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月宫偏殿里,只剩下祈月与紫霓两个人。
月宫位於地居天一处,虽然也有一年四季之分,却毫无烈日强光存在,经年累月,散发着淡淡的柔和银辉,更有那银花桂树曳生姿,远方繁星如链,在柔光的投照下,月宫墙面也一如雪色般晶亮。
紫霓身在此境,如在梦中,又见了梦中之人。於是她开心的寻问:「祈月仙君,可还记得紫霓?」
没想到,却换来了他冷淡的一句。「没什麽印象。」他淡淡地扫她一眼,脚步没停下,直往月宫正殿走去。
美丽的梦境,彷佛碎成了无数的雪花……
紫霓脸色一暗,心底难掩失望,但还是继续跟上他的脚步,从头介绍一遍。「我在凡间七岁的时候,仙君曾经救过我,难道都不记得了?」
「嗯,是有点印象,只是没想到才数月未见,你来得到是挺快的。」他的语气算是赞赏了。
「听说这天上的一日,便是凡间的一年,都说天道酬勤──紫霓自从听了仙君的教诲後,每日精进修行不敢懈怠,为的就是希望能早日登天,见星君一面!」她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愿望──反正这二十八天,大家都知道了,她也没什麽好怕丢脸了。
这时祈月听了她的话,似是满意的停下脚步,望着她展露优雅一笑。「你做的很好,若没有其他的事,我希望你早日回归霓虹仙境覆命。」
「啊,就这样?」她一脸傻了。
见她不满意的模样,祈月再加了点鼓励。「如果你觉得这样空手而回,没面子……不好意思,那不妨到二十八天,多走走看看,顺道再带个伴手礼……我记得,天界东岸,有──仙草灵芝;西岸有──百味香茶,嚐起来味道不错,皆有益仙身……」
谁要听他介绍仙界名产了!她要的可是一个说法──
「仙君想对我说的话,就只有这些吗?」她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见到朝思暮想的仙君,没想到,就如同宝月所说,他根本完全没将她放在心上,甚至连记都记不起她……
不该是这样的!在凡间时,他明明对她是那样的亲切温柔……
那笑靥如朝阳光彩,如月色优雅迷人,她永远也难以忘怀,他对她曾说过的话,要她好好修行,到天上找他──直到生命的尽头,她都没忘!
「紫霓成仙所希冀的,并非只有见仙君一面,而是想成为仙君的妻子。」最後,她鼓起了一百二十万的勇气,当面向他告白。
活了八万多岁的祈月,世事见多了,对於她心生爱慕的行为,似是也没太大意外。
「你说,你想嫁给本君?」他话语稍作停歇,貌似在思考些什麽。对他而言,她的心性与年岁,就如同小女娃儿一般。
但他也确实没想到,以她的浅薄修为,能如此早回归天界……看来,她确实下足了不少功夫苦修。
「是的!」对她而言,再也没有什麽比这个更明确的事了。
「那你知道,要嫁给一个一十二天的仙君,需要俱备什麽样的条件吗?」他用玉笛,轻拍她的肩头数下,一脸高深莫测的睐着她。
紫霓实在不太喜欢,仙君用像是在应付小童……或是灵宠的方式对侍自己,好歹她在凡间,曾经也是个心智成熟的大姑娘!
「紫霓不知,还请仙君明示!」但她还是尽量装作一付受教的模样,等他解惑。
「首先,你需日日净身,焚香沐浴,抄录大方广佛华严经一千万次,圆觉修多罗了义经一千万次,金刚般若波罗蜜多经一千万次……」
要嫁他,还需抄录这麽多的经典?听得紫霓的心头一颤。这……根本是要她遁入空门的节奏吧?!
「所以……只要抄完这些经典各一千万遍,我就可以如愿的嫁给仙君了?」她问得有气无力。
「当然不止如此。」他俊眉一挑,像似在嘲弄她的无知。
「那还有什麽条件?」为什麽,她总有一种莫名被耍的感觉?
祈月唇角微扬,故作神秘。「等你先抄完了这些经典,本君再告诉你。」
「啊?」这感觉也太任人宰割了,这样她好生吃亏呢!
「喔,不愿意?看来你并没有多想嫁给本君。」他就猜初登仙位的小仙子,本就心性不稳,凡尘俗念甚重,来得快、去得也快……兴许,不必太久,她便能知难而退了。
「想的、想的……紫霓什麽都愿意做!就算仙君要我去洗天山萝卜喂仙兔,都没关系的!」她柔荑乱挥,急忙作答。
忽然,他瞥了她一眼,又看看向来活蹦乱跳的仙兔们,现在跳起来,好像有些吃力。「我十多日未归,这些月宫里的仙兔们,个个都长肥了,是你喂的?」
「呃……是。」她弱弱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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