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花朝月夕 — 3-5

後来,傅家又有一场聚会,这次太过仓促,司徒望没能陪着傅天涯去,谁也没想到那一个夜晚,所有的事情全都打回了原点。

也许是因为待在温暖的舒适圈太久,一走到外头才变得那样的不堪一击。傅天涯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变得更加坚强、他始终在原地踏步,所以当他又遇上了那一群人,他先是侥幸想着「也许这样的自己会能被他们接纳」,谁知道对方从不这麽想、对他还是相当鄙视。

「你有想过你的未来吗?」

「你觉得你以後能成得了什麽成就?」

「你该不会觉得自己这样子已经很厉害了吧?你有没有些自知之明?你知道自己身处在什麽家庭吗?你这样与一般人有什麽不同……啊,都忘了你们的教育一向如此,你爸不中用,你也跟着不中用了。」

「你也知道爷爷最近的身体状况吧?还是你根本没有注意?不知道爷爷还记不记得你爸跟你啊……你们家,也许早就已经被遗忘了也说不定?不过也罢,毕竟你们也没贡献出什麽,甚至没当拖油瓶就不错了,没要你们改名换姓对你们已经很客气了。」

「嗯?怎麽才说几句话就泪眼汪汪?你女孩子吗?是不高兴我觉得你不中用,还是说你家人的坏话,所以不高兴了?你也真像个小孩子啊,我不过就说句事实,你能不能别这样,好像我们欺负你似的。」

「笑一个啊?上一次见面,你不是还挺神气的吗?喔……对了,上次那个人怎麽了?他是你朋友,所以我不觉得他是个什麽特别厉害的人、看起来也是个没有素养的平凡人。但说实在的,他啊……看起来比你能干许多呢。」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刃,深深刺进了傅天涯的心里头、插进了最深处的地方,击垮了他一直以来佯装的坚强。那个晚上他没有反驳任何一句话,全盘接受了他们的说法。隔日在回到学校时,他依旧用着平常的态度对着司徒望,像是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一样,扬着相当不自信的笑容。

任何事情他都会否定自己──这样子对吗?我真的可以这麽做吗?我有那个资格吗?我很差吧?我能笑吗?大家应该都很讨厌吧?

那算了,都算了……他有什麽地方值得喜欢?他根本找不出、也没人告诉他过啊。他怎麽到现在才发觉自己其实一文不值?是不是一直以来,他都是藉着司徒望的光芒,让自己不显得暗淡?

各方面而言,他都比司徒望还逊色吧……

「傅天涯,你最近怎麽老发呆?」

司徒望的话唤回了傅天涯的神,「嗯?有这回事吗?」

「是啊,感觉也不常笑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本来始终「只会」对对着他的笑容,最近好像渐渐消失不见了,司徒望自己也是有感受到的。

「……只是觉得没什麽值得高兴的事情罢了,真的没事,你太多心了。」

的确是多心了……司徒望,如果你真的这麽厉害的话……你能够听出我话中有话吗?你能感受到我的痛苦吗?你能知道我心里头有多难受吗?

你能知道吗?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我什麽都别说,你就都了解、能给我一点安慰,告诉我……我到底有哪个地方值得喜欢、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我,到底有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司徒望是一个心思细腻的男孩,而傅天涯则是一个个性纤细、像女孩的男孩。

直到此刻他都相当自卑,一直以来都是如此。高中的他是个性格单纯的傻瓜,因为习惯了司徒望,在没有他的时候就像是少了支柱,任何曾经都能够承受的言语,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全都用力地攻击到他内心最深处的脆弱。

也因此,他之後在游戏中,才会越来越迷失自我。这样的设定由来其实就是「现实很俗辣,网路讲话却很大声」的那种人,大概是想要满足自己心里的某种不平衡?

写文写得很高兴,大概是因为某些设定真的很TOUCH到自己的内心吧(什麽)。

有种「啊,好感同身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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