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先生似乎发现自己的反应过激,尴尬的咳了咳,「就是看到了眼熟的人……」
闻言,若以昕张大眼,完全忘了自己也在躲人,有些担心的问道:「该不会是那些想看你长什麽样的疯狂学生吧?」
若以昕前阵子便有耳闻有人在讨论大雄先生的真面目,因为从没有人看过他将头套拔下来,也不知道他从何而来,似乎从大熊餐厅开张後,大雄先生就一直在。
有人说这是他的店,也有人说也许他只是单纯的工读生,众说纷纭。
若以昕不是一个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也就没有太在意,甚至还劝着周边好友别这麽八卦,给他一点私人空间。
然而这件事似乎愈传愈烈,甚至还登上校版热门文章。
「啊,我想应该不是……」大雄先生搔了搔头,不知道该怎麽解释,「是我们之间……呃、有点小问题。」
闻言,若以昕更加听不懂,但她尊重个人隐私,所以也没有再问下去。
「倒是你,在躲韩尚吗?」大雄先生问道,「吵架了?」
一语立刻戳中若以昕的心事,她摇了摇头:「没有什麽啦,我们哪有什麽事好吵的……又不是关系多好的朋友。」
她嘀咕,没发现自己的无精打采的口吻中是满满的怨气,听得大雄先生直想笑。
大雄先生见她心事都写在脸上,还倔着性子说不在意,真是愈看愈可爱。「他欺负你?还是对你说了什麽重话?」
若以昕蹲在地,失神的望着前方,摇了摇头。「……没有,他还是很好。」
「对你也好吗?」
她愣了愣,若以昕的原话本来是指说韩尚这个人资质好,各方面都好。
从来没有想过韩尚待她好不好,只是觉得最近常常见到他,被他见到出糗的次数也不少。
「不知道。」她的语气有些闷。半晌,她像是吐苦水般,说了一直以来纠在心底的话,「可是他有女朋友了,所以不可以也不能对我好。」
「他有女朋友?」大雄先生的语气是满满的疑惑。
若以昕老实的说着,胸口贴着腿,整个人蜷曲的像是一只软绵绵的小狗,让人看了莫名心疼不已。「我还这样对他有所期待,是不是很不应该?……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这才是让她最懊恼的。
她总是忍不住的想靠近他,想探听他的消息,想知道他在做了什麽?心情好吗?
今天,他们能不能说上话呢?
若以昕快被自己一大堆不切实际的幻想给淹没,都快分不清现实和想像的区别,她甚至还有了疯狂想法——她想追上他。
当脑袋真实的窜上这种想法,她几乎是无预警的起了一身疙瘩。
若以昕,你真的疯了!
「他女朋友是谁啊?」大雄先生见她小脸一片惨澹,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若以昕正准备说话时,一双熟悉的白色球鞋映入眼帘,对方淡着嗓,声线平稳。「你们在这做什麽?」
闻言。若以昕全身的寒毛皆竖了起来,她缓缓仰头,视线落在对方的身上。
韩尚的唇抿成了一直线,毫无表情。
若以昕张大眼,几乎是反射性的跳了起来,过激的反应让她的脑袋瓜直接撞上桌沿,撞击声在人潮退去的大熊餐厅特别铿锵有力。
如同在图书馆,又是在韩尚面前……但若以昕没时间感到羞愧,她痛得几乎叫不出声。
大雄先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撞击威力,内心震撼不小,待回过神想看看若以昕的状况时,韩尚已见怪不怪的朝她伸出手。
「你的智商应该就是这样被你撞没的。」韩尚嘴里虽不饶人,但举止却透着从来没有过的小心翼翼,虚扶着她的腰怕她摔倒,眉宇皱得深,「去保健室一趟。」
若以昕捂着头,痛得唇色泛白,背脊发凉,「我忍一下就好了……」
韩尚盯着她痛苦的模样,神情瞬间凝重,冰冷的语气让他的话又像是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不去不行。」
这让若以昕又想起吴玫嘲讽的面容,面色平静的摧毁了她的自信心,却没有丝毫抱歉,反倒是被人教训一顿的她,还得有礼貌的说声谢谢。
她的脸色微愠,闪过韩尚的碰触,後退了几步,韩尚的手臂仍横在半空中,她的拒绝之意明显。
然而,若以昕并不在意,她现在只想逃离现场,远离韩尚。
她觉得自己糟透了,被吴玫毫不留情的羞辱,在韩尚面前也是笨得一无是处。她明白每个人各有他的好坏,她不能因为吴玫的几句话就自我贬值。
不远处,廖凌安见情势有些不对,小跑步了过来。「小可爱你还好吗?听韩尚的话,去一趟保健室检查吧,这样真的不行啊,万一脑震荡就不好了……」
可是,当若以昕看着站在他身边的廖凌安,她无法说服自己,即便平庸也无所谓。
沉静了几秒,若以昕自觉再不说话,估计大家都下不了台阶。
於是,她缓了缓呼吸,忍着还隐隐作痛的脑袋,将短发勾至耳後。她极力抿起笑,嘴角弯得浅。「没事……我常撞嘛,这点痛不算什麽。抱歉!让大家吓到了。」
若以昕刻意维持着她最擅长的嬉皮笑脸,本来还巴望着大雄先生能够跳出来缓和明显冻结的气氛,谁知她环顾一圈,对方早已不见踪影。
若以昕有些傻眼,收回的视线正巧撞上韩尚肃冷的眼神,她撇开视线,只好自己收尾。
「那我……先回家了。」
韩尚盯着她一言不发,黑亮的眼眸很深,让人看不清楚心思。
廖凌安见气氛又降至冰点,若以昕的脸色怪异,韩尚摆明不想说话。她真觉得要被这两人时好时坏的关系给弄疯,现在也不知道在玩哪一出。
大眼瞪小眼?
逼得廖凌安只好跳出来圆场,「好,你回家小心,真的不舒服一定要去看医生啊。」
语落。若以昕明显松了一口气,绷紧的肩膀缓缓松了,微微点了头,也不看韩尚,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