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LOL同人《這是一個遺憾》 — LOL同人《這是一個遺憾》第二十二章

诺严失踪了,诺穆几乎是动用了所有的人力与资源去寻找他,却都是徒劳而返。

诺严的下落就像是石沉大海般,音讯全无。

宇翔也因此忙得焦头烂额,但他没有怨言,心里甚至隐隐担心起诺严。

搜寻几天无果後,诺穆颓废的倒在沙发上,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了,疲惫的有点精神恍惚,彷佛又看见当初伊泽执意要带诺严走的时候。

那时候伊泽对他再三保证,只不过是心脏互换,就算是对方的心赃多麽不健康,依他的技术,也绝对不会出事……诺穆内心苦苦挣扎,他根本不相信伊泽,伊泽看起来还那麽小,就算是完美继承了父母的天赋与能力,也很难保证手术会成功。

他已经对不起格沃和缇雅,难不成还要再亏欠他们的儿子吗?

可是诺严刚出生的时候那麽小,他妈妈也因为难产大出血而死在了生产台上,他那时候抱着小小的肉团,内心说不高兴是假的,诺穆真实地体会到当爸爸的那份幸福,以至於在得知诺严只能渐渐死去时,他有多麽痛苦。

於是诺穆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孩子。

选择让伊泽带走诺严进行治疗,伊泽却也因此死去……

就如同格沃与缇雅的生命,都因为他而那麽的短暂……

想到这里,诺穆猛地站了起来,但拿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几乎使他再次跌入沙发!

他想起一个地方了!那个他曾雇佣了许多杀手去抹杀目标的地方!一盆冷水浇在诺穆头上,那是他梦魇的源头,就是在那里,他因为忌妒做出了让他最後悔的事!使他的一生,都必须在愧疚里度过!

诺穆苦涩的抿紧嘴唇,他谁都没有带,亲自开车冲去格沃与缇雅的旧家!他车速飙得很快,像是不要命似的,开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达了那里。

诺穆的双腿像是灌了铅,踉跄地走完一步又一步,他终於来到了大门前,可他像是老僧入定般,站了许久,都没有勇气做下一步的动作。

他怕一打开门,格沃和缇雅便会疯狂质问他,为什麽这样做?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要害他们与孩子分离,为什麽要害他们的生命这麽早的结束,为什麽?

他不敢说,他只是因为忌妒,他只是偶然听见了你们像是平凡夫妻生活着,完全不似他印象中两个只对实验有兴趣、对其他事情不屑一顾的科学家。心底的恨意如藤蔓般疯狂滋长,綑绑着他的四肢、缠住他的咽喉,令他窒息不已。

诺穆自欺欺人的想,如果格沃与缇雅一直关在实验室里,也许他就不会被忌妒折磨得面目全非,处心积虑地想要杀了他们。

格沃,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

但不论如何,我就是没办法忘记你。

此刻,客厅的灯正微微亮着,诺穆还来不及思考,他的身体就先动作了。他缓缓伸出手指,按下了电铃。

屋内的人踏着沉稳的步伐,打开了门,在看清开门的人後,诺穆惊愕地差点连拐杖都拿不稳,他震惊道,「伊泽!?」

伊泽脸上保持着礼貌却又不疏远的微笑,心里却是想着这人总算是来了,害他还要跟拉克丝说午餐和晚餐都没办法回去吃了,听着拉克丝透过电话传来的低落语气,伊泽都要打死自己了好吗?

伊泽稍微侧过身,不疾不徐地开口,「叔叔,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不如我们进去聊吧。」

诺穆踏进客厅後,却蓦地变脸,只见诺严上半身裸着,心口处缠着纱布,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

伊泽却视若无睹,对诺穆说:「叔叔,坐。」

诺穆想要将儿子扶起来,却被伊泽像是淬了毒的眼神逼着坐到了沙发,「伊泽……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为什麽诺严会在你这里?」还是一副受了伤的样子?

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伊泽修长且白皙的手指放在漆黑的桌上,像极了从地狱来的使者,他笑脸吟吟的向诺穆解释,「十年前,我救活了诺严,但我选择了假死,因为我还有要去做的事情;十年後,我已经知道了我想要知道的事,那我交给诺严保管的心脏,自然就要拿回来。」

伊泽悄悄错开话题,并且不给诺穆反应的时间。

「至於是什麽事情,诺穆叔叔,你应该知道吧?十年前,在这栋房子里发生了什麽事……我好难过,我就看着格沃和缇雅渐渐死去,不敢哭闹更不敢出声,你明明知道我一定在家,却让那些人不要杀我,叔叔,你好残忍啊……」

伊泽的语气渐小,眼眸似乎溢满了无限悲伤,这使得想说些什麽的诺穆微微哽住,最终也只是难堪的低下了头。

是的,他自以为是的仁慈只不过是他用来安慰自己的手段,似乎只要放过他们的孩子,就能够抹去他们是死在自己手上的事实。

诺穆曾预想过这天的到来,但他终究是高估了自己,他无法、也不能解释,面对伊泽接下来可能的咒骂,他所能够做的事,竟是一件也没有。

诺穆艰涩的道:「伊泽,是我对不起你,我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我也对不起你的父母……」

谁知伊泽眼睛一眨,里头的悲伤全然不见,只剩下了薄情寡义,他无所谓的说,「叔叔,你没什麽好说对不起的,某些方面我还要感谢你,是你提前给了我一个自由的人生。」但伊泽用眼睛撇了倒在地上的诺严一眼,「但是,身为格沃和缇雅的『孩子』,我必须要报仇,否则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诺穆张了张口,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伊泽想干什麽,他想要阻止,但一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诺穆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只能够虚弱的向伊泽求情。

「伊泽,诺严是无辜的,如果你要报仇的话,找我这个老头子就好,我才是害你父母过世的始作俑者。」

因为愧疚像是海水般一波一波的拍打而来,诺穆没发现伊泽不像他表现出那样的人畜无害,也没发现他对自己父母的死亡淡漠的像是一个陌生人,甚至隐约被伊泽牵着鼻子走。

伊泽似笑非笑的看着诺穆,「叔叔,你好像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诺穆不自觉的低下头,他握紧拳头,「我不是在跟你谈条件,我只是想以一个父亲的身分保护我的儿子。」

「可是对我来说,你先是杀人凶手,而後才是父亲。」

诺穆知道这是他理亏的点,他猛地抬起头,却看见伊泽半撑着头,笑的天真烂漫,眼里却闪耀着各种算计与揣测的光芒,这样的反差使诺穆愣住了。

伊泽状似苦恼地说,「可是如果叔叔真的想要保护你的儿子的话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诺严的心脏已经被我换回去了,我当然不可能给他一颗健康的心脏,而我也不可能再与他交换心脏了。叔叔,我这麽说的话,你应该懂吧?」

诺严那颗虚弱不堪的心脏到了伊泽身体里倒是适应良好,伊泽也没过於在意,反正他的身体就这样了,再多的惊讶对他来说都是多余。

只不过将心脏换回来的当下,诺严的身体倒是快速的虚弱了下去,到现在已经是风中残烛的状态。

见诺穆彷佛还沉浸在那番话里,伊泽笑的温柔极了,「叔叔,再不赶快做决定诺严可就没救了,不需要考虑这麽久吧?你既可以保护你的儿子,又能废物利用,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面对一个死人,伊泽已经懒得再作戏了。

诺穆只觉得伊泽的声音像是毒蛇吐着舌信,在捕捉着他心里的一举一动,令他陌生极了。

诺穆颤抖的握着拐杖,语气乾涩,「你能够保证你不会再伤害诺严吗?」

伊泽这个人其实没什麽耐心,他的耐心几乎都耗在了拉克丝身上,只分了一点给自己,而其他人?他根本不屑给予。

「是不是等你儿子被封在棺材里,并且被层层泥土盖住时,你才会相信没有人会伤害他呢?」

只见伊泽的笑容慢慢龟裂,他深吸了口气,语气逐渐变的尖锐。

他恶狠狠地说:「要嘛你现在同意把心脏给我,自己去死;要嘛你自己走出这个门,让我杀了你!或者你两个都不选,我就杀了你之後再杀了你儿子!」

「你就只有这三个选择,不会有其他选项!也不会有多余的延伸题!我劝你立刻做出回答,叔!叔!」

伊泽粗粗的喘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把手枪,甩到了诺穆面前。

诺穆终於失了所有力气,他连拐杖掉到地上也不自知,他脸色变幻莫测,最後一片苍白,他缓缓地将手枪拿起。他没有其他选择。

他终於知道伊泽有多恨他了,当年那个温柔的孩子,被仇恨扭曲成现在这个样子,这是他的错,如果可以,诺穆想要倾尽所有补偿伊泽,只是唯有诺严不能出事,所以如今他别无选择。

可是如果老天爷让他再重来一次的话,他还是会选择在那个晚上,让格沃与缇雅彻底消失在世界上!

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诺穆将枪口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心里一阵翻滚,说出口的却是:

「伊泽,你要好好照顾他。」

这是他最後的愿望了。

见伊泽不耐烦地冷哼了一声,诺穆微微苦笑,「你的脾气跟他还真不像……」

一声枪响,鲜血从诺穆的太阳穴涓涓流出。他死前微笑着,彷佛看见了自己最爱的那个人。

伊泽全身一松,惬意的半靠在沙发里,从日暮西山坐到了夜幕低垂,他知道诺严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到最後完全停止。

伊泽根本没打算救诺严,他只是伊泽拿来当威胁诺穆的筹码罢了。可就算诺穆甘愿自己去死,伊泽也不会放过诺严,人心难测,难保诺严见过他後会不会失去控制,把一切不该说出口的公诸於世。

伊泽知道诺穆对格沃抱持着什麽样的感情,但他也清楚感觉到诺穆的那份情感总包含着代价,彷佛付出了什麽就一定要有回报,他得不到的,作梦都想毁掉。这怎麽配叫作爱?只不过是一团黏稠的肮脏东西罢了。

他陪着两具屍体,喝完了最後一杯茶。

伊泽起身离开,意识恍惚地想着自己要回家。

然後,他将汽油倒在房子四周,一把火烧了这里。火焰从屋外开始蔓延,一瞬间化为一片火海。

伊泽看着诺大的火势,只觉得口鼻间的炙热空气直达心脏,却仍没将心里那股冷意烧去。

对於诺穆,这里是一切错误的开端,但对伊泽并不是。

伊泽没有逗留太久,他先是去旅馆将全身都洗了乾净,确认自己身上没有什麽奇怪的味道,他再换上新的衣服。伊泽去邻近打烊的礼品店挑选了一个玩偶,亲自打上一个蝴蝶结後才启程回家。

他按了电铃,将脸藏在礼物後,等到拉克丝出来开门他才探出头来,他宠溺的笑着,「Surprise!」

拉克丝惊喜地瞪大了眼,她不好意思的抿起唇,却仍是憋不住笑。她伸手将玩偶接了过来

「嘿嘿,谢谢!」拉克丝进门傻乐了一会,才後知後觉的发现身後没人,她又跑去门口朝一动也不动的伊泽说,「进来吧,伊泽!」

拉克丝像是藏宝似的将玩偶放到房间里,她看见伊泽还站在客厅,不禁疑惑的问:「你吃过了吗?要是没吃的话今晚的晚餐还有剩,要不要我去帮你热一下?」她叨叨絮絮地说,「对了,你说你会买衣服,所以我今天就没有准备我哥的衣服给你罗!不过你那间客房的浴巾我拿去洗了,等等你要去洗澡的时候跟我说,我再拿给你。」

拉克丝挽起袖子,见伊泽还是像个雕像一动不动,不禁手痒的捏了捏伊泽的脸颊,她的语气温柔,「伊泽,回魂啦!你到底要先洗澡还是先吃饭啊?」

彷佛他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这样的理所当然。

伊泽愣愣地看着拉克丝好一会,只觉得难以言说的甜蜜游走在四肢百骸,稍稍缓解了他多年摆脱不去的搔痒感。

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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