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整间学校都洋溢着躁动的气息,大多数人都因为期待着端午节晚会的到来而焦躁不安,她们一夥人也是如此。
在放学後,换好衣服的她们四点在南门出口汇合,黑红相间的精致布匹衬托出了少女们各自的玲珑身形,在她们的领口配带着可爱的蝴蝶结,漆黑短裙下有着包裹长腿的黑长袜。
然而此时在南门出口等待的却只有三个人。
「剪梅呢?...」纪朝薇看了众人和无声无息的LINE群组,颇为担忧的询问一声。
「也许是发生什麽事了?稍微等等看吧?」陈穗荻信任的开口让众人稍微和缓紧张的气息。
「那我先去帮你们投抽奖券吧。」殷常林隐隐的感到一点担忧,但还是让自己露出自信的笑容,向少女们伸出了手。
「爱梨这次要中一万元大奖!」殷爱梨从腰包中拿出抽奖券,兴高采烈地交给殷常林,抽奖券是分发到各户的,通常一家每个人都有一张。
「那麻烦了。」纪朝薇皱起眉头,两名少女也从钱包内拿出自己的奖券。
告别了两人少女,殷常林走向花车,沿途上还是拿出手机尝试拨打给顾剪梅:「打个电话试试吧。」
然而他边走边拨,就算到了花车前也没有回应,她就像石沉大海一般的无声无息,殷常林叹了一口气,把少女们和自己的抽奖券投下位於花车前方的抽奖箱後便踏上了归途,来到南门後,他看向了纪朝薇,对方仍摇头表示。
回到校内邮局旁的南门,站在步行道上的少女们仍然等带着她,甚至听见女性开口的声音都会特地看过去,期待那就是顾剪梅然後她畏畏缩缩的上前道歉自己迟到了。
入夜的凉风开始吹过,随着时间的递近,黄昏的色彩正逐渐逐渐侵蚀晴天,一些路过此地的学生们好奇的看着三人的打扮并对其品头论足,不过殷爱梨面对他人的目光反而颇感高兴的举手和她们打招呼。
时间来到了五点整,纪朝薇终於按捺不下去。
「她是不是....不来了?」
虽然言语不说,但是见她平时的模样,认为她已经怯场不来的质疑正在高速升温。
「不可能,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怯场。」殷常林决心认为自己不会看错人,握拳低喝一声:「要是她真是怯场了就算抓我也要把她抓到舞台上,我去她的教室找她!」
语毕,殷常林就阔步跑向了教学大楼。
「那我去她家找她。」陈穗荻扫了一眼殷常林所保留在line上的讯息,同样跨出坚定的步伐离去。
「我...我也去!我想办法联络她的同学!」纪朝薇不知该如何,只好对天空喊了一声,同时看向殷爱梨:「不要理会陌生人,在这里待着哦!」
说着,她随便找了一处地方钻进校内,开始用LINE联系自己的闺密好友们寻找顾剪梅的行踪。
「爱梨知道了,一定要把乳牛姊姊抓回来哦!!」殷爱梨对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挥手告别。
在四点时,刚放学的顾剪梅匆匆忙忙地起身,早一步先人群离开了教室。
「啊....好紧张,必须赶快换上表演服才行。」她无时无刻不想着晚上的表演,提着背包就赶紧摆荡手臂往楼下跑去。
然而她踩着步伐尽快下楼梯的过程中,突然间,一个身影从一旁跨出,挡住了她的去路,她躲避不及,一头撞上了前方的少女然後因为反作用力一股脑的躺倒在阶梯上。
「对.....对不起。」她揉着疼痛的肩膀连忙致歉,然而当她从疼痛中张开眼眸後,看到的却是数张让她惊魂冻魄的脸庞。
一夥少女包围了她,为首的那个残忍无情狠狠抓起了她的领口,瞪着她赤红如宝石般瑰丽的眸子咧嘴一笑:「唷,好久没见啊,番茄,听说你最近挺开心的嘛?」
「对,对不起。」她连忙强行堆出笑容致歉,而在内心中她已经凄厉的哀号着,即使上了高中也逃不过从小被那些人欺负的命运,反而是如影随形的逼迫她。
随後抓着领口的手重重的把她摔向阶梯,阶梯的突起部撞上了她的後腰还有臀部,疼痛的感觉让她不禁哀号出声:「好痛....!」
为首的少女看她玲珑有致的身型躺倒在阶梯上,不免心生嫉妒的跨起脚来,狠狠踩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彷佛用其擦拭污渍似的摇晃践踏着:「最近教学楼的顶部好像挺脏的,不如你就帮我们打扫一下,怎麽样?」
「好难受....我快吐了....」她苦不堪言的紧簇眉头,秀丽的面容抿成了一团,感觉一阵倒胃感从身体涌上的她连忙坐起身子伸手抵住对方的脚。
抱着最後的希望胆怯的左右环顾正路过的人群,然而众人都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情,远远的避开这里,最後她将祈求的目光投向一个路过的少女,对方却受惊似的回过头来连忙跑远。
再也堆不出笑容的她垂下头来,内心中无与伦比的满是绝望,她欲哭无泪的点头答应:「好....好吧,我知道了,先别踩我了.....。」
被监视着死死的她被迫来到了顶楼,抓着扫把的她感觉内心中肝肠寸断,浓厚的忧郁感又涌上了心头,彷佛要勒死她一样的缠在她的脖子上。
到楼顶後还没走出数步,一个少女娴熟的从她的口袋中摸出萤幕已经龟裂不成模样的手机,在手中上下的抛掷着。
「还...还给我!」顾剪梅尝试伸手抓回自己的手机,然而却被轻轻地绕过,反而被勾起脚跟狼狈的摔倒在地。
「打扫就不需要这东西了吧?就让我们暂时给你保管吧。」拿着她的手机,俯瞰着趴倒在地的她,少女嘲谑的笑着。
「.....」
「早点扫完就可以走了哦。」如魔鬼一样的声音排徊在她的耳际旁。
「为什麽只有我会遇见这种事啊....」她感觉自己真是倒楣透顶,哀莫大於心死的她强忍着眼眶中圆滚滚的泪水,她把背包放在一旁的洗手台上,起身颤抖着手扫起地来。
然而终究是忍不住心中的悲恸,晶莹的泪珠从发红的眼眶滑出,流过白皙的脸颊,她连忙用袖子擦拭泪水,加紧脚步扫地:「不....不能哭才行,得快点扫完,然後去和大家...会合。」
无光的红瞳愣愣的看着地面,她满脑子都是焦虑和担忧,即使是手颤抖到快握不住扫把的情况下,她还是在十分钟内尽快的将地板打扫乾净。
「好....好了,我可以离开了吗?」她把最後一摊灰尘扫进垃圾堆,把扫把放进了扫地储物间内,颤抖着身子上前询问。
「嗯?扫完不还得拖才行吗?」人群中为首的少女伸手掐住了她垂着的脖子:「你这弱智连这个都不懂?」
「可...可是。」唇无血色的她鼓起最後的一丝勇气,还想苍白的争论几句,然而被掐着的手就开始施力,脸庞骤然发红,吸不上气的她痛苦的闭眼来,用力敲打着对方的手掌:「呃.....放...放开我...!我...我...」
「放....放开我...!」待到顾剪梅几乎要丧失意识的时刻,她又被抓着的手用力的推了出去,松垮无力的身躯栽倒在了地上,她垂着头抚摸喉咙使劲的喘着气:「哈...哈....哈....」
「还不快去...!」冷言的喝斥声将她从发昏中弄醒。
她感觉到脑回路和思绪都出现了阻塞,悲从中来的泪水就像溃堤一样滴在胸口和大腿上。
「好....好的。」哽咽的回覆一句,她微微的摇头甩开凝重感後,只好趔趄不稳的起身被迫前往扫地间里,并打算拿出里面的一支拖把。
然而在她打开扫地用具间的那一刻,她突然感觉到身体被一只手以一股巨力推向扫地用巨间里,意识昏昏沉沉的她就这麽跨步跌进了一堆打扫用具中。
然後,她连忙回过头来,看见的是最後一抹光线,接着门被无情的关了上来,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惊惶、恐惧、不安、焦虑、憎恨、还有绝望和疯狂一夕间淹没了她的意识,身处在黑暗的她扑向了木门使劲全力的用双拳敲打着,将木门敲出了沉闷的碰撞声,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凄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啊啊啊啊啊!!」
她精巧容颜被歇斯底里给占据,嗓子彷佛扯破布匹一般的大吼着。
然而被一帮人顶着的沉重木门就像结实城墙一般厚重,随後,外头的铁锁牢牢的扣上一声,清脆的声响,就像绞刑台木板放下的脆响把她打入地狱一般。
「你就在这里可怜兮兮的度过一天吧。」门外传来无数冷酷冰冷的嘲笑,还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放我出去...!!」她用尽全力的用肩撞,用手推,用脚踹,甚至用头捶,然而木门依旧纹风不动。
剔透的泪液成为两条涓流滑下,她的脑中一片茫然和空洞。
「你们为什麽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身体最後的一丝力量让十指紧嵌在门上,随着她心如死灰的放弃还有身躯的无力,她缓缓的坐倒在地在木门上留下了十道染血的爪痕。
「因为你很讨厌,活该。」最後的戏谑声远远的传来,她的手机被,她已经听不到其他人的脚步声了。
仅凭靠无缘由的恶意,仅仅是这样,她们就想毁了她。
「呜呜..啊啊啊.....」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腿,试图从正冷却的躯壳中找点一点温暖,已经死心的她将头埋在自己的腿上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