死不救心中难免有些苦闷。
墨风撺紧手上的茶杯,告诉药王:「其实不瞒药王,在下也有位朋友想求助於您,其身中寒冰之毒与今日女子颇为相像,因此才希望在战事结束後,带您老回去看看她。」
「今日我已告诉你,玄火一旦使用便是一年不能出征,你也愿意?」药王看着墨风点点头,心里打着小算盘,「这不是寻常人吧?墨儿,你要娶媳妇啦?」
「她还不知道,此役结束後,我打算向她家提亲。」墨风嘴角扬起,满溢一脸柔情。
「你看看你,这表情好像我是你媳妇似的」药王打趣着,「罢了,我回去就帮她看看!先说好啊,寻到药材我才肯回去啊!」
次日,药王和墨风方梳洗完毕,阿鲁罕便派人来请两位到大厅。阿鲁罕看到姗姗来迟的两位也不生气,礼貌的请两位入座,依旧操着不标准的口音;「多谢两位大师昨日施救,内人昨夜睡的安稳多了,想冒昧问一句,昨夜可有商量出治病的办法?」
「夫人的病需要长期调养,老夫中午会为夫人针灸,接着便要由药浴、汤药调养身体,相现下只能慢慢延後发病的时间,减轻夫人发病时的痛苦。」药王望着阿鲁罕恳切的目光,给了昨天讨论後的治疗方法,「请大人在正午前准备好水药,老朽先为夫人施针。」
阿鲁罕命人将夫人的药材备好,准备煎煮,随後领着药王和墨风去正房。
女子安祥的躺在卧塌,比昨日全身青紫的样子好多了。药王请阿鲁罕和墨风回避,并留下一位侍女为夫人除去衣物,拿出一排银针,手法老练的刺入膈俞、大椎、肾俞穴,随後向下来到腿部的血海、承山、足三里穴,施针完毕大约一刻钟。
一回头,便看到双眼通红的阿鲁罕,原来他一直在後面注视着整个过程,看来这金人还满深情的。
「夫人该服药了。」
在药王提醒後,阿鲁罕回复的原本不苟言笑的样子,让侍女端上汤药,亲子为夫人喂药。看着自己的夫人服药後,脸色转红润,双眼终於睁开,阿鲁罕心情的激动难以言喻。
让夫人好生歇息,阿鲁罕到大厅见药王和墨风。
「这次多亏先生施以援手,妙手回春,才让夫人醒来。我阿鲁罕实在感激,敢问先生可有所好?」
药王见阿鲁罕性子直爽,也不拐弯抹角:「医者所好便是天地间的药材罢了!」
「赏!」随後,随侍便抬出十箱小木箱,打开箱盖,里面是人参、鹿鞭、鹿茸、蛹虫草、辽细辛、海金沙等,这在中原都是有市无价的药材。
药王瞬间笑弯了眼:「大人太客气了!」
拜别了阿鲁罕,收到名贵药材的药王心情大好,准备马上回药王谷炼制丹药。
墨风一回到军营就召集众将领到到主帐:「明日攻打金州!霍将和我领大军在前,狄将、岳将从山路绕背,等我们和金人开打时,伺机攻进进城中,打他个措手不及!」
「是!」众将领领命,一一退下,顿时整个军营都忙碌起来。
次日,大军浩浩荡荡朝金州城下出发,战鼓轰鸣,整齐划一的士兵摆出阵型。
金州高高的城墙上,阿鲁罕看到迎面而来的墨风,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视作恩人的医者,居然是宋朝大将。
「杀!」一声令下,三万将士如虎狼之师冲向城下,攻城武器一下下撞击着城门。
金人射下如雨般的箭矢,宋军用盾牌形成一个龟甲阵,层层盾牌紧密抵挡箭羽,掩护抛石机和云梯往前方战场。
墨风也不躁进,以假攻打真防御之姿,慢慢磨着金人,等待绕背攻城的消息。此时,探子策马回军,到墨风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墨风听後,举起长枪朝空一挥,号令三万将士一股作气拿下金州。
瞬间,投石机旁百位士兵瞄准城墙上的弓箭手,射出百斤重的石头雨,让城墙上暂缓漫天的箭雨。众将士像打了鸡血一般,直将云梯架上城墙。此时,登上城楼的将士如入无人之境,合力制服高楼上的弓箭手,正寻找敌方将领阿鲁罕的身影。
攻城车撞开了城墙,墨风戴上可怖的面甲,驰骋黑色的战马,身披金色战甲冲锋陷阵,手里长枪经过之处,敌军非死即伤,黑色战马上的墨风犹如战场上的死神,让金人从气势上变输了大半。
宋军跟随墨风其後,鱼贯进入金城,由於墨风严明的军纪,进城後一律不准对百姓动刀,因此训练有素的宋军迅速占领主要干道,封锁各家各户。
墨风直奔知州府,阿鲁罕一干人已经人去楼空,前厅的案几上压着一张字条:
「墨将军:或是应该叫你恩公?没想到再见你是在战场上。
此次南下攻城是因为宋朝互市的中断,内人的病一直没有起色,草原上的巫师都试过了,我们需要中原的大夫和药材,虽然夫人的病有恩公们的帮助转好,但女真需要中原的大夫,希望将军能体谅并恢复两国间开放的互市政策。珍重!」
把阿鲁罕的信紧紧攥在手里,墨风了解为了心爱之人求医的心急,收下金州後,马不停蹄的回朝覆命,想卸下一年南征北讨的戎马生活,让晴烟能依靠玄火解体内寒冰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