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精神不大好，难道是虚耗太过肾元亏损？可是昨晚才弄一次－－」千羽的声音轻轻地在我耳边响起，这等面不改色的本事和那话里的内容都让正在喝粥的我吓得喷出粥来。
千羽不慌不忙地地手巾给我，「擦一擦。」
比起弄脏袖子还是用手巾擦嘴比较好，於是默默接过那条手巾，「能不能别在我喝粥的时候说这种事？不喝粥的时候最好也别提！」
「我知道你脸皮薄。」
「我怎麽不知道你脸皮厚呢？明明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怎麽到了床上－－」
「到了床上怎麽了？我该做的事还没做。」千羽一脸正色，要是有人远远看见他，绝对想不到他是在说这等淫邪之事。
「没怎麽，当我什麽都没说。」明明已经打定主意要把昨晚的事忘掉的啊！
千羽轻笑道：「好，当你什麽都没说。」
「你刚练完剑肯定饿了，赶紧吃。」
「好。」
千羽坐在我边上的位子，慢悠悠地拿了碗粥，夹了两筷子酱菜。
「手巾被我弄脏了，洗洗再还你。」我把千羽的手巾打开要摺好收起时发现手巾一角有块刺绣，盯着瞧了一会儿，「你这手巾绣了一只红毛鸡啊，你很喜欢鸡吗？」
千羽眉头一拧，一贯的温文儒雅被我两句话就弄得濒临崩溃，彷佛可以看见他的无奈，只见他想了一想认真地道：「如果是做成脆皮烧鸡，应该是喜欢的。」
「原来这绣得是烧鸡，这麽一说，看起来是挺像的。」玩兴一起，故意顺着千羽的话说，把他说得脸上的笑都不知所措的僵了。
看着千羽难得露出如此表情，忍不住哈哈一笑。这一笑也让千羽会意过来，「－－原来是逗我玩。」
「你这样有人味多了，每天都要维持优雅风度那得多辛苦，不说这个－－」我随手就把手巾塞进兜里收好，把一碗皮薄肉鲜的馄饨推向他：「好吃，你嚐嚐。」
「多谢。」千羽微笑接过。
「其实我也没那麽笨，就算见识不多，再怎样也是神殿里长大的，四神兽的形貌在书里画里也看得多。你手巾上的红毛鸡是朱雀吧？」虽然我还是觉得手巾上的图案像鸡多一些，可见那刺绣之人的绣工不太行，居然能把神兽刺成家禽。
「嗯。」千羽像是松了一口气。
「这麽说来，你那胎记也是朱雀吗？身上能有个神兽的胎记很厉害啊！」一般的胎记都是一块块看不出所以然的印子，还没听说胎记能有那麽复杂的图案，千羽他娘能给他生个像朱雀的红毛鸡印子还真不容易。
千羽似乎不想和我讨论有那个胎记是多厉害的事情，微微苦笑後眼帘一抬，目光在我身上一掠，「你倒是一点胎记都没有。」
得瑟没多久就被一个眼神打萎了，赶紧收敛表情，「好了好了，别说这个，咱麽说好昨晚的事不说出去。」
闻言，千羽放下筷子，伸手把一碟珍珠肉丸子放到我身前，「记得你喜欢这个，多吃点，吃完了今天去东边的院子走走。」
「好。」
这几日在青龙王宫得空时就是到处乱逛，我和千羽一起去过了锦花园、阅兵场、猎场、藏书楼，有时是让清禾领路，有时就是我俩随意走走。清禾後来给了一块腰牌，也给宫里巡逻的侍卫队们打过招呼，只要不往内院去，在王宫外围瞎晃基本不成问题。
除了见着清禾三两次外，倒是再没有东方朔的消息，彷佛特别放心我俩在他家院子里瞎晃，大概是觉得我俩也兴不起什麽风浪。
如此无拘无束倒也乐得轻松。
我原以为千羽对游赏青龙王宫的兴致不高，没想到他虽然一路上都是平平淡淡的表情，但却没有任何不耐，还会主动提议到哪看看。
从怡庆院穿过阅兵场过了两道宫门，弯弯绕绕的头都要绕晕了，来到一处种满翠竹的别院，院门口有块牌匾，不知是谁的字迹，苍劲有力题着四个字－－『文渊书院』。
我一看那牌匾就停下脚步不打算进院，准备往回走，「这里的书阁昨天看过了，藏书虽然多，但都是一堆正经八百的治国方略、法典戒律、诗书经典，玄武神殿的百书阁里至少还有几本志怪小说。」
千羽指着书院旁的小径，小径两旁是精心打理过的花草树木，「这儿有路，我们去看看。」
「好。」反正是来游赏的，只要不犯禁忌，往哪走都是一样的。
那条碎石铺成的小径，走到一半就被围墙挡住没了去路，我拉了拉千羽，「没路了。」
「我看看。」
千羽上前，端详了一阵子，一会儿蹲下研究小径旁那几颗散布的石块，一会儿碰了碰围墙前的那株红枫，最後手掌贴在那堵墙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我知道了。」
「知道什麽？」
「这是一道虚影。」
「虚影？」
「走。」不由分说，千羽果断拉起我的手就往前走。
「我们是不是该问问－－」既然设了一道墙，那就是不想让人进去啊！
不是该问问能不能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