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男生因为都住在彼此的隔壁所以很快就混熟了,恰巧他们又都是资管系同班同学。说到这,就不得不提裘莫离的头脑真的很好,那些程式语言一串串下来让人看得眼花撩乱,连耐心不错的周祈远都嚷着放弃,还是裘莫离轻声细语慢慢的梳理着大家的思绪,张予昊还为此说了句有智商没情商也算老天厚道了,说完後当然就被周祈远肘击了。
「圆圆下节要去哪个教室?」
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也让裘莫离的生活圈里习惯有周祈远的存在,因此无论是去哪吃什麽他都是先问周祈远,像是一种依赖感,更让他有种归属的感觉,胸口不再像以前那样冰冷冷的,反而漫出些暖意,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也变得稍微和缓些。
「我记得好像是在对面H栋。」
至於周祈远在这一个月也习惯了裘莫离对他的称呼,毕竟当初是他说绰号代表亲近的,所以便让裘莫离这麽唤,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
「H栋啊?哎那我们等下中午就直接去学餐吃啦──」张予昊想了想地理位置,马上就联想到吃的,他扬起抹大大的笑容一口白牙闪亮的出现。
「哼爱吃鬼。」一旁听着的雕於兮依旧跟张予昊不是很对盘,这不等对方说完他就冷哼声,一头象徵火焰的红发彷佛替主人明艳艳的嘲讽某只章鱼。
还不等两只鱼吵起来,便有几个女同学小步走过来,其中一个绑着马尾的女生笑嘻嘻地问着周祈远:「周祈远我们一直很想问,为什麽裘莫离叫你圆圆啊?」
问完後这些女孩还因为那两个叠字的绰号而笑了出来,虽然周祈远长得蛮可爱的这绰号套上去没什麽违和感,但她们目标其实是寡言的裘莫离,只是藉由周祈远这竿子顺着聊上去。
闻言,周祈远也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反倒是裘莫离出声解释着:「因为眼睛圆圆大大的很可爱。」
尽管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称赞,周祈远还是脸皮薄的红了脸,看着裘莫离一脸面无表情他就觉得莫名的可爱,像个执着认定的小孩子,说出理由让其他人也认同。
果不其然,那群女孩子听到这些解释後忍不住笑出声,她们笑着裘莫离出发点的可爱同时也笑着周祈远腼腆的样子,然後又有个女孩出声:「哈哈哈哈哈哈──那圆圆不是应该要有团团配吗?」
「哦团团圆圆嘛!」率先理解出来的张予昊毫不客气指向周祈远大声嚷嚷着,那一脸笑让周祈远反射性就伸手打了某章鱼伸出的触角。
好险因为下节要换教室的关系,这间教室已经没什麽人了,要不周祈远真觉得有点丢脸。
「团团圆圆是什麽?」对於接触外在事物近乎是零体验的裘莫离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便直接转向周祈远那问着。
「是两个熊猫的名字,前阵子还挺红的,他们还生下了熊猫宝宝。」周祈远也将自己知道的科普给裘莫离听。
「生宝宝?他们是一对的?」
「是啊。」
只见裘莫离面无表情地转了转眼珠子似在想些什麽,然後他又看向周祈远好像又理解了什麽,随即他弯起唇角淡淡的笑着立下结论。
「所以我是团团,刚好跟圆圆一对。」
这话一落下去,全场都被这话给雷翻了,当时张予昊侧着头喝水,突然听到这话立刻把还没吞下去的水喷了出来,恰巧站在他旁边的雕於兮被喷得正着,那点点水滴顺着雕於兮发丝跟侧颜落下,他的嘴角抽了抽没忍住直接拿桌上空的宝特瓶往张予昊的头上K去。
只是张予昊根本没顾到这边,他知道裘莫离单纯所以得赶紧矫正这个观念,他放下水瓶抹了抹嘴特别认真的说:「咳那个裘莫离啊、你可是男生不能随便说跟男生是一对的。」
「为什麽?只有一男一女才可以吗?」
面对裘莫离单纯的疑问,一根筋的张予昊一时间也语塞了,他不停地抓了抓头就是不知道该怎麽表达:「呃……也不是这样。」
他们顿时有种该面对孩子长大的错觉,要是一个说不好万一以後裘莫离变成歧视同性恋的人怎麽办?一旁的雕於兮顾不上拿卫生纸擦着自己侧颜的狼藉,他也跟着张予昊一同思考到底该怎麽说比较客观。
「当然男生跟男生也是可以在一起的,在这世界上有异性恋也有同性恋,无论在一起对象是谁我们都应该尊重他们的选择。」
周祈远很认真地看着裘莫离,显然的他与其他两个好朋友一样不希望裘莫离在这时候走歪,他的话说得不快,为的就是要让眼前这个单纯如孩子的人理解,一双杏眼静静的看着正与他对视的孩子。
「可是你不能随便就说跟谁是一对的,跟男女没关系。你这样说下去就代表你与那个人是在一起的,是情侣,你懂这层关系吗?」
「可是这关系不是更亲密吗?」看出周祈远眼里的严谨,裘莫离的心里有点受伤,他认为这是疏远的感觉,那双如魔致命的黑眸黯了下来,连带的那语调也有些低沉。
「呃、确实是更亲密……」尽管裘莫离依然面无表情着,但周祈远还是看出那双眼里的失落,他那紧绷的表情便缓和了下来:「但是我们当朋友当兄弟也可以一样的亲密啊,而且还是更甚情侣的亲密。」
更甚……?
裘莫离定定的看着周祈远,那双黑眸因为周祈远的话划过一抹浅浅的笑痕,然後他意识到那双眼有他後便不知不觉的勾起一抹微笑,一闪即逝的笑意还是让在场的人看清楚,他也不再纠结关於一对这话题,众人也因为这话题的结束而松了一口气。
只是此时的大家完全没想过为什麽裘莫离会因为周祈远的几句话而安定下来,裘莫离自身也没搞清楚喜欢的区别。
当初的「一对」被当作玩笑话一笑置之,可却没想到接下来的悲剧也与这息息相关。
──黑暗虐心开启了倒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