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京城是什麽样的地方他还不清楚吗?
还在那府里时,每天都在勾心斗角过着尔虞我诈的日子,就连他的年仅六岁的妹妹都会耍心眼更何况那些姨娘和那些已成年的兄弟姐妹们。
说不累是假的。
可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会想逃离那个家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母亲天性善良弟妹心计不足,可自己……终究是不甘心的。
凉王府太过乾净了,这也可以归咎於凉王和管家将王府整顿的很好。而後院那些小伎俩根本不够看,只不过过去的柳若青太过天真而已才一次又一次着了她们的道。
他不是没看过柳若青的兄长在发觉後要给她们母女俩教训,只是被凉王拦了下来。
「青儿总归要嫁人的,若这点小伎俩她还看不出来的话,他日嫁做人妇可怎麽办?」
她是受尽呵护的玉石,只不过这玉石还未看尽世间险恶未受过精金百炼。若等到她受洗成长过後又是多麽的璀璨光华?
他会看着,看着她的成长。
而究竟她会成长到什麽样的高度,他也相当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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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大夫後柳若青和他没在说任何的话,只派了小翠拿来她的瑟到房内。
「教导我瑟的人是我母亲。」柳若青漫不经心的拨弄着弦,「她是我的启蒙老师。」
「至我母亲过世後,我为了思念她,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没日没夜的弹着瑟,只为了弹得跟母亲一样的好。」
「可任凭我怎麽努力都没办法。」柳若青睇着他道:「直到有一日我哥哥走进我书房,对着跟疯子一样弹琴的我说了一句话“青儿,你别急。”」
「我就是太急了、我太慌了,所以弹琴时只是麻木的动作一再重复,而没有去体会和用心。」
「悲伤、痛恨、心急,容易蒙蒙蔽内心。」
「范子长……你急了。」
范子长你急了,这话狠狠打击着他的内心里的骄傲。
「你……是不是看见熟人了?」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是的。」他垂下眼帘。
能看到他完全是个意外,自己不过是想回到之前住过的地方拿回一些东西罢了,没想到这麽多年过去了他还未死过心。
是不是看到自己死了他才能放下心?
真是可笑。
范子长面上虽笑着可内心却在淌血。
柳若青看着他悲伤的笑容心底不禁好奇他口中的“他”是谁?
「那麽你介意告诉我,究竟看见了谁吗?说真的……我好奇很久了。」
范子长睁开眼定定的看着他。
「他是…………定侯世子傅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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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小翠,你说小姐这是怎麽了?」
小翠挠了挠头也一脸不解,「我也不知道,小姐这样子看来也不是生气和伤心。」
就是生人勿近的气息有点重。
「小翠,进来帮我梳妆。」
小翠应声,一进去便看到身穿郑重衣裙的小姐沉着脸坐在妆台前。
「等会要进宫,帮我梳个发型。」
「是。」
小翠一双手灵巧的帮柳若青梳了两个小双包分别用浅绿的缎带缠绕着。
「小翠姐姐的手可巧了。」范香香拿着一件棉袄走了过来。
小翠笑着回道:「小姐这身衣服你搭的?搭的真好!」
一身湖水绿的长裙显得小姐轻灵可人。
「行了,你们两个都不要在互相奉承了。」原本沉默不语的柳若青忽地开口道:「小翠你随我进宫罢。」
小翠应声。
柳若青垂眸,藏在袖中的手狠狠的紧握着。
昨天她忽然记起今天是什麽日子。
今天是朱彩萱的生辰。
那就代表今天有很大的机会可以遇到她。
这可有趣了。
梳妆打扮好的柳若青和小翠走到正门,见徐伯已备好了马车等着她。
「小姐。」徐伯做了个请的姿势。
「徐伯何时回西城?」
「明日小的便得回去了。」
柳若青淡淡嗯了一声。
「替我向大哥问好。」
「是。」
柳若青上了马车後又对徐伯说道:「昨天……谢谢了。」
若不是徐伯放入请人帮忙的话,她的人是不可能那麽快找到大夫的,这点她心底清楚的很。
徐伯微微一愣,张口欲说什麽时就见她对着车夫说出发。
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徐伯不禁感叹道:小姐真的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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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圣。
这词是如此的陌生。
她现在要去见这天下最尊贵的的两人,说不紧张是假的。
过去的自己只能从下人还有三不五时来欺辱她的姐妹们口中听到一二,根本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几乎被单独召见。
因为身份变了,所以才如此。
那麽见到了她们,我是不是不必在惧怕了?
因为我现在是柳若青,我的身後是凉王府,或许反而是她们争相巴结的对象。
真是可笑。
柳若低低笑着,笑自己也笑这一切。
这看重权利门第的世界真是……。
「小姐,皇宫到了。」
柳若青深吸了口气,在小翠的缠扶下优雅的走下马车。
守着宫门口的将领恭敬的拱手对着她道:「小姐何人?」
柳若青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令牌递了上去,「凉王嫡女柳若青,受皇上召见。」
谢府
「大小姐!」
谢元惠眨了眨眼抬手便将手中滚烫的热水泼出。
「大小姐!求您!求您原谅奴婢的妹妹!」赵纯重重的嗑着头。
谢元惠不语,只是将茶杯递给了她身後的沁心。
「原谅?真可笑!」谢元惠睁大圆滚滚的双眼看起来单纯又善良,可说出来的话却阴狠无比,「我都还没玩够呢!」
沁心不发一语的将茶杯再次注满热茶。
「这是上好的龙井茶,给你妹妹清理身子应该感恩才对。」话落手中的茶杯再次倾倒。
「不!」赵纯高吼一声扑了上去。
谢元惠微微一愣,紧接着不以为然地一笑将沁心手中的茶壶拿过,将里头剩余的茶水一股脑儿的倒下去。
灼烫的热水侵蚀着全身,痛楚一丝一丝的蔓延着,赵纯想大吼、想大哭,可她还是咬紧牙关撑着,紧抱着怀里的小人儿。
妹妹……别怕……姐姐保护你。
谢元惠见她没反应顿时看着没趣。
「哎呀,你妹妹撞到害我跌倒,导致我这身衣服刮伤了呢。」谢元惠指了指裙角细不可查的裂痕。
「这件裙子要价一百五十两。」谢元惠歪着头,「你陪的起?」
赵纯低头不语。
「既然你这麽爱护你妹妹,那麽你就替她还债吧!」谢元惠拍了拍手。
谢元惠的贴身嬷嬷走了过来。
「嬷嬷,娘说过贱人该待的地方是哪儿呢?」
「回小姐,是妓院。」
「那就把她送到妓院。」谢元惠指着赵纯,「让她还钱!」
赵纯身体一僵,不可置信的抬头。
这才多大年纪的孩子,竟有如此恶毒的心思!?
刘嬷嬷狭长的眼睛闪过一抹寒光,「是。」
「谢元惠…………。」赵纯被拖拉起咬牙切齿的的看着她。
「你说,我听着呢!!」谢元惠也不气恼,依旧笑咪咪的。
「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你会得到不幸的!不幸的!!我诅咒你!!!」
谢元惠嘴角笑容微微一滞。
「你是想被毒哑吗?敢这麽对小姐说话?」刘嬷嬷一个耳刮子扇过去。
「嬷嬷住手。」谢元惠开口制止。
赵纯愤愤的瞪视着她,而她则以柔软的眼神回望。
#莓果在毕业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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