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一匹白马有些紧张地跺着蹄子,牵着牠的青年安抚性的拍了拍牠的侧颈,一面看向脸色有些⋯⋯严肃过头的恋人。
「狐狸,记清楚,虽然掠影的速度有所提升,但还来不及多加训练,全力的状态下勉强可以追上一般的草原马,但对掠影的伤害会不小,尽可能不要这麽做,务必智取,若是跑不过,万万不要⋯⋯」
看着滔滔不绝的澄影,光秀忍不住勾起嘴角,轻轻弹了下她的眉心,澄影脸色一冷,眉头一挑,显然不高兴了。
看来她是真的很担心啊⋯⋯
光秀在心里叹了口气,心底却微微发暖,看着有人这麽担心自己,也真是不错,不过⋯⋯「你的小脑袋稍微放空一下,免得哪天直接烧坏了。」
听着他带着调侃的话,澄影忍不住用力地叹了口气,脸色依旧有些紧绷,眼底却带了一抹促狭地笑,「放心,这天底下还没有需要我脑子烧坏才能处理的事,倒是你,不要哪天跟我沙盘对阵的时候烧坏了。」
听着她嚣张的发言,光秀只是一如既往地笑了笑,眼底一片柔和,「是是,就不要哪天被我⋯⋯」
「想得美,做白日梦去吧,入个门就想挑战宗师,果然是只蠢狐狸,急於求成可不是求学之道。」
澄影轻哼了声,眉心渐渐舒展开来,转头看向逐渐集结的蒙古骑士们,眼底却又带上了一点凝重,「不过狐狸,我是认真的,草原骑士最重实力,若是在比赛胜出,对你只有好处,但若是输了,那就怕⋯⋯」
稍稍顿了一下,澄影回过头,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总不想当靠女人吃软饭的小白脸吧。」
「我的专长是动脑,何况影儿若是愿意养我,我恭敬不如从命。」
光秀一脸不在乎的耸了耸肩,完全不为所动,澄影忍不住瞪了他一下,「知道你在调侃我,但你就这点志气?擅长动脑就想办法⋯⋯」
「呜——呜——呜——」
三声号角响起,光秀眼底闪过一抹笑,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扬起不怀好意的笑,看着冷着一张脸的少女,忍不住笑了声,动作俐落地上了马,澄影看他一副不怎麽正经的样子,忍不住踹了他一脚,「输了你就一个月休想进我军帐,自己去草原放飞自我去!」
「呵呵,那相反的我拿了首胜影儿要到我军帐跟我睡一个月?」
「⋯⋯还有这种操作?」一脸鄙视的瞥了他一眼,澄影叹了口气,却还是毫不犹豫的点了头,挥了挥左手转过头,「行,首胜。」
「快去吧,我在旁边看你笑话。」
光秀忍不住笑了声,「我都不知道影儿是这样别扭的个性?」
这说话带刺的模式也真是⋯⋯可爱的让人爱不释手。
懒懒地回过头看向他满是笑意的眼,澄影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嘴角扬起一点弧度,「怎麽会,本姑娘坦率着呢。」
说完,澄影吹了声口哨,待顶着六月雪的浮光跑到自己身侧後,便带着牠走向看台区,光秀则调转马头,走向比赛的准备区。
不一会,族长走向参与比赛的骑士们面前,响若铜锣的声音彷佛要穿透整个草原,澄影打了个呵欠,倚着浮光的肚子,膝上坐着竖直耳朵一脸好奇的六月雪,一旁斯琴也带着自己的马坐在一边,两个少女嗑着瓜子,一面专注的看着场中央,眼底似乎都闪着亮光。
果然这小家伙是喜欢热闹的。
在场上的光秀悄悄的瞥了面无表情,眼神却闪亮的吓人的澄影,忍不住在心里笑了声,却又忍不住有些心疼。
説她喜欢热闹,倒不如说,她害怕孤单。
默默收回思绪,光秀将注意力转回站在高台的族长身上,双眼微微眯起,嘴角扬起一抹笑。
想找他麻烦,还没这麽容易,首胜什麽的⋯⋯
「可不简单呢。」
一旁的澄影微微蹙起眉头,咬了口手中的烧饼,面色透出一点点的忧心,斯琴正满脸不赞同的槌着她的左肩,不停的哇哇大叫,「澄澄你怎麽可以答应这种条件!跟那男人同帐什麽的绝对不行!要是你⋯⋯」
「我跟他睡了多少次也没事,他不是那样的狐狸。」
澄影满脸无所谓的喝了口清水,刚刚本来是想喝酒的,但被狐狸换成了清水,她也是几秒前才发现的,狐狸偷天换日的本事真是令人无奈,上头甚至还贴了张纸条,「我不介意照顾陆大将军一辈子,受伤喝酒也就算了,但要是喝醉了被人抢走可就不妙了。」
⋯⋯谁那麽容易醉,还有,她看着就那麽容易扑倒?
澄影瞥了眼自己被吊带固定着的右手,扁了扁嘴,只好认了。
关心就关心,这狐狸还是要调侃自己一下才甘心,信不信她一只手也能弄的他晚上回不了军帐⋯⋯
心里小小的腹诽着,澄影的嘴角却扬起了浅浅的弧度,眼神柔和了几分。
「这次的夺羊,比速度,比智慧,比武术!」
族长高声呼喊着,所有人眼中都带上了一点热衷,不知不觉又开了另一轮赌盘,这次斯琴安分的没参加赌局,反倒是澄影,一副不感兴趣的扫了眼赌盘接着随手丢了一只白袋子,开赌盘的小哥愣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接住了袋子,随即眼神一瞬间的呆滞,接着⋯⋯「诶诶诶诶诶诶诶!」
「喂!狐狸!我可把所有家当都赌你了,给我争气点!否则就把你卖了。」
无视赌盘小哥满脸惊恐,澄影撑着头,微微眯起双眼,嘴角扬起一点调皮欲恶趣味的笑,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传进了光秀耳中,听着,嘴角忍不住也翘了起来。
想也知道这家伙铁定没把所有家当丢上,她还没败家成那副德性,这是闹着玩呢。
这小东西随便身上一点银子都能把人活活砸死,她可有钱着,前几天还要他帮忙整理帐册,看来是准备做些什麽事了,不过前几年的帐⋯⋯还真是简单的可以,并不难处理,麻烦就在整整十年,光是看完也是个大工程,再加上有人有意干扰下,变得更麻烦了。
最後还是把人抱过来抓住,免得她在旁边捣鼓一些奇怪的阵法,还一脸严肃的说,这是特殊课程,专门训练定力。
如果她眼神不要满是恶作剧的小得意,这句话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但说起来⋯⋯光秀有些忍不住笑了声,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家当没了,倒不如就嫁了人,还不简单。」
没了家当,直接嫁了他,倒也是挺不错的。
光秀说完,忍着笑不去看澄影脸上的茫然,顺便无视一旁斯琴一副暴躁妹控的样子,看起来简直跟某个人一模一样。
忍不住又想起了远在日本的朋友们,光秀心情不由的也好了几分,要是有机会,让斯琴和那些妹控们见一面倒也不是不行,那样的画面影儿应该会很有兴趣。
待骚动平静,族长大笑了声,继续开口,「规则,就是没有规则,不管用什麽手段,先带着草羊到达终点的,就是胜者!」
「⋯⋯真是简单粗暴的规矩,但很有草原的风格。」
默默的从傻眼状况恢复过来,澄影叹了口气,看着就位的骑士们,唇角始终带着令人难以揣测的笑,一旁的斯琴满脸焦虑,完全没进入到比赛状况,还在认真的面对某对白痴情侣的无聊调情对话中,「澄澄!怎麽办,要是白狐故意输掉,那你不就得嫁给他了?」
「⋯⋯」
脑袋是种好东西,但不是人人都有,斯琴的脑袋常常离家出走,但别看她这样,在战场上她还是很恐怖的。
澄影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希望有人能照顾好这家伙,不然这少根经的程度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是。
说起来,澄影也没想过,自己跟光秀一个说什麽都是一脸认真,一个说什麽都满脸云淡风轻,而且听起来一点也不像玩笑,其实被当真也不是件奇怪的事。
不过⋯⋯要让这两个孩子注意到这件事,应该很难吧。
在高塔上的族长愉快地看着自家侄女跟恋人用别人看不懂的方式打情骂俏,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温和,说起来,澄影的个性,像极了她的父亲,又像极了她的母亲,看着她,就有种「妹妹回到部落了」的感觉。
如果可以,真想就这样让小澄澄直接回到草原生活,比起繁文缛节,她更适合在无边的平原上奔驰。
但现在⋯⋯
族长叹了口气,看向笑的妖娆却又令人捉摸不定的光秀,微微眯起眼,说实话,这家伙真像陆咏临那死不要脸的,一个骗走了妹妹,这回这一个一定是连拐带骗的想拐走可爱的小澄澄,今天一定要剉剉他的锐气,不如⋯⋯
族长突然眼睛一亮,大喝了声,「本族长也要参战!」
无视场中的骑士们一片哀鸿遍野,族长纵身跃下两个人高的台子,一匹浑身枣红的蒙古马高叫着跑过,族长稳稳地落在牠的背上,红马漆黑的鬃毛随着奔跑飘扬在空中的,纯黑的马蹄扬起草原的沙尘,站到了参赛的骑士中,光秀有些讶异地眨了下眼,随即恢复了冷静,灿金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笑,云淡风轻的对上族长挑衅的眼神,见他丝毫不动摇,族长轻哼了声,双眼悄悄眯起,「白狐啊,小澄澄没了爹娘,但还有我这舅舅在,你休想用什麽媚术轻易拐走咱们部落的姑娘。」
「狐狸善於魅惑,影儿却能不受半分影响,又何来媚术之说。」光秀忍不住笑了声,灿金色的眼闪过危险的光,「影儿自己说过,想和我在一起,你情我愿下,族长这是要棒打鸳鸯?真是好兴致。」
「光出张嘴,跟那孩子的爹一个样,我就来试试你有几分本事!」
语毕,开战的号角声响起,一只草羊被抛向空中,族长双腿一夹,红马腾跃而起,背上的主人伸手一抓,将草羊拎在手中,开始向前全速奔驰,众多蒙古骑士纷纷围了上去,一瞬间场上一片混乱,唯独一道白色的身影悠哉的踏着步子慢悠悠的走向终点,没什麽表现的状况下,自然被完全忽略了,只是急惨了场边的某人。
「澄澄!你家的狐狸真的想输的你破产啊!」
斯琴紧张的用力前後摇着满脸淡定地澄影,後者无聊的打了个呵欠,摸了摸怀里的六月雪,已经不想跟斯琴沟通了。
虽然不知道狐狸刚刚跟族长说了些什麽,但感觉气氛不是很友善,看来之後要注意一下,毕竟狐狸是那种惹毛人也不在意的性子,虽说她自己也差不了太多,但族长的部分她还是没打算交恶的⋯⋯
但说起来,狐狸这真是⋯⋯够无耻。
澄影看向混战中的蒙古骑士们,和人群中间从容应对的族长,双眼微微眯起,嘴角的笑加深了几分,但要作收渔利也是个技术活,狐狸会不会扑空呢,这倒真是令人期待。
兴致满满的看着光秀,澄影眼底闪动着斯琴从没见过的明亮光芒,像是一片浓稠的夜空中,突然出现了几颗耀眼的明星,是喜爱、是期待,也是深深的关心。
马群不快不慢的往终点移动,光秀也开始让掠影靠近争夺战的战区,却始终没有加入,在正中央的族长这时也开始感到了奇怪,双眼扫过四周,怎麽没看见那只白毛狐狸?难不成这小子直接放弃了?
族长微微蹙起眉头,不对,看那孩子的眼神,估计在打些什麽鬼主意,如果是这样,那就不能耗下去了,在人群里要是那小子突然窜出来,那还真有点惊险。
将草羊甩开另一次的攻击,族长有些吃不消的喘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好,好,小子们都长进了。」
蒙古骑士们顿时精神一振,正想继续下一波攻击,却只见族长双腿一夹,枣红色的马嘶吼了声,扬起前蹄,突然往前方狂奔,吓的其他马匹往後跳开了一条路,眼睁睁的看他突破重围,同时在包围圈外的白衣骑士也在马上一拍,白马一声嘶鸣,宛如离弦之箭狂奔而出,好似一道画过草原的白光,掠过了枣红如火的战马面前,那马瞪大了漆黑的双眼,瞪向白马天蓝的眼,掠影心头一下,马蹄险些踏歪,虽及时稳住,却还是踉跄了下,光秀立刻调整平衡,一手扫向族长手中的草羊。
族长眼神一凛,迅速的将草羊扯回自己身边,却不想对方扬起了一抹笑,掠影翻身一腾,擦过战马身侧,背上的骑士稳稳地抓住了草羊的身子,见状,族长连忙加大了捉着草羊的力道,却见青年灿金色的眼中闪过一抹嘲讽,族长突然感觉背脊一凉,却已经来不及放手,白马往前一个冲刺,青年也一瞬间放了手,族长却被一瞬间的力道扯的平衡一歪,险些掉下马,稳住马的一瞬间,白马再次掠过,只见青年一把捞走了草羊,冲过已经近在咫尺的终点。
草原上一片寂静,所有人看着那道雪白的身影,眼底透着震惊,好一阵子,草原一片寂静,没有人搞清楚刚刚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什麽事,好像⋯⋯只看到公子和族长错身,然後羊就到了公子手上⋯⋯?
族长⋯⋯放水?
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诡异,澄影冷淡地扫了四周一圈,挥开斯琴抓着自己的手悠悠地起身。
「啪,啪,啪⋯⋯」
慢条斯理的拍手声清晰传过人群,无视所有人有些错愕与疑惑的视线,澄影步伐慵懒的走向站在赛场的终点的那人,光秀早下了马,正牵着掠影,心底有些无奈,一种熟悉的无力感正在心底翻动着。
不管到哪里,总是有双眼看不透的人,这些视线⋯⋯说起来还挺伤人的。
算了,不早都习惯了?
这种时候说什麽都没用,还不如省点力气,反正蒙古族长有没有放水,他自己心里明白,这样就够了。
光秀自嘲地想着,正想装作不在意地离开,一声又一声突兀的掌声穿过人群,顺着声音看去,光秀微微瞪大了眼,看着少女满脸慵懒的走向自己,嘴角却似乎勾起了一抹弧度。
「影儿⋯⋯?」
看着走向自己的少女,光秀不解地眨了下眼,澄影有些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低声地咕哝了声,「怎麽,这点事都搞不定?不会解释?求我我就帮你如何?」
「若还需要我求你,你根本不会过来。」充分感觉到她的无奈和关心,光秀轻笑了声,「这⋯⋯误会也就误会了。」
看他笑得跟平时没什两样,澄影却总觉得狐狸的笑容,似乎多了一点寂寞,心头不由的抽痛了一下,感觉到自己的异样,忍不住皱起眉头,「真是⋯⋯所以我才说,谈恋爱什麽的麻烦。」
心情都要被对方影响,真是糟糕⋯⋯
但也没办法,她没办法,放着狐狸不管啊。
在心里对自己苦笑了下,她很清楚,自己想看到什麽,所以⋯⋯
伸出完好的左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澄影使劲一拉,将他的脸拉到自己面前,毫不犹豫的吻上了他有些冰凉的双唇,双眼微微眯起。
「恭喜取得首胜,做得很好。」
「还有,我说过,我不会让我的人受半分委屈。」
退开後低声的说了声,澄影眼底泛起了笑意,看着眼神逐渐柔和的光秀,轻轻扬起嘴角,随即转头眼神冷淡的看向摸着鼻子满脸沮丧的族长,眉头再次蹙起,「族长大人⋯⋯」
感觉到澄影语调中危险的气息,族长眨了下眼,有些僵硬地回过头,只见她扬起了毫无温度的笑,浑身「你欺负我男人,不想活了是不是」的残暴气势⋯⋯
小澄澄!舅舅是无辜的啊!
呜呜,白狐狸赢了被以为是他放水还有小澄澄安慰和主动献吻,那谁来安慰一下他老人家输掉的心情啊⋯⋯
这时大家看着一副「我就输了你俩熊孩子还欺负我」,一副委屈的不要再委屈的族长,顿时一阵无语。
⋯⋯这是⋯⋯真的输了?没放水?
所有人交换了个震惊的眼神,族长⋯⋯居然输了?
蒙古族人眼神满是茫然,陆家军也好不到哪去,不断眨着眼看着他们家小姐的男人,说实话,如果是这样⋯⋯他们好像一直看低了公子啊⋯⋯
王怀看着场上的两人思考了一会,一旁了李舫正叽叽喳喳的到处问光秀到底怎麽赢的,九兵卫才跟翻译兵猜出了个大概,李舫就摸过来了,「诶诶!司马轩,九兵卫,你俩说,公子怎麽个赢法来着?我看公子那马怎麽也比不上蒙古马,骑术一定也没蒙古族长好,这怎麽赢啊?」
翻译兵跟九兵卫交换了个视线,才说着就问过来了啊⋯⋯
苦笑了下,翻译兵开口,「先说好啊,猜错了不怪我们。」
「哎哎,这点事怎麽会怪你们,快说快说!」李舫见终於有人能说个所以然,便满脸兴奋的在他们旁边坐下,「司马轩,你跟九兵卫真是越来越熟络了。」
「这不是当然吗,我们很合得来。」翻译兵——司马轩轻笑了声,「其实公子的方法很简单,就是一开始不淌混水,等族长和战马的力气消耗得差不多了,再由状况良好的掠影发起冲刺,族长疲惫下反应不及,战马也有些笨拙了,抢草羊自然容易许多,不过这很碰运气就是了。」
李舫有些惊讶眨了下眼,本以为公子的脑子没小姐好使,但今天一看⋯⋯这简直太不要脸了,跟小姐有得比啊,这不择手段加上无耻的行径⋯⋯果然是小姐的人!
如果是小姐在这样的情况下上场,说不定也是用一样的策略。
李舫正开口,族长嘹亮的声音传过整片草原,「⋯⋯获胜者是⋯⋯陆家军的白狐公子!」
一阵欢呼声四起,光秀陪着澄影回到场边後,将手中的草羊一抛,丢向满脸馋相的浮光,後者很欢乐的一口咬了,本想自己独吞,但看到掠影满脸的哀怨,认份的贴下耳朵,放下草羊,看着白马一脸星满意足的低下头啃了一大口,才低头吃了些。
着自家的宝贝搭档,澄影轻笑了声,安抚般地拍了拍牠的颈子,看来这两匹马处的不错,她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小马了?
不过⋯⋯澄影忍不住叹气,「孩子生出来的能看吗⋯⋯」
浮光体格矮小结实,掠影则是纤细高瘦,组合起来小马一想像起来,她也是醉了。
⋯⋯有点害怕啊⋯⋯
正当澄影心思飘远的时候,光秀在她静静的看着她依旧没什麽表情的脸,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虽然知道她大概说的是马,但⋯⋯
悠哉地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光秀笑得一脸灿烂,很欠打的那种,至少在澄影看来是这回事,「放心,再难看我都养。」
嘴角忍不住抽了下,澄影正想开口终止话题,这种对话太容易造成误会了,但还来不及澄清,王怀惊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小姐!您跟公子已经到了讨论小公子和小小姐的程度了吗!」
⋯⋯没救了。
澄影深吸口气,转头正想跟王怀解释,但一看到他老人家满脸既欣慰又不舍,还双眼含泪的模样,总觉得⋯⋯声音有点卡,而且⋯⋯
「小姐若是让公子入赘,又有小公子或小小姐,陆家复兴就有望了啊!」
⋯⋯她不忍心敲碎老人家的幻想。
於是隔天,传出了陆家军的陆姑娘已经在考虑和白狐公子传宗接代的谣言,加上当事人放任的态度,渐渐变成大家认知的事实,为了这件事澄影被斯琴抱着哭整整一天,听了一堆什麽「孩子会跟我抢澄澄」、「会爆发家庭革命」、「澄澄嫁了我也要嫁」等等已经不知道在说什麽完全没重点的内容,回去还要看狐狸那一副很有成就感的得意样,就忍不住⋯⋯
那之後,光秀光荣的在沙盘上被完全不放水的某人歼灭了无数次,自尊心被打压的体无完肤後,澄影才愉快的收手,拖着眼神死透了的白狐狸上床,打了个呵欠,往他怀里一钻,眼睛一闭,立刻入了梦乡。
看着已经熟睡的澄影,光秀忍不住笑了声,撑着头欣赏她有些孩子气的睡颜,眼底一片温和,脸上虚伪的笑暂时消失,只剩满满的柔情。
其实那个传言也不是没法处理,只是⋯⋯
「⋯⋯反正是迟早的事,解释什麽的,直接省了,拿来看公文实际了些。」
埋首在公文堆中的某人说如是,光秀想着,忍不住又笑了声,这小家伙,真以为躲在公文後,他就看不见她红透的脸吗?
老是装的很豁达似的,其实她的脸皮还挺薄的,但为了不让他看笑话,这小东西还真是跟他拚了。
收起思绪,光秀抱紧了怀里的人,蹭了下她的颈侧,闭上双眼,澄影微微睁开眼,懒懒地瞥了他一下,又悄悄收回视线,嘴角带着一抹幸福的笑,又往他怀里靠紧了些,「怎麽?」
「没,还是你想怎麽⋯⋯?」
坏笑着顺着她的头发,光秀在她头顶落下一吻,澄影轻笑了声,阖上眼,「你君子着,还当我傻着还是不认识你?」
听她放心的语调,光秀忍不住苦笑,眼底却满是温柔,嘴上却还是说出了调侃的话,「这可难说,别忘了我也是男人,说不定我心血来潮就把影儿给⋯⋯那什麽的?」
见他又开始逗自己玩,澄影微微扬起嘴角,轻声叹口气,「行了行了,该睡了。」
我被你怎样还不是早晚的事⋯⋯
想着,澄影忍不住又红了脸,不想给他看见,便把脸埋进他的胸口,「晚安⋯⋯」
「嗯,晚安。」
夜晚,一对恋人相拥入眠,却不知道外头依旧⋯⋯
「男女授受不清啊!小姐!王叔⋯⋯王叔我——」
「好了老伯,小姐公子正忙着呢。」
李舫和司徒轩一左一右的架起王怀,往远离光秀军帐的方向走去,一面忍不住叹气。
小姐跟公子这样睡都一个半月了,怎麽他老人家还这麽激动,一副护闺女的样子,大夥每天轮班架走他也很累的啊⋯⋯
不过这件事还是不要给小姐知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