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鬼滅之刃】星火 — 01、荻本奇談

【01、荻本奇谈】

唇脂、红粉、发簪、振袖,逐一构成了我,

说话时要轻声细语,举手投足要得体端庄,

时时刻刻务必要保持在最光鲜亮丽的状态,

──因为一旦不再漂亮了,那也就不再被人所宠爱了。

哪怕只有蝼蚁般一丁点大,收纳客官礼品的壁橱显然已无法再容纳下任何一件赠礼了,上至花纹斑斓的振袖、镶有玄鸟或者花叶图样的金属簪子、下至一双双各色绑带的厚底木屐及修饰颜面的妆粉唇脂,在同屋的其他游女眼中,这些要价不斐的礼品无疑是备受宠爱的证明。

她是位在吉原花街的荻本屋里少数以卖艺为生的女子,秉持承自母亲天生丽质的容貌与比唇脂更艳的红发,先天上的优势让她在面对各形各色的顾客时几乎无往不利,成了继屋内首席花魁三窨後最受欢迎的女子。

可惜人类的善妒之心擅於蒙蔽事实;虽然贱卖肉体相较贩售才艺更能获取快感藉以贴近人心,但终究是如同过往云烟一般不切实际的情感,许多游女深谙这条道理,却仍然管不住那张爱胡诌乱道的嘴。

「呐呐你看,〝那位大人〞又给药师寺送新衣裳来了耶。」

「好羡慕喔,我也好想要……」

「哼,嘴上说只卖艺,说不定私底下也是拿身体当饵才换来的吧。」

「…..欸欸小声一点,她来了。」

对於耳畔萦绕的流言蜚语丝毫不以为意,披着昨日送来的新振袖,药师寺晨生满不在乎地掠过那些其貌不扬的庸脂俗粉,没有不悦、没有隐忍,单纯认为那些都是多余的情绪,铁打的事实根本无需操心,只需等待时间流逝,空穴来风的谣言便会不攻自破。

一步、两步、三步直至今日此等地位,她同样拿出女孩们最珍贵同时也是最不可多得的青春奉献给了荻本屋,论本质而言其实与其他游女无异,就是起跑点较别人前面了些,毕竟如果长得不好看,身怀再多才艺怕也是乏人问津。

忽然,一道嘲讽意味十足的女声吸引了药师寺晨生的注意,「唉唷∼这不是晨生吗?怎麽,已经连三窨姐姐的客人都敢抢啦,还真是不要脸呢。」

屋内虽无明显派系,但凡群体定会下意识产生区别,朝她叫嚣的就属花魁三窨一派的游女,药师寺晨生自觉听力不差,每当听见游女们在议论自己时,她总能听见那个游女的声音混杂其中,明显对她有诸多不满呢。

抬眼打量那名游女,长相已经不大好看了,人中左侧甚至还长了颗绿豆大小的黑痣,简直雪上加霜,想着想着,药师寺晨生不禁失声笑了出来。

游女先是错愕地愣住,然後气呼呼地质问,「你、你笑什麽笑!?」

弯起铁灰色的眼,药师寺晨生略带愧疚的给那名游女赔不是,「抱歉,只是忽然想起件有趣的事情而已。」

原先聚集在那名游女两侧的下位游女见事态剑拔弩张,纷纷出声劝戒那名游女不要滋生事端,免得遭老板娘惩罚,虽说是出於身为同侪才好言劝诫,实际上仍存有几分为求自保的心思在,毕竟大部分人啥事都没做,最後却遭池鱼之殃换作谁也不乐意。

见那名游女仍旧一愣一愣的样子,药师寺晨生只觉好笑,迳自接续方才话题,「若真如此,晨生定当寻日向三窨姐姐赔礼……但倘若下回,姐姐你也抢走了我的客人,又该如何是好呢?」

尽管笑着,却没有任何一位游女从药师寺晨生那张面容上感受到与这份笑容相应的情绪,只看到一具空有外表而没有真心的魁儡在模仿着人类才有的笑容。

见对方哑口无言,药师寺晨生冷不防再补上一刀,「唉呀晨生失言了,还请姐姐原谅,姐姐不必为了抢了晨生的客人而感到抱歉,因为还得看姐姐是不是真的能抢到嘛。」

情势瞬间逆转,挑衅不成被反降一军的游女顿时气得面红耳赤,活像吃到生辣椒似的,羞愧至极的她现在巴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最好是深不见底的那种。

「晨生还要赶着去见客人,就不陪姐姐们了。」说完,药师寺晨生头也不回的离开,徒留一脸挫败却无法对其反驳的游女与同一派的游女。

职场上难免会有树立敌人的情况发生,更何况处在这看脸胜过各种才艺的场所,树敌绝非目的,但相比处处小心翼翼的明哲保身,光明正大用长才来拉拢人心显然轻松多了,而被她如此率真性格所吸引之人,日後几乎都成了她的常客。

而常客当中以其他游女口中的〝那位大人〞最广为人知,那人有着一头白橡色的发与闪烁着七彩虹光的眼眸,第一次见到他时,那双像极万花筒般的眼珠子不禁令她心跳猛然漏了一拍,甚至觉得在下秒自己很有可能会忘记呼吸。

美丽?漂亮?在她看来,这些庸俗的词汇根本不足以形容那位大人眼窝里美得不可方物的绚烂,只会单方面贬低它的价值罢了。

好整以暇地推开纸门,那位大人如她预期的坐在那个位置等候她的到来。

「晚上好啊,小晨生,等你好久了。」

「真是抱歉,让童磨大人久等了。」

犹如家人般的嘘寒问暖对於药师寺晨生而言说不上开心但至少不会感到不自在,最近入夜之後气候开始逐渐转凉,童磨一身暗红外挂凸显了肤色的惨白,看上去就是个病弱的贵公子,而俊美容颜上的笑有些玩世不恭,但说到底终归是漂亮的,所以药师寺晨生并不讨厌。

就定位後抱起三味线,她弹起了童磨最爱的曲子,有观看表演经验的人都知道,打断表演者的演出无疑是件相当失礼的事情,虽然童磨知晓可是并没有因此挂在心上,除了那位高高在上的鬼王与上弦之壹以外,他随时随地都能随心所欲左右任何他看不惯的事情。

就像现在,哪怕连念头都还未萌生,将眼前这个女孩吞入腹中也无伤大雅。

但不同以往的是这次他犹豫了,在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状况下,他不再遵循往日的本能来吞噬女性了。

──如此一反常态只因为他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百年前,时任上六的他在此转化了当时依然作为人类的堕姬与妓夫太郎,让两人顶替自己的上六之位,自己则进而透过换位血战坐上了现任上二的这个位子,他知道一切得来不易,但如今他得到了,所以更有多余的时间去打发这冗长的鬼生了。

五年前,他心血来潮回了吉原一趟,想着来看望一下上六兄妹俩,顺便找个漂亮姑娘来当晚餐,却意外碰上了当时仍作为侍童的晨生,说来奇怪,明明萍水相逢非亲非故,可一对上晨生那双铁灰色的大眼,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人转变成鬼後,大幅度产生变化的部分只有肉体以及自癒能力还有不能晒到阳光这几点而已,至於像是记忆力这种因人而异的东西也就只变成因鬼而异了,说到底自己擅不擅长记事情这件事童磨本身也弄不大清楚,只知道凡是漂亮的东西都可以,哪怕只剩一具枯骨,只要生前是美丽的,他都一概接收。

於是童磨看上了晨生,看上了这位长大後必定会成为绝色佳人的小女孩。

所以,他想好好养着她,毕竟现在吃掉就太过可惜了。

将思绪拉回现在,童磨放松身子侧躺下来,一边倚着头一边沉浸在三味线谱出的旋律中,他端详着晨生巧夺天工的容颜,心想宛如玉脂般的肌肤若能嚐在嘴里该有多麽可口,划开皮肤所流淌出的鲜血经过喉咙又该有多麽滑顺……

想着想着,琴声嘎然而止,童磨从幻想之中清醒,只见琴弦忽然断裂划伤了晨生的指腹,一颗颗血珠不断自伤口冒出落在榻榻米上,被琴弦割伤在习琴者身上时常发生,就和厨师在训练刀功一样,过程中难免会被其所伤。

彷佛感觉不到疼痛,晨生看着伤口不停冒血却没有想要擦掉或赶紧处理的意思,任由血珠逐渐连成一串,接着落地渲染成一朵朵红花,一向最懂得怜香惜玉的童磨此刻却无动於衷,维持着倚头侧躺的慵懒姿态,原本光亮的七彩瞳眸瞬时闪过一丝阴郁。

一模一样的情况不知在几年前也曾经发生过一次呢,啊啊……真让人怀念呢,不过有些可惜的是──他早已想不起来那时受伤的女人是谁了。

见晨生一副就算再过十年也不打算处理伤口的样子,童磨好心凑上前检查她的受伤的手,「唉呀伤口有点深呢,小晨生难道不疼吗?」

面对如此香气逼人的猩甜血液,他自然是有些按捺不住,可心中尚有疑问未解,贸然出手太鲁莽了。

约莫过了十秒左右,宛若雕像的晨生这才有了反应,「……不疼,让童磨大人操心了,还请童磨大人先让晨生去包紮一下伤口可以吗?」

被琴弦划伤的瞬间,突如其来的疼痛伴随着一道白光占据了药师寺晨生的视野,接着她听见了类似安眠曲的歌谣,但下一秒却转换成悲催的哭泣声,然後也是最後,她看见了一个有着艳红长发的女人跪坐在窗台边默默流泪,嘴里还念念有词,没来得及细听那个女人究竟在说些什麽,便被童磨拉回神智。

「所以小晨生刚刚是在发呆罗?还是在想其他男人?如果是在想其他男人的话我可要生气罗!」

包紮好伤口,晨生回到座位,童磨立刻就变身好奇宝宝,缠着她东问西问的,而这些问题的答案其实他压根没放心上,知不知道根本就无所谓,就算晨生长得在好看,只要身作人类,终究只是他的食粮而已。

「怎麽可能,晨生的心里只有童磨大人一人而已。」口是心非,但童磨没有反驳这个答案。

抱起换上新弦的三味线,晨生莞尔一笑,「那麽晨生继续演奏了,还请童磨大人尽情享受。」

吉原的夜很长,总有许多男性因贪图美色,直至早晨依然流连忘返,可童磨和这些男人截然不同,他总在天空翻起鱼肚白之前一声不响地离去,完全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连街上流浪的猫狗或是豢养的家禽都没吵醒,如此安静无声到几乎不像个人。

说到底,她从未怀疑过童磨,单纯当他是个习惯无声无息离去的男人,毕竟习惯在那个时候离开的客人也不只他一个,但在那个时候离开的客人,除了童磨以外貌似都再也没来光顾过了。

一曲奏毕,晨生站起身子时,腿忽然一软,摔倒之际,恰好跌进自愿前来充当肉垫的童磨怀里,她抬首望向童磨,只见那双一如继往的七彩同样温柔地注视着自己,自又生长於吉原的晨生并非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麽,而本能也告诉她是时候离开那人的怀抱,毕竟之後的事已超脱她的职业范围了,但不知为何,似乎有种不可抗力驱使着她体内作为雌性的本能。

接着,她听见童磨在她耳边低语,「今天就别跳舞了,我们来做些更有趣的事如何?」

童磨将她按倒在榻榻米上,自己则解开一边的衣襟後缓缓沉下身子,见状,晨生暗叫不好,无奈身子却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脑袋昏沉沉的,白皙面颊顿时刷上一层红晕,眼窝里更是盈满水光,就在两人的唇即将贴合在一起时,晨生伸出手指抵住了童磨的唇。

「童磨……大……人……不……可以……」

晨生的性子童磨并非不晓得,但鬼的话语存在着一定的诱惑程度童磨也很清楚,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衣衫都脱去大半,也将人压在地上了,怎还会有女人不从呢?

正当童磨百思不得其解时,才发现原来身下的晨生早已开始犯困,原本蓬勃的兴致完全被一扫而空,童磨索性移开身子躺在晨生旁边,伸手摸了摸她包有绷带的手指,感叹人类实在太过脆弱,怎麽连这样的小伤也不能立即癒合呢?

接着开始用手指描绘她的脸部轮廓,最终停在了唇,擦去那抹看上去就知道不知是哪个男人送的廉价唇脂。

童磨想,还是涂他送的最好……不对,最好的话,用人的鲜血涂才是最美的。

然後,他舔掉了指尖那抹令他反感的颜色。

【後话】

默默的更改了一下女主角的性格设定,想着趁我还没写远之前赶紧拉回来,不然之後就成了脱缰野马了XD

大哥预计第二章会出现,希望我不会失手把大哥OOC(握拳

话说写着写着,发现童磨真的是个挺带感的角色,骚包又色气(等等

2019.12.06夏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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