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动过,我喜欢睡青楼你也要管?」
「……梁上的乾净是怎麽回事?」秦何唯跳到梁上,看着乾净异常的梁。
「梁柱乾净,风水才会好。」姚笙冯笑咪咪的看着她。
秦何唯大概猜出了十之八九,眼睛眯起。
「你在忽悠我?」
「这……」姚笙冯看向秦何唯,有些小心虚。
虽说不想骗她,可又不想说实话。
秦何唯看向他支支吾吾的样子,便确定了她心中所想。
姚笙冯一个这麽有洁癖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碰这床的,打扫唯一的桌椅和梁柱,已是他最大的让步。
所以,梁柱异常乾净的原因,便是他平日都躺在上面睡觉,一如之前他们只能共住一个房间时。
「你知道你是谁吗?你是府中的大总管,是天下的宰相!睡这甚麽破地方?」秦何唯怒道。
「有地方睡又怎样?你还不是有地方睡却不睡?你有好到哪里吗?」
「这不一样!」
姚笙冯看向她,讽刺地弯起嘴角。
「哪不一样了?」
「甚麽都不一样了!」秦何唯瞪着他。
「是吗?」姚笙冯突然轻声反问,让秦何唯一时没弄明白。
「我去睡青楼吧。」姚笙冯说完,人便转身离开。
秦何唯楞楞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不明白她有哪里说错话了。
看向桌面,秦何唯见到的是六皇子府的帐,而旁边已整理过的是军机处的帐本。
难道是自己错了?
他的生气都来的太突然,让她无法明白。
府中多大?房间根本不缺他一个人的,照理来说他的房间应该是要仅次於主卧房的大小,可他呢,却住这麽个破地方。
姚笙冯难得的喝醉了,而且还醉倒在青楼的後院中。
秦何唯听到暗卫的禀报後,叹了口气。
存心找她麻烦的吧这家伙,要不是自己有武功,半夜三更出去像甚麽话。
叹气归叹气,秦何唯还是放下了笔,亲自去接姚笙冯回来。
「你来干甚麽?」姚笙冯摇摇晃晃的,瞪着秦何唯。
「别闹,酒钱我都付了,走。」秦何唯看着他真醉的样子,头痛不已。
号称百杯不醉的人,如今却醉了,他得喝上多少啊……
「走,能走去哪?」
「回府中了。」
姚笙冯一听见「府中」情绪又失控了。
「那是你的府邸,不是我的!我无家可归,如今我到沾春楼过夜又为难谁了?」姚笙冯吼道。
「够了。」秦何唯面色也阴沉下来,今日他为何如此着急地再切开他们二人的关系?
「够甚麽?你以为你是谁?我在这里有甚麽不好?」
秦何唯见姚笙冯失控,浓浓的无力感便袭上心头。
「好,你喜欢我便买下整座楼赠你,你开心了吗?」她冷冷地说到。
「……你什麽意思?」姚笙冯眼睛眯起,袖中的暗器下一刻便出现在秦何唯身後的墙上。
「没什麽意思。」她没有因此害怕或是退让。
「好,那你走吧。」
姚笙冯看着秦何唯画押土地毫不迟疑,直接让暗卫去取钱,并在地契上名字写上了他的名字,接着离开了他的视线。
一直以来,都是他离开她的视线,几乎没怎麽见过秦何唯的背影。
直到隔天姚笙冯起床才发现自己做了甚麽,他脸色根本都铁青了。
天……天啊!他昨天做了甚麽?
而看着摆在自己身旁的地契,他心如死灰了。
昨日生气归生气,可这次要是真逼走她怎麽办?
扶额,姚笙冯勉强露出了个笑。
说起昨日的事,姚笙冯本不觉自己有错的,可喝醉後的态度怎麽说都是自己的错。
秦何唯的错他也不好开口与她明说,可偏偏……是自己很在意的东西。
她的名誉。
姚笙冯睡在最破旧的屋内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当然希望房间能稍微再乾净一点,在好一点,可偏偏那间是府里离秦何唯的房间距离最遥远的房。
不论怎麽说,他根本与六皇子府毫无瓜葛,即便作为总管也只能睡到仆人房,再上去就踰矩了。
他也很清楚,秦何唯只要遇到自己的事根本不在意礼节问题,在早之前还因为她的闺誉问题两人狠狠吵了一架。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秦何唯那麽不计形象。
「去你他妈的闺誉!给我进来睡觉!半个死人逞甚麽强蛤?」那次秦何唯把他拖进房,自己守在外边整整一个月。
如今她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意什麽,明明聪慧如此倔降如此……
秦何唯如今可谓如履薄冰,女子干政至此已是「罪」,要是她在对自己好些,御史台一定会骂的更欢,到时连「侍二夫」这种字眼都会出来,别说他的感觉,皇家人必定先对她发难。
候好她,比她的不理解来的重要太多。
姚笙冯下定了决心,便要人空出一个房间给自己,打算先定居在青楼了。
秦何唯心情没有好多少,莫名其妙地被他责备,又被莫名其妙地抛下,心情怎麽可能好。
於是齐宏齐颖今早被要求蹲了更久的马步。
二人虽苦在心中,可连气都不敢向她吭声。
当齐昊都要小心翼翼的问她时,所有人都知道事情不妙了。
「娘子,你怎麽了?」齐昊问到。
「头疼。」秦何唯对齐昊笑了笑。
齐昊虽知道不对劲,可既然只是头疼他也不好再多说甚麽。
「那娘子,今日还出席宴会吗?」齐昊担心的看着秦何唯,秦何唯只是点了点头。
可到了会场,她马上就後悔了。
一开门,便见到姚笙冯。
「啊,大家……」姚笙冯想着要帮所有人接个风,却万万没想到秦何唯竟然会出席。
「好。」秦何唯淡淡的帮他接下话,便不再看向他。
「姚大哥,你也在啊。」齐昊笑着同姚笙冯打了招呼,而姚笙冯则是笑着带过。
「喔,来了。」主位上坐了个人,向秦何唯与齐昊点了点头。
秦何唯走了过去,却发现那人正是在茶楼遇到了人。
「还多谢公子宴帖,在下真是深感荣幸。」秦何唯点了点头,不过也不淡的态度。
「别客套,还真是感激秦公子那天的招待了。我是谢灵,称呼我为谢兄便可。」懒散的样子,让秦何唯忍不住笑了,果真是字如其人。
「那在下也不客套了,谢兄真是好雅致。」
谢灵示意秦何唯坐在他旁边,秦何唯也不推却,拉着齐昊便坐下。
「秦公子是哪个世家的呢?」谢灵啜了口茶後问到。
「倒不是因世家起的,是考试步步高升的。」秦何唯有些怀疑地看向谢灵,他都能给自己发帖了,难道还不知道自己。
「原来如此,难怪冯宰相会与你相交,你真是有趣。」谢灵一脸恍然大悟,看向秦何唯。
「是吗?承蒙宰相如此厚爱,鄙人担当不起。」秦何唯淡淡的说道,像是从来不认识姚笙冯。
齐昊光是坐着就吸引不少人与他谈天,道是以点都没有在意秦何唯与谢灵的对话。
「需要引荐吗?」
「不必了。这茶点倒是不错,是京中哪间的茶点?」秦何唯轻轻带过。
「是翠轩楼的。」谢灵回道。
「翠轩楼?翠轩娘子不是出了名的刁钻?」秦何唯真正讶异了,看来谢灵还是有点本事的人。
「刁钻?不过是几个小机关而已,还称得上刁钻?」谢灵拿起糕点,说完就往嘴里塞了一块。
「也不该以刁钻形容,翠轩娘子应是匠心独运。」秦何唯笑了,看着吃得正欢的谢灵。
「不愧是读书人,真在意用字遣词。」
「顶多是半个读书人而已,读书都读的不完全呢。」秦何唯笑了,而谢灵只当他在自谦,两人单独聊了一阵,直到齐昊走了过来。
「何唯你看!」齐昊兴奋地来找秦何唯,手中还拿了把扇子。
「这题的字真美,你猜猜这是谁的?」
秦何唯看了看,这不就是那天她帮姚笙冯提的那个扇子吗?
「是谁的?你告诉我吧,你不说我猜不出来呢。」秦何唯笑着。
「是姚大哥的,你没看过吧,这扇真配姚大哥呢。」齐昊带着点炫耀,秦何唯只是顺着他的话称赞下去。
「的确不错,小心别把人家的东西弄坏了啊。」
「见过这扇?」谢灵等齐昊一走,便开口问道。
秦何唯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啜了口茶,笑了笑。
「谢兄有再坐甚麽买卖吗?」秦何唯问到。
「怎麽问起这个?」
「心思如此敏锐,不说商人都过不去啊。」秦何唯笑了,而谢灵则是换个舒服的姿势,手撑在桌上。
「的确是。」谢灵笑了,真是聪慧的人啊。
「说说大漠风沙吧,我倒满向往那边的文化的。」秦何唯笑了笑,而谢灵也乐得有听众来听他的故事,两人简直能说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