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弃就行了,只要把所有绊住自身的事物丢弃就好了,这麽一来肩上承担的重量就会有所减轻,他也就能不顾一切的迈向另一种阶段。不过,现实总是与之相反,他以为踏出步伐是一种解脱,但是这一步却是踩空引致地堕落。
「你最近怎麽老是闷闷不乐啊?」霍禹洚将左手亲昵地搭上了龚延谅的肩膀上,他一面咀嚼口中的口香糖,一面皱着眉头地盯着他毫无精神的好哥们。
「没什麽。」龚延谅回眸望着霍禹洚,这个跟他有着四年以上交情的好友,虽说他们之间无话不说,但是有些私事还是无法对着周边亲近的人开口,不知是碍於颜面上的问题,还是不愿让他了解到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
「口香糖?」霍禹洚不用想也知道是发生了什麽事,毕竟也只有那人的事情,会让龚延谅露出这副与人隔绝的神情,他在心中叹了口气後,用着右手搔了搔後脑勺,从胸前衬衫的口袋中拿出一片包装完好的口香糖,在递到龚延谅唇边时,他还细心地替他拆开了外层的纸套。
龚延谅默默地张开了双唇,上颚与下颚的牙齿轻咬住了薄荷色的口香糖,而後缓慢地含入了嘴中。当唾液黏附在它之上时,他能感觉到令人皱眉的甜腻,正逐渐在口腔内缓慢扩散着。
「好甜。」龚延谅抬起了原本紧贴在手臂的头,用着一种不悦的语调望着霍禹洚,并不是真的动怒,而是一种只会在最友好朋友面前展露的稚气与任性。
「……龚延谅,你最近是不是……」霍禹洚眯起了两只棕绿色的眼眸,担忧地注视着眼前已经开始摇摆不定的龚延谅,他将宽大的手掌压覆在他的头顶上,有种期望着这麽做,能看清他心中的思维,不过只是一种荒缪之论。他的话语卡在喉间,因为他深怕说出来後,这个脆弱的他会去阻隔一切关心的来源。
有一瞬间龚延谅停滞了,他不晓得该如何处理这种状况,面对霍禹洚忧愁的面孔与话语,他该用什麽样的心态去回应。他咬紧着自己这随时准备一吐为快的舌头,紧闭着双唇不愿令赤裸的话语传进他的耳中,此刻的他仍旧维持这一丝理智,不能将无辜的他牵扯进他的自我毁灭路程。
「你担心太多,真的没有什麽。」
龚延谅的冷漠在霍禹洚眼里只是倔强,不管是下意识地扭头行为,眼神强制性地避开,双唇紧闭到严重发红,或是那双鸦青色的眼眸里透出了薄弱一层的郁闷,他都看得出来,毕竟他很重视这个故作坚强的人,无法轻易地抛下他。
“朋友,是不是就能一直陪伴在身旁。”他突然间得到一个很可笑的想法,不过他是如此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